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飛行了數天,他仍舊看不到城池,更尋不到目的地。
按照那雲瀚子所說,他是數十年前來過一次,周圍環境與外貌變化了許多,韓樂找了大半天,也沒有找到路徑。
就在這時,他乾坤袖中微微一震,那雲瀚子徑自飛了出來。
它疑惑的嗅了嗅鼻子,最後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呢喃道:
“這酒味,淡而醇厚,百裡流芳,可入上品啊。”
韓樂笑道:
“這裡人跡罕見,哪兒來的什麼酒味?”
雲瀚子嘿嘿一笑,指了指鼻孔道:
“韓師侄,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這是天生酒鼻,哪怕隔著千丈遠都能聞到。”
說著,它急不可耐的扯著韓樂衣衫:
“還不趕緊前往,隻怕就要擦身而過了。”
韓樂見他急得跳腳的模樣,不免好笑道:
“既然相距不遠,那就陪你跑一趟吧。”
雲瀚子當即歡喜連連,甚至保證幫他多采摘一些罡玉芸芸。
韓樂啞然一笑,朝著它指的方向而去。
行了十數裡,隻見前方出現一支商隊,單單作腳力的馬匹便多達上百頭,拖行的貨物起碼蜿蜒數十丈。
雲瀚子歡喜大叫一聲,縱身躍至貨架頂部,擡手一召,一壇酒水便遙遙飛到面前。
它也不客氣,當即拍開封塞,先是陶醉的聞了聞,接著迫不及待地猴飲起來。
行商車隊之中,那名領頭摸樣的人忽然感到眼前一花,就看到一位衣冠不端的白眉老道突然出現,竟然旁若無人的搶走酒水暢飲,不由大怒道:
“哪裡來的邋遢道人,竟敢如此放肆?你們還傻著幹什麼,還不趕緊驅趕!”
他並沒有看清雲瀚子是怎麼出現的,但山路上多怪事與匪賊,因此並沒有深想,當即不耐煩的指揮起來。
那些請來的鏢局護衛打鬥經驗還算不錯,有幾人早已經拿出戰矛與繩索,開始包圍上來。
隻是戰矛揮劈過去,居然從此人身上貫穿而過,就像虛幻影子一般,根本不受力。
眾人滿臉驚駭,倒退連連,有人驚呼道:
“難道青天白日見鬼不成?”
那領頭有些眼力,心中暗叫不妙,連忙阻止住眾人,上前拱手道:
“不知這位道長在哪兒修行,我們是延商鏢局的,與楚三世子有些來往。”
雲瀚子隻管悶頭喝酒,喝完整整一壇酒水才停下來,那肚子居然不見絲毫撐漲,翻翻白眼道:
“老道不認識什麼楚三世子,倘若你想要酒水錢,找他就是。”
它擡手一指,眾人轉身看去,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多出了一位俊朗不凡的年輕人。
見其豐神俊逸,氣勢非凡,單單負手站在那,就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那領頭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心中愈發驚疑不定。
韓樂也不說話,取出一枚靈玉拋了過去。
領頭見二人出現的奇特,似乎又有術法旁身,一時間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他正躊躇間,不遠處傳來一道柔弱聲:
“區區一壇酒水又算得了什麼,上師看得上眼,那是我等榮幸。”
韓樂擡眼看去,見一名二十五六的清秀女子走了過來,說話間帶著一絲從容與自信。
她來時眾人紛紛見禮,明顯在這支行商中頗有身份。
那清秀女子來到面前,微微一笑:
“我們都是大楚帝國的百姓,這次是送貨給楚三世子。”
“但這方圓數百裡內,隻有一條道路前往,兩位上師倘若不嫌麻煩,不如跟我們同行,要是遇到山妖襲擊,還請幫忙一二。”
說著擡手指向那一車美酒,又道:
“要是兩位答應的話,這些酒水盡管取用。”
這裡荒山野嶺,自然比較多野性難平的妖類。
商隊要是實力雄厚,自然會請一些術士劍師護持,但代價頗為高昂,所以大多數都會選擇平民化的鏢局。
但也有一些落魄道士,為了維持生計也會在半途加入,那清秀女子明顯把韓樂二人當成這類人了。
雲瀚子卻不管這麼多,它看著那一車酒水猛地咽了咽唾沫,旋即對著韓樂搓了搓手道:
“韓師侄,這裡難得有人,還有如此美妙的好酒,不如考慮下。”
韓樂思忖片刻,自己雖然要前往摩天崖,但目前路徑未明,有這些當地人倒是可以免去一些麻煩,當即便點了點頭。
雲瀚子心頭大喜,不由轉頭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明白其意,對著那領頭吩咐道:
“你去騰出一駕馬車來,順便奉上好酒好菜給兩位上師,不得怠慢了。”
那領頭連忙稱是。
那女子又對韓樂與雲瀚子笑道:
“奴家夫君姓譚,兩位上師稱呼我一聲譚夫人即可,若還有其他事,隻管吩咐這位劉領頭便是,奴家先行告退。”
說罷施了一禮,便娉婷而去。
譚夫人徑自返回自己的車駕,便看到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顫巍巍走來。
她連忙上前扶住,蹙眉道:
“路途崎嶇,三管家年紀大了,怎麼不在車上安頓?”
三管家眼帶憂色道:
“二夫人啊,這次行商所帶的瓷器與玉石,乃是楚三世子指定要的物品,價值十萬兩,要是出現損毀,我們承擔不起啊。”
譚夫人聞言,當即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看了他一眼道:
“三管家是害怕剛才那二名道人心術不正?”
三管家連連點頭道:
“這兩人出現得頗為怪異,必須有所提防啊。”
譚夫人似乎不為所動,淡淡道:
“三管家想多了,倘若他們真有惡意,在這種荒野之地早就動手了,又何必多此一舉?”
“況且,不是還有你請來的劍師術士麼?何必擔驚受怕。”
三管家又勸了片刻,見譚夫人始終不為所動,便搖頭嘆氣的走了回去。
他回到自己車駕上後,見一名體格強健的中年大漢正坐在那,連忙恭身一禮道:
“見過齊侍長。”
中年大漢撇他一眼道:
“情況如何?”
三管家收起老態龍鐘的摸樣,恨恨道:
“那兩個道人似乎會一些法術,小野婢居然信了個十足十,連老朽的話都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