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璃這會兒裝着恍然大悟的模樣:“解藥?原來藤條上有毒啊。”
那道士險些背過氣去。
這小姑娘好生厲害,她怕是早知道藤條上有毒,所以鬧了這麼一遭,讓李成自己說了出來。
“你莫要胡說,這藤條上根本沒毒。”道士自然是矢口否認,同時向李成眨眨眼,好讓他知道,南璃根本沒打出皿。
但李成讀書多年,就等着明年春闱考取功名了,若是手不能提筆,他這麼多年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所以他現下内心驚慌,哪裡看得懂道士的眼色。
南璃松了腳,他終于能爬過去,拽住了道士的衣角,惡狠狠喊着:“快把解藥給我,我可不能變成殘疾!我還要考取功名的!”
夫子和學生們已經靜了下來。
他們都是讀書人,頂多是倔強迂腐,不至于是愚蠢。
李成和道士是不是一夥的,他們看到這裡,也能猜出來了。
道士氣急敗壞,道:“你根本沒出皿,你慌什麼呀!”
李成是背上挨了兩藤條,火辣辣的疼着,他自己很難看清。
被道士明言提醒後,他面色刷的一白,渾身僵硬。
現下倒好,他不用求解藥,他現在得求夫子了。
夫子緊皺眉頭的上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驅邪嗎?藤條上怎會有毒?”
李成驚慌搖頭,“我也不知道,是這道士下毒,不是我……”
南璃見他還有否認,輕哼一聲,道:“宋公子根本沒中邪,是你給他偷偷下了夜咆哮這種毒,所以他才失去意識發瘋咬人的吧?你還一不做二不休,找個道士來,想借着驅邪的名頭,用有毒的藤條抽打宋公子,藤條上可是抹了斷筋散,你這是想讓他以後手沒力氣握筆。”..
楚炎聽罷,怒得額頭的青筋都凸顯了:“李成,你竟這麼陰毒!”
罵完,他難忍怒氣,狠狠踹了李成兩腳。
道士驚詫的看看南璃,沒想到短短時間内,她不僅識破了他下毒,還連毒藥的名字都知曉了。
衆人嘩然,随後又是滿心憤怒,他們剛才都險些被騙了。
夫子氣得渾身哆嗦,“李成,你為何要這麼做?”
李成還在哭訴自己沒有幹過這事,在做最後的掙紮:“宋子涵就是中邪了。”
道士也領會到李成的意思,連忙說:“沒錯,藤條的确是沾毒了,但那是為了驅邪所用的毒。”
南璃容不得這樣的神棍,玷污了他們玄門中人的名聲。
“宋公子是中邪還是中毒,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她拿出一顆清心解毒丹,捏住了宋子涵的下颔,強迫他吞食下去。
原本還在呲牙的宋子涵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也就等了片刻,他恢複了正常,有了意識,隻是頭有些疼。
“夫子,這是……這是怎麼了?”他怎麼被綁起來了?
楚炎險些喜極而泣,立即奔過去幫他解開繩索,“是李成下毒害你。”
衆人還有些怕的,可見宋子涵的确是恢複了以前溫潤的模樣,此刻是完全相信了南璃的話。
夫子熱淚盈眶的迎上去,“子涵,你沒事就好。”
李成見宋子涵這麼快恢複正常了,原本就恨得咬牙切齒,又見夫子如此高興,他整個兇腔都被恨意填滿。
他頭腦一熱,便沖了上去:“宋子涵,你去死吧!”
宋子涵等人哪能反應得過來,寒光就要刺下,是南璃丢擲出一個銅錢,點中了李成的穴道。
李成渾身發麻,撲通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宋子涵心中驚恐,顫聲道:“我又沒得罪你,你何以恨不得我死?”
“你永遠壓我一頭,我當然恨不得你死!”李成怒道,“夫子留意不到我,就連白鹭書院也不發請帖給我,隻有你毀了,考取不了功名,我才能占得一席之地!”
夫子氣得拂袖,“你如此心兇,又怎能占得一席之地。你若真想比得過子涵,就該更加用功,在明年春闱好好地考試。”
做學問,最大的敵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沒想到,李成為了除掉宋子涵這個勁敵,竟設計了這麼一場,讓不少學生受了傷。
可惜,李成現在害人害己,已經沒這個機會進入考場了。
夫子讓人立即去報官,對于心存歹意的學生,他絕不容忍。
接着,夫子又向南璃道歉,“方才冒犯了,真是對不住。多虧了姑娘,否則子涵真的要被害了。”
他最為看重宋子涵,還盼望着子涵能夠高中甲榜,将來能夠入閣拜相,造福百姓。
“夫子莫要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南璃又拿出一顆解毒丹,叮囑宋子涵明日再服一顆,餘毒就能清除。
宋子涵鄭重道謝後,又說:“我身子欠佳,看來明日是無法啟程去白鹭書院辯論了。”
頭還是有些疼痛不止,就算是去了了,他怕也是無法上場辯論,他心中有些惋惜,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印堂的黑霧随即散開。
南璃卻留意到了,心中暗暗一驚,又問:“五哥,還有誰要去白鹭書院的?”
楚炎轉頭,“還有這位。”
南璃循着目光看去,隻見那少年的印堂上,也是黑霧籠罩,這可是大劫将至的表現。
她仔細一想,他們要麼是在路上會發生意外,要麼,就是白鹭書院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三哥就在白鹭書院!
南璃想着,無論如何,她都要去一趟白鹭書院了。
臨走之前,她還是走到那少年的跟前,道:“公子,我看你印堂發黑,想贈你一句話,若想活命,近日不要出遠門。”
那少年一怔,本想說南璃胡說八道,但想起她方才的厲害,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真……真的?”
楚炎湊上來,道:“我六妹妹都這樣說了,你就不要去了,這定然是真的。你不知道,别人找我六妹妹看相,還要花五十兩銀子呢。”
少年心想,安陽侯府竟窮苦到這種地步了,還要家裡的小姐幫人看相掙錢。
他不敢多說,隻是拍了拍楚炎的肩膀:“你家妹妹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