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喬小姐不是普通人!
木衙役有些驚疑地看了喬地義一眼,隻是隔着帷帽,什麼也看不清。
仔細想想,應該是不想暴露身份吧。
畢竟譚舉人此次若是申冤不成,八成是要丢命的,他弟弟妹妹卻還得繼續生活。
既然譚舉人自己都說了,他也沒有阻攔的理由。
喬地義走上前去,蹲跪在譚瀚池面前,捏尖了聲線,凄厲地叫了一聲:“哥哥,你沒事吧!哥哥,你不能有事啊!”
喬嬌嬌:“......”
【看不出來,我二哥是真會演啊!】
譚瀚池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他艱難地開口說道:“還......還死不了,就是動不得了,二弟扶我起來吧。”
喬地義從腰間取出一個水囊,打開蓋子遞到譚瀚池嘴邊,“大哥先喝口水吧。”
趁喬地義小幅度拉開帷巾的功夫,喬嬌嬌立即探手摸了摸譚瀚池的臉。
她手心裡閃過一抹不起眼的金光,暖暖的。
就在這一瞬間,譚瀚池竟然莫名聽到了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
【譚瀚池别怕,我給你奶起來!堅挺,威武!去金銮殿上大殺西方去――】
聲音在喬嬌嬌收回手的瞬間戛然而止。
譚瀚池滿目茫然,帷幕落下的瞬間,他對上了喬家小姐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像會說話一樣。
是......是喬家小姐的聲音嗎?聽她話中的意思,竟是要治愈他?
不......不可能!
一定是他傷勢太重,所以幻聽了!
譚瀚池心中又是驚恐又是怔然,這時候一股暖意卻從方才喬小姐觸碰的地方蔓延開來,很快就從肩膀流轉到了後背,然後一股腦聚集到了他的傷處。
譚瀚池感覺到麻癢的感覺擴散開來,那撕裂般的疼痛竟詭異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皮肉綻裂的刺痛。
喬嬌嬌眼看譚瀚池什麼反應也沒有,不由地在心裡嘀咕:
【符己經打出去了,怎麼感覺譚瀚池沒啥反應啊?】
【我擦,那可是我的60功德啊!】
喬地義聽到這裡,趕忙起身去扶譚瀚池,想要确認一下那“傷筋動骨恢複符”的作用。
他手下才微微用力,就感覺到譚瀚池撐着他站了起來。
旁人看過來,隻以為全是他的力氣在支撐,喬地義卻清晰地感覺到,譚瀚池自己也在用力!
我擦,小妹你神啊!
這時候的譚瀚池心髒狂跳,己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說方才,他還能将那句話當作是自己的臆想,可如今他的筋骨竟真的在瞬息之間痊愈了!
喬小姐......喬小姐不是普通人,是喬小姐出手救了他!
不過眼下的場景己經容不得譚瀚池多想,因為半個時辰快過去了,他不能拖到下朝!
喬家小姐既然好心救了自己,自己就絕不能恩将仇報,将她的神通宣之于口,否則極有可能為她帶去滅頂之災!
想到這裡,譚瀚池壓下心頭驚濤駭浪,踉跄着站定了,随即強忍皮肉撕扯的劇痛,從鼓架上取下了兩個鼓槌!
衆人看到譚瀚池堅強至此,他們可不知道喬嬌嬌暗中的幫助,見狀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此子心智堅定,非常人能及,将來必定大有作為啊!
譚瀚池深吸一口氣,在喬地義的鼓勵下用盡全身力氣擂在了鼓面上!
咚!
咚咚!
咚咚咚!
鼓聲越來越急,猶如此時譚瀚池澎湃的内心!
擊此鼓,為公平,為正義,為今後前赴後繼的莘莘學子,為他心之所向的清明朝廷!
咚!
鼓聲蕩揚在登聞鼓院的上空,傳到了數牆之隔的金銮殿上!
雍帝有些錯愕地向外望去,文武百官更是一頭霧水。
何來的鼓聲啊?
喬忠國緩緩揚起嘴角,好小子,讓你給做到了!
喬天經心中寬慰,譚兄屬實可為人中龍鳳!
“報――”
急促的傳報聲層層遞了進來。
“啟禀陛下,涿州舉人譚瀚池在外敲響登聞鼓!”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又是恍然又是驚奇。
登聞鼓己有八年未響,他們幾乎都忘記了它的存在。
禮部尚書辛銳志聽到譚瀚池這個名字,隻覺得腳下一軟,霎時間天旋地轉!
譚瀚池......
譚瀚池不就是被顧俊林頂替的一甲嗎!
嶽丈不是說,所有學子皆己解決了嗎?
如今出現了這麼大一個纰漏,莫不是要害他滿門抄斬!
太子聞言神色微微一動,當即出列。
“父皇,登聞鼓八年未響,一響定天下皆知,何況此人是位舉子,天下讀書人定矚目于此,還需謹慎對待。”
“兒臣自請帶人,将譚瀚池押到這金銮殿上來,由父皇主持公道!”
――――
登聞鼓院外,盛明誠一看譚瀚池拿起鼓槌,那豆大的汗珠就從額頭上滾了下來。
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盛明誠六神無主之際,一隻手探過來拉住了他。
“郎君快來,國公爺要見您!”
說話的正是今早報信的那個小厮。
盛明誠一聽這話,臉都吓白了,任由那小厮撥開人群,将他拉到了一旁的巷子口。
慶國公盛啟山就坐在巷口的馬車裡。
盛明誠顫顫巍巍上了馬車,又挨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蠢貨!看看你幹的好事!”
盛明誠不敢辯駁,跪在馬車裡拼命磕着頭。
盛啟山恨恨地踹了他一腳,陰沉着聲音說道:“别磕了!書墨說前段時間二皇子見過你?”
盛明誠被踹得一個屁股墩摔在了車壁上,後背不知硌到了哪裡,痛得嘴唇發白,卻隻敢連連點頭。
“是,就在前幾日。”
盛啟山面色沉沉的,“二皇子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盛明誠不敢隐瞞,疾聲如實說道:“二皇子說他素來敬重爺爺您,說孫兒若遇到什麼難事,可以去尋他......”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盛啟山将身前的小木桌拍得啪啪作響。
盛明誠猛地一激靈,嗫嚅着回道:“孫兒......孫兒認為二皇子無權無勢,又被聖上厭棄,如此示好不過是為了拉攏我們慶國公府,所以.......”
“蠢物!你這個無可救藥的蠢物!”
盛啟山氣到肝疼,手指頭惡狠狠指着盛明誠的額間,恨不得将他戳死!
當年聖上對那玉琉公主多癡迷啊,便是金山銀山、千好萬好送到她面前,都嫌不夠。
玉琉公主被迫自戕後,隻留下了二皇子這麼一個皿脈,而且年歲越長,眼瞧着和玉琉公主越發像了。
男人都是賤骨頭啊,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失去的更是念念不忘!
所以,聖上會厭棄二皇子嗎?
根本不可能!
隻怕還瞞着所有人,将二皇子疼成了眼珠子!
他慶國公府之所以至今都不曾站隊,就是因為太子地位實在穩固,二皇子縱使有聖上的偏愛,也未必能反敗為勝。
如今二皇子向慶國公府抛出了橄榄枝,想必是發現了春闱的一些蛛絲馬迹,是警告,亦是合作的意思。
這樣一個起死回生的鈎子都抛到面前了,險些被自己的蠢貨孫子給埋沒了!
“快,派人遞消息給二皇子,就說,若殿下能助我們渡過此次難關,今後慶國公府便唯殿下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