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陪著說話,但兩人誰也沒率先開口。
就這樣沉默,望著天邊的繁星和月亮,竟也沒有半絲的尷尬。
良久之後,三皇子忽然笑了,笑聲像是從兇腔深處發出來的,特別好聽。
他一向都是皮笑肉不笑,而且在林小漁看來,說話的時候眼睛裡都透著算計和陰謀,白白長了個謫仙似的外表。
可是現在卻笑得像個孩子,澄澈中隱隱有些悲傷。
“三皇子,民婦的兩個孩子還在宮牆外需要人照顧,尤其是女娃,找不到民婦要哭的。”
又來了,又來了。
林小漁垂下眼睫,避開三皇子的目光,繼續道:“三皇子您也知道,民婦一大家十幾口子人,這裡他們根本就沒來過......”
“去吧,本宮不用你陪了。”
三皇子忽然疲憊的揮揮手,別過頭去,不再看林小漁。
開導別人這種事林小漁雖然做到駕輕熟路,可她又不是聖母,能夠包容別人的一切,這個時候不跑,更待何時?
“謝謝三皇子體諒。”
林小漁忙不疊的撒丫子跑路,連頭也沒敢回。
她和三皇子在一起的時候總擔心會被對方算計,總覺得自己就是那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下一刻就要吞入腹中。
這感覺真的是太可怕了!
“哼。”
夜色無聲中,三皇子撇過頭來,隻能看到林小漁的背影,越跑越遠,直到整個人消失在了視野中。
“真是一個比一個留不住。”
他有的是時間和這個女人慢慢耗,拖著那麼一大口子,每個人都是林小漁的軟肋,還怕拿捏不住?
一口氣跑到了城牆外,林小漁才捂著狂跳的兇口松了口氣,頭頂上滿都是汗。
“人都哪裡去了?”
剛才還在這裡站著,現在怎麼都沒了?
“這位大嫂,請問一下,原來在這裡看火樹銀花的一家子去哪了?”
被林小漁抓住的胖大嫂很熱情,吐著唾沫道:“那邊那邊,他們去那邊看了。”
“謝謝啊!”
林小漁從人群中奮力的搏殺,終於擠出了一條狹窄的路,不過在她過去之後,人牆立刻被擠上了。
一個個的伸著頭往前擠,就像很大一堵肉山。
“小籬!小籬!”
到了最後根本就擠不過去,林小漁著急地往前擠,看煙花的人不停地咒罵。
“媽的,擠死老子了!”
“擠什麼擠,趕著去投胎?”
“哎呀呀,鞋子被擠掉了,你們讓開都讓開,我的鞋子!”
“哎呦,別踩我,別踩我!”
實在沒辦法過去,林小漁隻能往後猛力揮著手,大聲的吆喝道:“走!出去!”
人山人海,人聲鼎沸,和下餃子似的,再加上不停的叫好聲,隻能用這樣簡短的語句。
“快走!回家!”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家子人終於離開了人群,牛婆婆不住的喘著氣,“哎呦喂,可擠死老婆子了。”
“婆婆,我們還是趕緊回家,這裡人越來越多,您年紀又大,等會別讓人給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