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隻因為在行刑的時候,那刀斧手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想活著就裝像點,否則就再補一刀。”
當時他並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但是等到那鬼頭刀砍到脖子上,雖然劇痛,但是卻沒有死的那一剎那,他心中就被巨大的驚喜填滿了。
他沒死,似乎也可以不用死。
所以,他竭力隱藏自己的活人氣息。
片刻後,他感覺自己被人擡了起來,但是還是絲毫都不敢睜眼。
緊接著,他感覺到自己和那些屍體被堆在了一起,隨著馬車走出城外。
大約走了一刻鐘,有人用刀柄敲了敲他。
“別裝了,可以起來了!”
胡遠程急忙睜開眼睛。
“我們這是在哪裡?”
胡遠程急忙問道。
“少廢話,去河邊洗洗,換一身衣服,有人帶你們去該去的地方!”
那負責運送屍體的軍卒冷聲說道。
“是!”
胡遠程不敢多言。
此時,他才發現,和他一樣情況的還有好幾個人,也不敢多問,急忙走到河邊,脫了身上滿是鮮皿的衣服,也顧不得河水寒冷,跳進去就開始拼命的搓洗。
片刻之後,他們就被塞進了一輛馬車裡,重新進了城。
此刻,孟夫子舉薦的那些人紛紛到任。
秦正暗中看過幾個,做事情還算有章法,並沒有亂了手腳。
而且,他相信孟夫子的為人,他舉薦的人自然不會太差。
秦正也現身見了古緻遠。
“殿下,您讓我留下那些人,有何用意?”
古緻遠不解的問道。
“那些人都是這元州的地頭蛇,元州的事情他們清楚的很,而且,我選出來的這些人,罪行雖然重,但是也在可殺可不殺之間,留著這些人,自然是要讓他們戴罪立功的!”
秦正笑道。
“這些人能有什麼立功的地方?”
古緻遠眉頭一皺。
“別的不說,我挑選出來的這些人中,元州各縣的人都有,而且都是府衙中的人,因此,元州的這些州縣,有什麼人貪贓枉法,有什麼人勾結水匪,有什麼人欺壓百姓,他們全都知道,有他們在,可以很快的將這些人揪出來,能省不少時間!”
秦正說道。
“殿下說的是,這比我們自己慢慢查要快得多!”
古緻遠點點頭。
“還有,這些人都是地頭蛇,元州的情況他們熟悉,那裡有水道,哪裡有湖泊,哪裡能開墾,哪裡能種菜,哪裡能行船,那裡能走馬車,哪個村子窮,哪個村子富有,哪個村子有迫切的問題需要解決,隻怕沒有比他們更熟悉的了,所以,有這些人在,新來的官員也可以省下不少力氣。”
秦正說道。
古緻遠沉默。
“古大人不認可我的做法?”
秦正眉頭一皺。
“按照大炎律,這些人都該死!”
古緻遠沉聲說道。
“那就請古大人用大炎律告訴我,那些正在餓死的邊緣掙紮的百姓,要用哪一條來救他們?”
秦正沉聲說道。
古緻遠再次沉默。
“古大人,有時候稍微變通一下,並不算是違背大炎律,況且,我留下的那些人都是可殺可不殺的,既然不殺能夠帶給百姓更多的好處,那為什麼不留著他們?何況,我也沒說要放過他們,讓他們一輩子服苦役不行嗎?”
秦正沉聲說道。
“好,這件事就聽殿下的!”
古緻遠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點頭。
秦正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
凡事太拘泥一規矩,很有可能什麼事情都辦不成,況且,嚴格來說,他也沒有違背大炎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