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天雷已經到了半空。
似是一條電蛇,張開了巨大的嘴巴,要将所有的肉體和靈魂都給吞噬掉。
南璃暗叫不妙。
她已經騰不出力量再抵禦這道假天雷了。
不知從哪兒傳來了破風的聲音,緊接着有一箭矢從空中飛躍而過,從玄月劍刺破的最薄弱處穿進來。
箭矢,帶着點銀光。
竟是引了天雷?!
不對,是與這道假天雷對抗!
兩道力量在半空碰撞,再炸開,刮起了猛烈的風,連地上的塵沙都卷了起來。
此時再轟隆一聲,玄月劍已然将法陣刺破!
符咒在半空浮現了一下,而後消失不見,那一道道符篆,也在慢慢掉落,再發揮不出效用。
等一切都散去,南璃已經精疲力盡的跌坐在了地上。
楚烨雖也覺得全身的力氣似乎被抽空,但他還能扶住南璃。
天空依舊黑暗,四周恢複了平靜。
楚烨正想着那一箭究竟是誰射出的,黑水寨外,已經響起了馬蹄聲。
沉穩有序,人數不少!
黑水寨的大門被破開。
銀白月色下,隻見前頭的将領騎着一匹汗皿寶馬,一身盔甲威風凜凜,手中還拿着一把長弓。
他容色俊美,卻有着将領的霸氣,令人不敢小觑和冒犯。
隻是他此刻容色焦灼,待看清南璃靠在楚烨身上的時候,他急忙策馬過去,迅速下了馬。
青鋒緊随在後,接住了夜司珩丢過來的長弓。
“阿璃!”夜司珩緊蹙眉頭,明明擔憂心驚,卻不敢太大聲。
南璃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了,因為她接連兩日耗盡了功力。
所以她更懶得擡眸,隻聽聲辨人:“王爺,是你的箭啊?”
“是我。”夜司珩在山下的時候,就發現了黑水寨被人布下了陰邪法陣。
他自然不知如何破陣,但看見玄月劍刺破出一個缺口,他就在箭矢上綁了一道符射出。
他隻是賭一賭,沒想到還真的有用。
“做得好,不虧我給你這麼多符……”南璃還沒說完,就沉沉睡去了。
夜司珩見她身上沒有外傷,稍稍松了口氣。
他拿出帕子,擦去了她臉上的灰塵,再道:“大哥,馬車在外頭。”
楚烨心想,九王爺就是細心,将六妹妹交給他,自己是一萬個放心。
他也沒多少力氣了,隻能讓夜司珩抱着南璃去馬車。
其他女子雖然個個被夜司珩的容貌迷了眼,但她們很快收斂了心,不敢有别的心思。
若不是有南璃在,她們就被那什麼天雷弄死了,她們記着南璃的恩情,又怎會觊觎南璃的男人。
何況,夜司珩從頭到尾也沒看她們一眼啊。
楚烨恢複了點力氣,才與青鋒說明,這是被捉來的姑娘,處理好了山匪後,還得派人送她們歸家,好讓她們與家人團聚。
青鋒應下,但他一掃寨内,山匪不是頭痛得在地上打滾,就是被下了定身符,根本不許黑甲衛多費神。
“大公子,你和六小姐這是立了大功啊!”青鋒笑了一聲,“你們兩個人,就将黑水寨上下給解決了,我們也隻是善後而已。”
楚烨面色讪讪的,道:“我……我就是個打醬油的。”
青鋒可不信,“大公子,你謙虛了。”
楚烨歎了口氣,知道青鋒不信,便也懶得解釋了。
另一邊,夜司珩抱着南璃回了馬車。
馬車是雙馬車駕,不僅穩固,還寬敞奢華。
三側圍塌,鋪着上好的毛皮墊子。
他小心翼翼的将南璃放下,又拿了一張毛毯披在她身上。
月色透過簾子,清冷投射在她臉上。
她呼吸均勻,睡得香甜。
隻是她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筋疲力盡後的表現。
距離第一次見面,已然過了一年,她似是長大了許多,眼角帶着些許媚态。
夜司珩定定看了她半響,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但很快,他神色又變得陰冷狠厲,他吩咐道:“去京畿大營。”
他是在京都收到了消息,直接帶着黑甲衛來黑水寨的。
現在,該去找人算賬了。
從黑水寨到京畿大營有一段路,到達的時候,東方的旭日剛剛升起,天色微亮。
他留了一部分黑甲衛在黑水寨善後,跟随過來的,隻有一百人。
隻是黑甲衛雖然由他統管,但他已經與穆武帝離心,做事不再像以前那般随心所欲。
為得聖上旨意,擅自調派黑甲衛出京,乃是大罪!
廖少天聽到這消息,還高興了好一陣。
他就等着夜司珩犯錯,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他趕緊聚集人手,讓下屬吹響号角,去見一見這位不可一世的九王爺。
夜司珩早已下了馬車。齊聚文學
淺淺的一抹清晨光,映在他的眉宇間,令人一看難忘。
谪仙,不過如此。
廖少天也是驚歎一聲,心裡暗罵老天爺的不公平。
夜司珩不僅出身于皇家,身份高貴,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就連能耐,也是甚為出挑,無人能及。
妒忌,在他的心中翻滾。
“九王爺!”廖少天把劍放在自己身前,雙手搭在劍柄上,好不得意,“聽說你已經把楚六小姐救回來了,可喜可賀啊。”
夜司珩直直看着他,眼睛裡沒有多餘情緒:“隻可惜,到時候本王的這杯喜酒,你喝不了了。”
廖少天忍不住笑了起來:“九王爺這是什麼話?也對,皇上并未下旨,你就私自調動黑甲衛離京,你怕是不能如期迎娶楚六小姐了。”
夜司珩輕哼一聲,“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我什麼處境,九王爺還有空管我呢?你倒不如想想該如何向皇上交代!”廖少天說着,得意更甚。
“本王調派什麼,無需向任何人交代。”夜司珩慢聲說着,“動手吧。”
廖少天本還不懂動手吧是什麼意思,但他身邊的一半親信竟出現拿出匕首,立即割破了其餘人的喉嚨!
鮮皿迸濺!
廖少天也濺了一臉皿。
他瞪大眼睛,正要喊來人,自己的喉嚨也被割破!
喉嚨隻發出怪異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毛骨悚然。
他沒了力氣,雙腳跪在了地上,死前他看着夜司珩那淡然的臉色,始終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培養出來的親信,會是夜司珩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