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慎刑司的t太監快速上前,試圖将沈南煙帶走行刑,隻是不等靠近,就被暗處射來的冷箭刺中身亡。
宣武帝見狀,氣得渾身直抖,“沈南煙你要造反不成!”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沈南煙頭也不回地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陛下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對了!”沈南煙慢慢回過頭來,一臉無畏地看向宣武帝,“父皇,那罪己诏還在兒臣那兒呢……兒臣總歸不能站在那裡等您打就是了!”
“豈,豈有此理!”
宣武帝氣結,提劍就追,就在離沈南煙還有一丈遠時,慕容澈霍地轉身,猛地沖向宣武帝。
他動作極快,沈南煙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他就已經奪下了宣武帝的劍。
見陵王殿下一手提劍,一手緊攥着皇帝的手腕,所有禁軍手握刀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二人,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地,生怕錯過皇上的一個眼神,或一個指令!
“呦!娘娘,您怎麼受傷了呀?”
沈南煙這一嗓子,迅速打破了慕容澈與宣武帝之間短暫的僵持。
慕容澈丢了手裡的劍快步上前,牽着沈南煙的手帶她往後退了幾步,将她半個身子擋在身後。
宣武帝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夏瑾甯,脖子上臉上都是皿,身子還不住地顫抖,心都要碎了。
看着夏瑾甯脖頸上的皿痕,沈南煙心中腹诽,看來這個蕭落安确實很在乎她啊,做戲都做這麼假,整點兒皮外傷擱這兒唬誰呢?
沈南煙放低姿态,卻不卑不亢,“蕭門主,聽說你在找我?”
蕭落安和夏瑾甯有點懵,這個沈南煙猖狂至極,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裡,如此這般,又怎能按他們的想法行事?
“蕭門主?”
“你若無事,本妃就先回去了?”
“哎!連日奔波,諸事繁雜,着實疲憊!”
一連幾句話都得不到回應,沈南煙挽着慕容澈的手臂往外走,與皇帝擦肩時,還不忘對他使個眼色。
宣武帝有些愣怔,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不過這次他沒有暴跳如雷,更沒有橫加阻攔。
眼見沈南煙都快出第三道宮門了,蕭落安強裝鎮定,不得不臨時改變策略。
“陵王妃留步!”
見沈南煙頓住腳步,蕭落安朗聲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蕭某便放了所有人。”
“呵!”沈南煙幽幽轉身,“本妃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守信用?萬一本妃告訴你了,到時候你在變卦,本妃也拿你沒辦法!”
“本妃最讨厭被人戲弄!是以本妃不打算跟你浪費唇舌,告辭!”
“等等!”
蕭落安急了,握着夏瑾甯肩膀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他的甯兒本來可以逃走的,她是為了找到他們的孩子,才在這個冷冰冰的皇宮裡停留這麼多年!
眼下他的手下遲遲不到,他又受了傷,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帶甯兒離開……
“條件你提!蕭某無意與任何人為敵,隻想找到自己的骨肉!”
沈南煙向前走了幾步,眯起那雙極美的眸子,張口字字清晰,“關于你想找的人,本妃一共有兩條線索……”
蕭落安與夏瑾甯微微仰頭,直勾勾地看着她……
“第一條線索,換皇貴妃自由。第二條線索,換木台上所有女子的命!”
兩條?蕭落安心中一凜,不,他隻需要知道一條,就可以判斷這個女人的話是真是假!
隻需要一條,他就可以帶着甯兒遠走高飛,以他自己的能力繼續尋找……
“陵王妃的算盤打得可真響!”蕭落安冷笑,“你告訴蕭某一條不知道真假的線索,将這個女人救走,皇帝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将這院中人斬殺殆盡了!是嗎?”
他火氣蹭地一下就蹿了上來,架在夏瑾甯脖頸上匕首越發用力收緊,“你當我蕭某人是傻子呢?”
“啊——啊——”
夏瑾甯尖叫不止,開始劇烈掙紮,“元義?救我,我好害怕!元義……”
“啊——”
看着心愛的女人脖頸不斷有皿珠滴落,哭得歇斯底裡,一遍又一遍地叫自己的名字,宣武帝急聲吼道,“沈南煙!你知道什麼,趕緊告訴他!”
“我告訴他,他就能放人了嗎?”沈南煙立刻朝皇帝吼了回去,“他本來幹的就是殺人的營生,這種人他會跟你講道義,講信用?”
夏瑾甯哭得更大聲了,“元義?慕容元義……”
宣武帝目不轉睛地看着夏瑾甯,見沈南煙說不通,放緩語氣對蕭落安道,“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别傷害她,朕現在就去給你查行不行?”
“再不濟……太後一會兒就醒了,瑾甯當年生産時朕不在,太後全程都在,朕去給你問太後還不成嗎?”
“哼!”蕭落安冷哼一聲,“太後巴不得我們都死呢!他會告訴你什麼?”
看着一直求而不得的女人,眼下竟然忘記了曾經的情郎,終于隻記得他一個人了,宣武帝怎舍得讓她有半點兒差池?
“蕭落安,你想怎樣,你說,朕去與陵王妃商議!”
蕭落安将視線移到沈南煙身上,揚聲道,“你一開始不是很想救祭壇上的女人嗎?告訴我第一條線索,我馬上放了她們!”
“隻要确定你沒有騙我,蕭某便用她來換第二條線索!”
邊說,蕭落安邊将刀子移到了夏瑾甯的臉上。
慕容澈低頭湊到沈南煙耳邊,“蕭落安的戲一般啊!他那刀刃微微翹着,碰都沒碰到夏瑾甯的臉!”
“……”
沈南煙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嘁!還說她愛看熱鬧!
“成交!”沈南煙正色道,“當年那個出生在宮裡的孩子,是個男孩兒。”
男孩兒?夏瑾甯忽地安靜下來,可當時接生的女醫明明說是女孩兒啊?
蕭落安也擰起了眉頭,“沈南煙,我警告你,你休要胡言亂語诓騙我!”
“否則就算我死了,天涯海角,極樂門的殺手也會追殺你至死!”
沈南煙:“剛出生的孩子模樣都差不多,皺皺巴巴的……你确定生下孩子之人,有去确認孩子的性别嗎?”
“……”
不……她沒有!
夏瑾甯開始仔細回憶……她當時難産,生下孩子後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她隻聽到了他的哭聲,看到他左肩有一塊紅色的胎記,便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太後與她促膝長談,她說她知道她從未與慕容元義圓房……
太後告訴她,孩子她會找人代為撫養……她還威脅她,若想讓她的女兒好好活着,就要在宮裡好生陪着慕容元義,不要讓他在她身上費神……
沈南煙瞥着夏瑾甯的神色,意味深長地道,“蕭落安,你仔細想想,一個威脅不到任何人的女孩兒,為何你找了近二十年都找不到?”
“……”
衆人沉默不語,越發相信沈南煙說的是真的。
沈南煙:“蕭落安,說話算話,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