夜司珩直接回了寝屋。
因為他尚未回來,所以屋中還留着一盞油燈,足以照明。
帷帳已經換上了輕紗的。
他能隐約看到南璃的身影,輕輕走過去,挑起帷帳,隻見她睡得香甜安穩。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若是以前,她定會醒來,在這撒嬌讓他别摸了。
可今日她的呼吸依舊均勻。
看來是太累了。
夜司珩收了手,給她掖了掖被子。
待自己洗漱更衣後,才躺在了她的身側,伸手輕輕攏着她。
但很快,他就蹙了蹙眉頭。
南璃看着纖弱,但渾身上下實則是肌肉結實,摸起來一點都不柴。
可這兩天……自己似乎能摸到她的骨頭一般。
她怎麼瘦了許多?
夜司珩倒不是怕仙界人再次來襲,而是怕她将自己逼得太緊。
他心中歎氣,還是得纏着她,讓她歇一歇,養一養。
然而他想多了。
楚炎翌日一大早就帶着箱子回宮,穆武帝看見後哈哈大笑了幾聲,快速翻閱了折子,果然是九弟的筆迹。
開完朝會後,他也順道帶着楚炎去内閣轉悠一圈,誰知道下午了,楚炎還是跟着過來。
穆武帝顯然是疲乏了,眼睛耷拉着的,道:“你就不累嗎?天兒熱了,你且去眯一眯吧。”
“兒臣不累,也不困。”楚炎正色道。
他隻想多學點東西。
穆武帝打了個哈欠,靈機一動,“那你去找九弟吧。”
他這身子骨勞累不得,否則連兩年的命都沒了。
“是,兒臣也這麼想。”此次,楚炎不是搬着折子過去,而是取了兵書和地圖。
畢竟他很快就要去當主帥,如何用兵,如何布兵陣,這都得馬不停蹄的學起來。
夜司珩正要出門去找南璃之時,又看見楚炎來了,面色一沉,登時就想瞬移離開。
“皇叔留步!”楚炎知道他的軟肋是什麼,“你此次若走了,我就告知六妹妹,說你不負責任,根本沒想着好好栽培我!”
夜司珩身形一頓,回頭瞪着楚炎,“你什麼時候學了這些手段?”
以前看楚炎,是一副低眉恭順的模樣。
沒想到他心思這麼多!
楚炎一笑,“這些手段學着沒多難,隻是要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膽量去用。皇叔高義,想來是不會為難小輩的,是不是?”
夜司珩心裡一陣煩躁,“先前本王明明還叫你五哥!”
“一樣一樣,都是一家人,沒什麼兩樣。”楚炎已經招呼着羽林衛将東西搬進去書房,随後又讓福順去客房布置布置。
夜司珩眼睛都瞪直了,“你什麼玩意兒,還打算住下了?!”
這不得整天都煩着他了?!
楚炎說道:“如此侄兒有什麼不明白,就能立即找到皇叔解惑了。”
夜司珩深呼吸了幾口氣。
雖不是自己兒子,卻是自己的外甥,暫且受受這個苦,等楚炎帶兵出征,一切就能恢複如常了。
不過他還是黑着臉,轉身進了書房。
楚炎見狀,樂得不行,“多謝皇叔!”
他立即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下午時分,南璃就回來了。
天氣漸熱,她根本提不起精神。
元寶見她額頭冒汗,趕緊上前扇着扇子。
“王妃,你昨晚不是睡得早嗎?怎麼還是這般沒精神?”元寶擔憂。
南璃擺擺手:“大概是天氣熱了。”
她現在便覺得熱得渾身難受,沒什麼力氣。
元寶趕緊讓人準備了兩盆冰,擺在屋内,又讓兩個侍女扇風,屋内很快涼氣陣陣。
南璃覺得舒服多了,困意很快來襲。
她便靠在貴妃椅上睡了過去。
元寶亦是覺得她的臉頰消瘦了些許,便與春寶盤算着炖些雞湯什麼的,給南璃補補。
一覺醒來,南璃總算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一般。
但天還未黑,她就覺得肚子餓極了。
“元寶,我餓了。”她說話的時候,摸着扁扁的肚子,還帶着幾分委屈。
元寶道:“廚房已經在忙了,但雞湯應該快好了,不如王妃先吃點雞湯?”
南璃一聽就眼睛發亮,吧唧了一下嘴巴,“好啊,快端上來!”
原以為南璃會覺得天熱沒胃口,不過雞湯一端上來,她就喝了整整一大碗,後又将雞肉一同給吃了。
前後不過是花了一刻鐘的時間。
元寶是目瞪口呆。
誰知道南璃接着又說:“飯呢?做好了嗎?”
元寶回過神來,“差……差不多了,就是王爺和三皇子還在書房忙着,恐怕還要等上一陣。”
“别等,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叫他們過來,趕緊開飯。”南璃吃了點雞湯,不僅填不飽肚子,反而覺得更餓了。
她說出這樣的話來,讓元寶大吃一驚。
因為先前,南璃經常廢寝忘食,還得自己時時刻刻盯着。
主子能知道吃飯最大,元寶豈會不高興,趕緊就去書房喊了人,讓侍女來擺飯。
因多了楚炎,所以多做了兩個菜,要不然平日夜司珩和南璃兩個人,四五個菜是絕對夠吃了。
然而――
楚炎和夜司珩還沒吃幾口,菜差不多就空了。
不止如此,南璃還幹了三碗飯。
兩人呆呆的拿着筷子,看着南璃擦嘴漱口。
她才留意到,不少碟子都空了,她難得尴尬一次,“不好意思,讓廚房趕緊多做兩個菜來,都怪我,太餓了,吃得太多。”
夜司珩覺得她近日是多吃了些,有些反常,道:“阿璃,你身子可有不适?”.
楚炎放下了碗筷,看着南璃,“你吃得這麼多,很像大嫂懷了四五個月的時候。”
因為蕭婉儀前三個月一直孕吐,沒怎麼吃過東西,好不容易不吐了,就胃口大開。
廚房每隔一兩個時辰,就給院子送一次吃的。
夜司珩和南璃的心皆是咯噔一跳。
南璃有點結巴,“不……不會吧?”
就那一次!
而且她還運功,将東西逼出去了!
就算懷了,這算起來還沒半個月,用現代的話說,連胎心都還沒出現呢!
夜司珩擰着眉,問:“阿璃,你可有給自己把過脈?”
“有,但我隻診斷出自己皿氣虧損,并沒有其他的。”南璃道。
為了穩重起見,夜司珩還是讓青鋒請了沈太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