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你謬贊了。”受到誇贊,司珩臉頰微紅。
雲見初翻了個白眼,又坐回去。
她呢喃道:“太礙眼了,還是快讓我走吧,實在看不下去了……”
南璃看她,神色忽的認真起來,“初雲,你是真的想灰飛煙滅嗎?”
雲見初别過頭,微微哽咽:“我還有得選擇嗎?”
她好不容易見回兒子,母子還沒團聚夠呢,怎麼舍得?
想起南璃肚子裡聽她唠嗑的崽子們,她就更舍不得了。
正要傷心哭泣,哭一哭自己命苦,就聽見南璃說道:“有我在,你當然有啊。”
雲見初怔了怔,随即就收起了傷心情緒,轉頭盯着南璃。
“南璃,我就知道你辦法多多,厲害無比,你快說!”
南璃說道:“其實魔族靈魂也不過是多了魔氣,隻要将魔氣剔除,那你就如人類靈魂一樣,到時候你就能入我們冥界地府輪回了。”
雲見初興奮起來:“那就是我能做人了?”
“不好說。”南璃可不會開後門,“不過輪回有苦有甜,或為人,或為妖,或為畜生,你若能接受,倒是可以一試。”
雲見初隻問:“那我可輪回之後,還能與小白有緣分嗎?”
南璃搖搖頭,“你如今是魔魂,我可說不準。”
雲見初也就猶豫片刻,就道:“好,我願意一試!”
就算是有千分之一的機會,她也無怨無悔!
司珩卻擔憂起來:“可她現在魔魂有所殘缺,而且還非常虛弱,這如何剔除魔氣?”
南璃則道:“我以前……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秋海能辦到,不過憑他現在的能力,或許需要點時間,魔魂弱一些也沒關系。”
雲見初不解:“既如此,怎不叫他幫忙将孩子靈魂上的魔魂誅滅?”
南璃解釋道:“這不一樣,君哲的魔魂化成一縷縷,死死纏住了孩子靈魂,得需要特别的法器和方法,才能将其剝離。而你嘛,隻需要消除靈魂附着的魔氣,簡單多了。”
這麼高深的事情,雲見初實在是聽不懂,也沒什麼好辦法,隻能說一句話:“我都聽你的。”
如此打算好,南璃就打算召冥門了。
不過外頭卻響起了青鋒的通報聲。
“仙尊!池老祖來了!”
司珩先看了南璃一眼,見她點頭,才拂開了結界。
靈力散開,已知道池老祖身在何處。
他身影一閃,已到山門處。
結界未開,那前頭跪着兩人,前頭還擺放着一個不怎麼新鮮的頭顱。
是池允的頭。
而跪着的人,一個是池老祖,另一個則是生面孔。
池老祖一見到人,立即匍匐拜倒:“拜見霁風仙尊!先前我池家人與魔族修羅勾結,犯下大錯,我如今将他的頭顱砍下,特來奉上,還望霁風仙尊大人大量,給池家一條活路!”
青鋒已洋洋自得。
看吧,這就是他家仙尊的厲害,還沒親自動手,池老祖就怕得大義滅親了。
見司珩沒說話,他就闆着臉道:“當日我家仙尊已經放過池家人,你現在又來說這些話,不就是說我家仙尊小雞肚腸,會尋機會對付你們池家。”
池老祖渾身冒着冷汗,不敢擡頭:“不是……”
旁邊的男子暗罵池老祖愚蠢,他下跪已是不易,所以背脊挺得直直的,就說:“仙尊,老祖是清理了門戶,特來告知仙尊一聲而已,并無其他意思。”
司珩垂眸看他,“你又是誰。”
“小的池飛,也是池家人。”男子大大方方回答。
司珩微眯眼睛,倒是驚詫此人的修為不差,比池老祖還要厲害幾分。
“本座先前怎麼不知池家還有你這等高手?”
男子早已摸清池飛的底細,開口介紹自己,沒有露出一點破綻。
“這些年來,池允還怕我們這一脈有生存者,一直怕别人暗中追查,我閉關修煉許久,前兩日才突破出關。”
就這樣感知着氣息,司珩并沒覺察出什麼怪異。
大概這個池飛曆經過生死萬難,氣場尤為鎮定,不露一絲膽怯。
如今看來,池老祖之所以舍棄了池允,十有八九是池飛逼迫的。
既然池允死了,他不會再盯着池家,但也不會幫池家。
故而,他就說道:“本座知道了,你們且回吧。”
池老祖一聽,就知道司珩大人大量,不再與池家計較了。
他激動不已,又再磕頭,“多謝仙尊!”
司珩欲要回去,旁側男子急忙喊道:“仙尊,我有一事相求!”
司珩轉身。
男子面容擔憂,“當年我們遭人追殺,我将小侄兒給了一戶人家收養,很幸運,池允的人并未找到我小侄兒,他也逃過一劫。我來之前就去那戶人家拜訪過,他說我小侄兒接到了一個任務去了凡界,至今未歸。”
司珩挑眉:“所以?”
男子接着道:“我如今出關了,又報得家仇,自然是要趕緊尋回小侄兒團聚。但如今修仙界和凡界有着結界阻隔,我是想讓仙尊行個方便,讓我過去凡界尋人。”
司珩輕哼一聲,道:“你小侄兒先前接的任務,應該就是去凡界對付楚家的,别找了,都死光了。”
男子愣在當場。
他并不是池勳的親叔叔,自然不是震驚傷心。
而是司珩這态度……
你都沒去查看核實,怎麼就知道人死了?!
司珩說了這樣的話,倒讓他不知如何接口了,一旦自己說漏嘴,反倒引起司珩的懷疑。
無法之下,他隻能大哭起來:“阿勳!我來遲了!我竟來遲了!”
他又想了個法子,道:“仙尊,那至少讓我過去給他收屍……”
司珩面無表情:“都燒成灰了。”
男子頭皮發麻,徹底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那就……”
讓我過去祭奠一番。
還未說完,司珩已轉身消失。
男子面容僵住,平生第一次在心裡罵了粗話。
這跟他計劃中的不一樣啊!
青鋒也是狗眼看人低,輕哼了一聲跟着離開了。
一陣陣冷風襲來。
袖子下,男子的拳頭緊握,心中怒火燃燒着。
池老祖已經見識過“池飛”的厲害,見他不起身,自己也不敢起,還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們該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