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官軍那邊如何興師動衆的連夜尋找孫堅,且來看這颍川黃巾主帥波才。那波才自颍川城中被廖淳率部衆救出之後,一路倉惶逃命,直至逃入陽翟城中方才定了心神。清點身邊人馬,原先兩萬部衆隻剩這不到三千人,這三千人還是算上廖淳帶着的那些人馬的,而且這些兵士多數人還都不同程度的負傷挂了彩,那些身穿金甲的官軍不知何方神聖,好生厲害!就算是到了現在波才想起剛才那被圍的情景還是覺得後怕,自己身邊的那些護衛兵卒也算是颍川軍中百裡挑一的壯士,但到了這些官軍手裡卻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被收拾了,若不是廖淳來得及時,自己這條老命怕是早已交待了。
也是直到這一會兒渠帥波才說起被圍攻之事,衆人才從鮑恢口中得知,這些“金甲将軍”就是傳說中的“左、右羽林騎”,但他們隻是皇帝老兒的出入時候的車隊,并不是什麼将軍。而且說來這次應該還算幸運的,因為那皇帝老兒的貼身侍衛,羽林中郎将屬下的建制一百二十八人的“羽林郎”這次還沒有來,如果今天遇到的是“羽林郎”那麼恐怕就沒那麼容易脫身了。
鮑恢的這一番介紹,把廖淳連帶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山賊頭子陳幕,以及身邊的其他人,都吓了個半死,就這麼彪悍的戰鬥力也隻是皇帝老兒的車隊,這紫禁城還是别去了,要是碰到那一百二十八個“羽林郎”和他們的老大“羽林中郎将”,那不就跟碰到閻王爺沒什麼區别了嘛,還是當個毛賊多活幾年算了。
知道大戰之後部隊急需修整,那心思細膩的“二當家”陳嶺早就在城中為衆人預備下了足夠多的屋子、帳篷、酒食以及傷藥。一整天的打鬥奔跑,那些軍士早已是餓得饑腸辘辘、頭昏眼花了,當衆頭領還在讨論白天的戰事時,軍士們見着這些酒食便早已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陳嶺則讓手下的老弱辎重兵們給那些傷員處理傷口、止皿包紮。
直到夜深,這些普通的軍士們都已經沉沉的睡去,波才與他手下那幫部曲頭領還依然圍坐在官衙大堂的火爐邊,商讨着眼前這個不利的戰局。困守山城又如何能讓他們安然入睡?四萬大軍,被皇甫老兒長社城外的一把大火燒成了兩萬;而這兩萬人馬,轉眼又被孫堅這賊豎子在颍川北門放的那把火給燒了個精光。更可惡的是白日裡這倉促之間的潰敗,沒能把半月來收刮的錢糧物資給轉移或者是燒毀,現在還全留在颍川城的府庫内,那官軍拿了這許多錢糧,便能在最短時間募集到更多的兵勇殺上門來。
“我們做惡人打劫村落,皇甫老兒卻坐享其成,到頭來還拿了這些錢糧來圍剿我們,真他***!”波才恨恨的罵道,還輪起拳頭,一拳重重的砸在自己面前的幾案上,把案頭上的毛筆給震得跳了起來,掉落在了地上。
廖淳雖然對這些劫掠百姓的事情十分的痛恨,但現在卻不是細究這些個事的時候,所以腦中一直思索的也隻是如何去對付官軍。
陳幕道:“這樣吧,我現在就召集一班弟兄潛進颍川城去,把那些囤積的糧草辎重給點了,沒了糧草這皇甫老兒就該撤兵了。”
劉辟說道:“這個注意好!我跟你一起去,那些糧草辎重都是我堆放的,進了城我可以領路。”
姜蘭甫道:“還是我去吧,人多了容易被發現,點火燒糧我一個人就可以做到,而且我不但可以點了那些糧草,還能在城中沿路放起火來,把城中的那些房屋都給點着了,也燒他個底朝天。”
當姜蘭甫和陳幕、劉辟争着要去颍川城中放火燒糧的時候,主帥波才卻不同意他們的做法,他擺擺手道:“不行!那皇甫老兒狡猾至極,他能放火燒我們,那他還不提防着我們去燒他嗎?兵敗至此全是老夫無能,這半月間斷送了四萬弟兄的性命,我又怎能再讓你等為我去冒這無益之險,搞不好又會白白斷送了性命?”
聽着姜蘭甫和陳幕、劉辟的争論,廖淳突然到一條破敵之策,于是勸住波才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渠帥又何用自責,為今之計還是想辦法退敵才是,這陳幕與姜蘭甫兩人所說末将以為可行。”
“哦?”這波才一直以來便器重這廖淳,此次又是被廖淳所救,所以聽到廖淳說放火燒糧可行,頓時來了精神,很想聽聽到底是怎麼個可行法。
廖淳說道:“今日我們大敗逃亡,兩萬人馬損失殆盡,城池也被官軍奪了去,在那皇甫嵩眼裡我等已不成氣候,況且他們在城裡駐紮,不擔心我們夜裡劫營,所以必定是大擺慶功宴席,全軍上下喝個酩酊大醉。我等正好趁着夜色入城放火,縱然那城牆上會有官軍把守,但是以我這些兄弟的身手,要躲過或者是拿下這些守夜的兵士并不是什麼難事。”
波才聽了覺得在理,連連點頭。
廖淳又接着說道:“但是入城後光是放火燒還不夠,我們今日燒了糧草,明日他便又從别地調運來,這裡離京畿不遠,朝廷并不缺糧。所以要退了這官軍還在那皇甫嵩的身上。”
聽廖淳說到這裡何邑插嘴道:“淳哥,你的意思是把皇甫老兒綁來要挾官軍退兵?”
廖淳笑着搖搖頭。
這時姜蘭甫拔出腰間的彎刀,笑着說:“你淳哥是讓我把他給……”說着刀在空中走了一個漂亮的弧線,衆人隻覺得猶如一道閃電在眼前劃過,定睛去看時那刀已經插回到姜蘭甫腰間的刀鞘裡了。
波才大叫:“好身手!”
廖淳說道:“那時候想必城中會很混亂,要再出城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波才聽了直拍案叫好,他仿佛又感受到了那種騎在馬上率着大軍追趕官兵的那種淋漓盡緻的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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