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亦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神色激動的看着沈瑜。

　　“研究……研究出來了？”開口的那一刻聲音都是顫的。

　　他一句話讓衆人紛紛回了神，一個個的都将目光彙聚在了沈瑜的身上。

　　沈瑜迎着衆人的注視溫聲道：“研究出來了，太醫院的人這兩天就會上報。”

　　“好，好啊！”栾亦眼眶都紅了。

　　預防天花的牛痘提取出來，在坐的一衆人中，最高興的應就是栾亦、謝淵了。

　　相對比栾亦，謝淵想的要簡單的多，那就是他的一雙兒女，以後再也不用害怕會得天花。

　　可惜媳婦不在這裡，她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也會非常開心。

　　栾亦是個大夫，而且還是個有醫者之心的大夫，他激動、高興，倒也在情理之中。姜明弘、沈瑜、林寒山并未懷疑什麼。

　　“太醫院的人可做實驗了？”謝淵問出了最為關鍵的一個問題。

　　“我六姐夫是位太醫，一向膽大，是第一個種痘之人，他發了三天的低燒、身上零零總總的出了幾個痘病好後，他背着我們偷偷去了輝縣治下的牛家村。

　　當時那個村子正爆發天花，他在那個村子待了一個月，用牛痘救活了大半的村人，前幾天才返回京都。”

　　謝淵心想怪不得他沒聽到什麼風聲。

　　“你這位六姐夫叫什麼？”謝淵問。

　　“楊恺！”

　　“回頭可否向我引薦一番？”謝淵緊接着問。

　　姜明弘、林寒山幾人聽了這話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姐夫，你要種痘？”

　　“不光是我，我也想問一問葡萄他們何時能種痘。”

　　幾人聽了這話，都有些感觸，謝淵真是一個好父親，他們都還在想牛痘的事，他已想到了孩子們的身上。

　　沈瑜想了想道：“姐夫，明晚你有時間嗎？”

　　“有！”

　　即便是沒有時間，他也要将時間抽出來。

　　“那明晚我帶你去楊家，為你引薦六姐夫。”

　　“好！”

　　二人說好，幾人又聊了一番種痘的事，看時候不早了，這才離開四味樓。

　　謝淵幾人送走栾亦後，回了棗林胡同。

　　後院大樹下，姜明月拿着彩球，正在逗葡萄、團子，看丈夫回來了，将彩球放到姐弟二人的中間站了起來。

　　“栾叔走了？”

　　謝淵‘嗯’了一聲，看團子小腿一蹬，翻身将彩球拿到了手裡溫聲道：“咱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孩子可還乖？”

　　“挺乖的，二人并未哭鬧，喂葡萄喝牛乳，葡萄也喝了，隻是會時不時的看一圈四周，然後叫幾聲，奶娘說他們好像在找咱們似得。”

　　姜明月頓了頓道；“午睡醒來，二人就不願意待在屋裡了，一直鬧騰，奶娘将他們抱到外頭，他們這才安生，隻時不時仰着小腦袋，往外看一眼的。”

　　她湊到謝淵的身邊小聲道：“田氏說她就沒有見過像葡萄、團子這麼聰明的孩子。他們這是像你了，聰明。”

　　謝淵聞言笑了。

　　“你也很聰明。”

　　他說話時并未刻意壓低聲音，正在玩彩球的姐弟二人，突然就揚起了頭，望着他‘啊啊’叫了起來，特别是團子高興的小手直揮。

　　姜明月扭頭望着這一幕笑了。

　　“他們這是想你了呢！”

　　謝淵走上前，俯身将女兒、兒子抱了起來，低頭親了親他們臉頰。

　　“你們想阿爹了嗎？阿爹也想你們了。”

　　他一手抱着一個孩子，坐在毯子上和妻子說話。

　　“剛才沈瑜告訴了我們一個消息。”

　　謝淵将牛痘的事給妻子說了一番。

　　“明日我準備見一見那位楊太醫，一是種痘，二就是問一問葡萄他們什麼時候才可以種痘。”

　　太醫院的效率還挺高的，這才三個多月就已經有了成效，不過最讓人敬佩的還是那位楊恺太醫。

　　“嗯，不過你種痘之前是不是先和五皇子說一說？”

　　“明日我會找機會和他說。”

　　謝淵頓了頓道：“剛才我已和沈瑜說好，咱們吃了晚飯一塊回。”

　　姜明月點點頭。

　　“你陪着他們玩吧！我去給弟弟他們說說話。”

　　“好！”

　　……t……

　　黃昏，晚飯過後，謝淵、姜明月、沈瑜離開了棗林胡同。

　　林寒山目送他們的馬車走遠後，扭過頭來看着姜明弘三人道：“時候不早，我也要回村了。”

　　“姐夫先等一等。”

　　今個拜師禮上，剩下許多的菜，這些菜栾亦分給他們一大半，短時間内姜明弘、齊詠思、沈殊是吃不完的，再加上天熱了起來不能久放，姜明弘分了一些給了林寒山。

　　“帶回去給表姐、伯母她們吃。”

　　“好，我代她們謝謝表弟了。”

　　三人送走了林寒山，這才回家。

　　第二天，早朝之上，太醫院提點走了出來，将已可以種痘，以及牛痘的确可以預防天花之事，上報給了朝廷。

　　宋銘大悅賞了太醫院所有人，重賞楊恺，并詢問種痘之事。

　　楊恺仔細說了一番種痘的經過，以及種痘後可能會出現的各種情況，最後則告訴聖上和朝廷，太醫院的人全都已種了痘，并将太醫院衆人的情況和朝廷諸公說了一番。

　　宋銘當即表示要種痘，卻被沈閣老一衆人攔了下來，由他們先種痘，确保真的沒有生命危險，聖上再種痘。

　　宋銘面對衆人的請求同意了。不過考慮的到種痘後身體會出現種種的病症，宋銘和一衆大臣商量一番後決定分批種痘。

　　早朝散後，姜尚書帶着戶部的人去了太醫院種痘。

　　同一時間皇莊，宋仁看謝淵帶來一翩翩少年郎問：“這位是？”

　　“沈瑜見過殿下！”沈瑜恭敬地朝宋仁施了一禮。

　　宋仁眼中暗芒一閃，看了一眼謝淵道：“起來吧！”

　　“謝殿下！”

　　謝淵等沈瑜拜見過宋仁，将他和沈瑜的關系，以及沈瑜來這裡的原因跟宋仁說了一番。

　　當然他隻說沈瑜和姜明弘是至交好友，其他的他一句也沒有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原來如此，跟我來吧！”

　　沈瑜跟在二人的身後，還未走到漚肥的地方先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

　　一會兒後，三人在一大坑前停了下來。

　　謝淵拿出懷裡的小冊子，看了一番後對宋仁道：“今日咱們該放樹葉了。”

　　三爺爺他們之前漚肥之時，謝淵特意叮囑過他們，讓他們将都加了些什麼東西，加多少詳細的記錄下來，所以這個冊子現在幫了他們很大的忙，根據這個冊子上的記載漚肥，就沒有那麼容易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