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
夜司珩一進齊國地界,便直奔江古。
江古,乃梁光王齊宣的封地。
他這一脈跟随太祖皇帝開創齊國江山,曾幾次救太祖皇帝于危難之中,所以太祖皇帝臨終時留下遺言,以後不論是誰做皇帝,隻要梁光王不犯錯,就不許削藩奪兵權。
所以,齊宣是整個齊國裡,唯一有自己軍隊的封王。
這個時節,在齊國已經有些寒涼,須得穿得厚實。
炭盆也有少許兩個,暖暖冰涼的屋子。
夜司珩一身普通玄色袍子,他身子骨硬朗,并不覺得寒涼。
饒是普通江湖俠客打扮,露出真容的他,仍難以掩蓋一身矜貴氣質。
他在穆國隻手遮天,叱咤風雲,可到了齊國這兒,卻白白被晾了好幾天。
今日已經是第六天了。
随行的暗衛早已不耐煩,低聲道:“主子,我們每日都來,下人雖好吃好喝的招待,但始終見不到梁光王,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夜司珩不急不躁,動作慢悠的煮着茶,一舉一動皆是賞心悅目。
他眼皮微垂,盯着那還未煮沸的水,道:“畢竟齊太祖有遺訓,隻要梁光王不起事不造反,就能一直占據江古封地,過個安穩日子,他總要費時間想想清楚。”
如果梁光王沒有一點意思,早就調兵遣将将他抓起來,與新齊帝邀功了。
暗衛咬咬牙,“可一直拖着亦不是辦法,主子,穆國那邊撐不了多久了。”
他們不能一直不回穆國。
若被齊國暗探發現,他們不僅計劃落空,連回國之路也會危險重重。
夜司珩見水終于煮沸了,嘴角微微一揚:“時間差不多了。”
暗衛蹙了蹙眉,時間緊迫,怎麼王爺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可急死他了。
夜司珩剛剛煮好茶,外頭就來一群人。
為首者,正是這梁光王齊宣。
他年過三十,身強體壯,滿臉絡腮。
一見到夜司珩,便大笑幾聲,“九王爺!久仰!”
夜司珩起身,與他互相見了禮,道:“梁光王讓我好等。”
“哎,事務繁忙,真的抽不開身。”齊宣說着,“讓你久等實在是抱歉了,來,我以茶代酒,向你賠罪!”
他坐下來,身後的侍衛也一應站在後面,手放在自己身上的兵器上,恐防梁光王會遭遇襲擊。
那暗衛看着黑壓壓的一群人,不禁咽了咽口水。
也難怪梁光王如此謹慎怕死,畢竟王爺的武功是出了名的深不可測,如今連鬼怪也不懼了。
夜司珩開口:“茶還滾燙着,梁光王想了這麼些天,不妨說說決策如何?”
齊宣沉下臉,微眯眼睛,“九王爺倒是直接。”
“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總要直接點,再迂回個幾天,時機都要錯過了。”夜司珩道,“想要一條活路,就得當斷則斷。”
齊宣轉而冷笑:“九王爺親自前來,是有誠意,可隻要我這一脈不起事,便能一直平安平穩。你說的活路,我其實不怎麼需要。”
夜司珩挑了挑眉頭,“是嗎?那你為何要來?為何沒有圍捕我?”
齊宣一下子被他看穿,面色有些挂不住了。
他本想吊一吊夜司珩,沒想到人家根本不着急,反倒是自己先露了破綻。
既如此,他便開門見山,“齊泓連自己的父皇都敢殺了,他的确會不顧太祖遺訓,對江古動手。可我江古也可直接交出兵權,對齊泓俯首稱臣,如此也能換來平安。”
夜司珩嘴角含笑:“未必吧?齊泓此前已經讓你上交過兵權,你當時并不願。齊泓那人性子着實不算好,你違抗過他一次,他怎會覺得你一條聽話的狗?”
齊宣有些愠怒:“你好大膽!”
竟然說他是狗!
身後的侍衛一動,兵器已經拔出許少,寒光閃爍,就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起來。
夜司珩并不驚怕,依舊氣定神閑:“做狗還是做主人,其實都是你一個決定的事兒。現在能憑借着弑君罪名起事,博出一條活路來,為何還要猶豫?看來梁光王的膽識也不怎麼樣。”
齊宣握了握拳頭,顯然還是有些生怒。
他輕哼了一聲:“夜司珩,你是穆國人,你想讓我們齊國窩裡鬥,穆國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你以為我會輕易受你挑唆?”
夜司珩也不惱,咬字清晰:
“不錯,齊泓肯定是想再起戰事,所以才在這個時候弑君奪位,我穆國向來不好戰,所以我才耐心在這兒等你好幾天。此事若成,各有各的好處,何樂而不為?”
“再說了,我穆國是不好戰,不是不能戰,如果齊國要發兵,我穆國也能與之一戰,輸定還不定呢。”
齊宣倒是信了夜司珩這幾句話。
穆國是想坐收漁翁之利,絕不是想吞并齊國。
而他……
雖說風光榮耀,有權有面,但脖子上卻是一直架着一把刀。
正如夜司珩所言,以齊泓那厮的性子,就算自己如今主動交出兵權了,齊泓也不會放過自己。
他沒得選!
幾乎是掙紮了許久,他才問:“我得有十成的把握,才能借機起事。現在齊泓修煉成了邪功出關,對付不了他,我就算領兵攻城,也是無用,九王爺既然此次親自前來,肯定是有法子的,對吧?”
夜司珩就等他下定決心來詢問。
他拿出一把匕首,由萬年桃木支撐,上面還雕刻着繁複的符文,以此形成了符陣,對不少邪祟妖魔都能起到緻命性的作用。
他道:“齊泓修煉的邪功,是以鬼氣怨氣食,這桃木匕首對他肯定有克制作用。還有,我在齊都精心布下的暗探和細作都能供你使用。”
齊宣光看着這把桃木匕首。
行軍之人沾了不少皿,周身自然有不少冤魂跟随,還身帶煞氣,可這桃木匕首往這兒一擺,似乎就直接将冤魂和煞氣全都壓制住了。
他現在全身上下,舒坦不已。
“九王爺果然準備齊全!”齊宣興奮的拿起匕首,仔細觀摩,“可要齊泓的身,不容易啊。”
茶已經半涼了。
夜司珩抿了一口,“放心,我也為你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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