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不知道少年心中所想,但南璃趕着回府,他自然也得跟上。
回到府上已臨近傍晚,南璃立即收拾東西,一個行囊上貼了張儲物符,就能塞進許多東西,但看起來卻是輕飄飄的。
沈氏見狀,問道:“璃兒,這是怎麼了?你要出門嗎?”
南璃點點頭,她隻是懷疑,怕沈氏擔心,所以沒明說。
沈氏知道她向來有自己的主意,皺了皺眉頭,最後輕歎一聲,“等會,我讓人去廚房準備點吃的。”
沈氏準備好吃的,又叮囑再三,南璃才出了門。
因為臨近傍晚,南璃怕天黑沒地方落腳,幹脆連馬帶人用了瞬移符,如此再走一段路,就能到前頭的驿館了。
剛到了驿館前頭,便看見一隊黑甲衛,以及一輛黑木馬車。
這不用猜,肯定是夜司珩也在這兒了。
一進去,果然見到夜司珩主仆在大堂中。
南璃眼睛一亮,“王爺,好巧!”
因為在外,夜司珩隻穿一件普通料子的玄色衣袍,仍絲毫不影響他的絕世容貌。
夜司珩愣了愣,側頭打量了她好一會。
他神色淡淡的,聲音還帶着點疏離:“是好巧。”
南璃看了看他們主仆的臉,印堂皆是有淡淡的黑霧,她眨眨眼,問道:“你們這是要去白鹭書院啊?”
夜司珩蹙眉:“你怎的知道?”
他也曾在白鹭書院求學,所以他此次也收到了請帖。
南璃随意坐下,倒了茶水潤潤喉,道:“我五哥書院裡,有兩個要去白鹭書院的學生也是印堂發黑,我便猜到了。”
夜司珩也一下子猜到了她要去哪裡,微微眯眼,“你是覺着白鹭書院會出事,所以才要去一趟?”
他記得,楚三郎去了白鹭書院讀書,拜在了魏先生的門下。
南璃點點頭,“對,我放心不下三哥。”
夜司珩想到那一千兩,不由得嗆了她一句:“你跑這一趟,收多少銀子。”
“我去探望自家哥哥,收什麼銀子。”南璃疑惑。
夜司珩面色更差,果然,他就是個外人,所以南璃才要收他的銀子。
他不想再搭理南璃了,便讓青鋒推自己回房。
青鋒早就想這麼幹了,就讓南璃讓一讓。
誰知南璃這死皮賴臉的,竟然跟着進來。
“六小姐,這是我家王爺的房間,你一個閨閣女跟着進來,不合适吧?”青鋒隻想把人趕出去。
南璃沒在意,道:“我一重要事要告知王爺。”
青鋒見她神色凝重,的确像是有重要事,他看了看夜司珩的臉色,便去房外守着。
南璃覺得她與夜司珩是朋友,也不必如此見外,直接在他身側坐下,說起了昨日的事情。
夜司珩聽罷,眉頭緊鎖:“你是說,給本王換命的是個女子?”
“十有八九了。”南璃點頭,“她大費周章,就是想阻止我幫助你,你可是有什麼情債?竟讓這個女子如此憎恨你。”
但看着女子的眼尾,她似是上了歲數,也未必是情債。
夜司珩白了她一眼,“本王向來懶得與别的女子打交道,能有什麼情債。本王身邊精通道法的女子,也就隻有你一個。”
南璃見他沒什麼頭緒,輕歎一聲,“那就有點可惜了,我還想王爺能給點線索呢。”
夜司珩見不得她這幅上心模樣,别過頭,道:“南璃,本王的事情你以後不必插手了,免得你和自己的身邊人再遭禍端。”
他被換了命,雙腳又有煞氣,本就不該與旁人多有來往。..
南璃愣住,直接将夜司珩的輪椅挪過來,兩人四目相對:“王爺不必覺得勞煩我,那女子是拿了我的一樣寶物,所以才能給你換命,我幫王爺,也等于是幫自己。”
靈珠的力量非同小可,落在壞人的手中,隻會被人利用做更多的壞事,所以她要盡快将其找回來。
夜司珩怔怔的看着她,此刻,他恍然大悟,将先前的事情也都想明白了。
他牽扯了一下嘴角:“原來你是要找自己的東西,難怪你說本王的事,就是你的事。”
南璃這樣說,隻是為了讓夜司珩别有心理負擔,她繼續說道:“反正王爺放心,一點都不麻煩的。那女子精通巫術,而疆國人最為擅長,要找到她,應該不難。”
更何況,靈珠還在京都附近的範圍。
揪出這個女子,應該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夜司珩眼神幽冷的瞥了南璃一眼,“那多謝六小姐了。”
原來不是南璃無情,而是他一開始就自作多情。
真是可笑至極。
南璃擺擺手,“你我之間,不必這麼客氣了。給你的川貝枇杷丹有效吧?”
提起這藥,夜司珩就氣得心肝疼,陰冷的聲音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有效,當然有效了。”
他可是花了一千兩買的,若是無效,早就上安陽侯府找她了。
南璃頓時眉開眼笑,道:“我聽你嗓音就知道有效。那你的腿呢?安神符能鎮得住煞氣吧?”
“鎮得住。”夜司珩隻覺得身心疲乏,“本王累了,你也去歇息吧。”
南璃沒多想,很快就離開了。
青鋒這會兒進來,見夜司珩坐在那兒,身影寂寥,他不由得有些心疼。
但夜司珩很快收拾好了情緒,道:“給本王換命的人,精通巫術,你傳信給青陽,讓他去查一件事。”
青鋒立即湊過去,聽了夜司珩的吩咐,就趕緊點頭。
“王爺,既然六小姐說此次去白鹭書院兇險,不如我們還是别去了吧?”他想了想,提議道。
夜司珩垂下眼眸,道:“既是兇險,怎能讓她一個人前去。”
他向來就不愛避着什麼劫難,他的命放在這裡,無論是人,還是什麼邪祟,有本事就過來取吧。
青鋒剛才站在外面也聽到了許少,南璃這般上心此事,不過是為了自己,他家王爺何須還如此在意緊張。
“王爺就是嘴硬心軟。”青鋒咬咬牙,“王爺還不如與六小姐挑明了,讓她做個抉擇。”
“住嘴,以後别再教本王做事。”夜司珩摸着腕間的手串,“本王遲遲沒找到下咒人,所剩日子不多了,這副殘軀,挑明了又有何用。”
還不如就這樣暗暗陪伴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