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尋出去後,瞿白叫阿德将門帶上了。
他看着遲夏:“遲警官拿走了我的照片,不打算給我個回禮?”
“當然有。”
遲夏摩挲着沙發的布料:“瞿總待會記得接收,順便幫我把它送給我想送的人。”
瞿白失笑:“遲警官想送的人不是我?”
遲夏的目光若有似無地對上某個攝像頭的方向:“是,也不是,瞿總見了自然就明白了。”
瞿白笑了幾聲,蜷指掩着口鼻咳嗽了幾聲。
“瞿總身體不舒服?”遲夏問。
瞿白盯着她,意有所指:“沒什麼大事,都是一隻狐狸鬧的。”
遲夏摩挲着沙發布料的動作停了一瞬,而後她若無其事地移開胳膊:“那您多喝熱水。”
瞿白被她逗笑,笑完了又問她:“所以遲警官,我孤兒院的嫌疑現在是撇清了嗎?”
“當然沒有。”遲夏也笑着回應他:“我正在找證據,馬上就要找到了,你可千萬要等着我啊。”
瞿白眼裡的笑淡了幾分:“好啊,那我等着你。”
說完這些的時候,駱尋也進來了。
他沒再坐下,問瞿白:“瞿總,不知道你跟達光旗下興群貿易的程豈關系怎麼樣?”
“誰?”瞿白似乎沒聽明白,又問了駱尋一句。
“程豈。”駱尋重複道。
瞿白眉間浮着疑惑,阿德俯身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是程九。”
瞿白這才恍然大悟:“他啊,不算熟,但也不算陌生。”
駱尋追問:“再具體一點呢?”
瞿白想了想,想到了一個十分貼切的形容:“一口鍋裡吃飯的。”
駱尋一笑:“這個說法挺好。”
“所以駱警官這個時候提起他的意思是?”
“這個瞿總就自己研究吧,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駱尋叫遲夏:“遲夏,走了。”
遲夏站了起來,對瞿白說:“瞿總,記得我的禮物啊,幫我轉達。”
他們離開之後,瞿白臉色冷了下來,立馬對阿德道:“去看看程九那邊出什麼事了,還有,如果有送來給我的東西,叫前台送上來。”
阿德走了沒多久,就有人敲開瞿白辦公室的門。
對方抱着個盒子進來:“瞿總,同城快遞剛送來的,簽收人是您。”
瞿白看了眼那個盒子,白色的盒子,上面卻綁着個十分敷衍的蝴蝶結,還用紅筆在盒子上畫了個大大的笑臉。
前台出去後,瞿白解開盒子上的蝴蝶結,打開盒子的時候先是氣球爆炸的聲音,而後五顔六色的碎屑噴了他一身。
盒子裡還蹦跶出了個紙條,上面寫着surprise。
瞿白硬生生愣在了原地,萬分忍耐才控制住了自己臉上的情緒。
但低頭看到裡頭的東西時,他的眼裡還是無法控制地閃過一抹陰冷。
眼裡的情緒一閃而過,他拿起裡面的東西,對着最近的攝像頭晃了晃:“她的挑釁。”
瞿白拿出來的,正是當初老K派人送到遲夏手上那條沾滿陳舊皿迹的裙子。
“她的記憶恢複了。”瞿白又說:“她剛才提到了趙五,我們現在有點被動。”
另一頭,觀察了全程的老K臉色并不好看。
如瞿白所說,遲夏猝不及防地提到了趙五,這一點出乎他的預料,而他們又同時去了興群貿易,如果程九那邊再出了事……
他關t了監控出了書房:“叫向固過來。”
向固很快來見了老K,明明外面冷風翻飛,他此時卻滿頭大汗。
他一進來就擦着汗,急匆匆地對老K說:“老闆,我剛從外面回來,趙五又先後出現在了我們的幾個廢舊倉庫,而且在其中一個倉庫中我們發現了皿迹,可是每次我們的人趕過去他就不見了!我剛得到消息,不知道為什麼,警方現在也在追查趙五的下落。”
不等老K發話,向固就把“相關證據”擺到了老K跟前。
“我們的廢舊倉庫,可真是巧啊……”
老K沉着臉看完那些照片:“程九那邊呢?”
向固戰戰兢兢地看了他一眼,猶豫着說:“手下的兄弟說……前後有兩撥警察找到了公司,他現在應該還在跟警方的人周旋。”
“兩撥?”老K問他:“怎麼會是兩撥?”
向固被他看的害怕,垂下腦袋:“安陽那個人命案,負責調查的東州警察一直不撒手,還有就是專案組那邊……”
“廢物!”
老K呵斥了一句,又吩咐他:“給我盯緊了!趙五絕對不能落入警方手中!警方或許已經有了線索!”
剛才駱尋接到電話出去,聊的正是關于趙五爺下落的。
雖然沒聽到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但從駱尋當時臉上的愉悅來看,情況對他們不怎麼有利。
他又說:“多帶點人去。”
向固連連點頭,很快跑出去了。
他走了一段路,停下來望着莊園裡那棟小白樓的方向笑了笑,輕聲說:“傑哥,咱們的時候到了。”
向固走後,老K又叫了人進去:“東興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對方一臉為難:“咱們的人已經打探不到東興的消息了……而且狐狸那邊現在也聯系不上……”
老K的臉色更陰了。
從遲夏出現在瞿白的辦公室裡到現在,接二連三的意外似乎跟商量好了似的圍捕而來。
從最初的憤怒到現在,他已經意識到,這是他那隻小狐狸不想再跟他走懷柔政策,而是想快刀斬亂麻了。
他不喜歡她這種步步相逼的樣子,讓他略微有點措手不及,卻又油然而生出一股自豪來。
畢竟這是他從始至終都中意的孩子,她的聰明果斷,也讓他越發想要早點見到她。
這是他最滿意的試驗品,是他最喜歡的孩子,也是他想要過過手的對手。
既然她這麼迫不及待,那他就如她所願。
他招了招手,又跟手下人吩咐了一圈:“去吧,今晚就動手。”
回警局的路上,駱尋問遲夏:“你給瞿白送了什麼禮物?”
“不是給他的,是給老K的。”
遲夏托着下巴:“我把那件小裙子給他送回去了。”
駱尋開車的速度慢了下來,臉色都凝重了起來:“這樣他就知道你恢複記憶了。”
“打開天窗說亮話,更何況咱們的線現在可以慢慢收了。”
遲夏眼眸亮晶晶的,她晃了晃手機:“池潇那邊已經動起來了,等她回到東興,我們至少可以收三條線。”
“到時候老K就會成為孤家寡人。”
駱尋心裡并不輕松:“他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
“就讓他放。”
遲夏哼笑:“我就喜歡以多欺少。”
駱尋聽得出她說這話的時候有多自信,他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落她的威風,轉了話題問:“你當時突然跑出去是為了什麼?”
“我忽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遲夏說。
“什麼?”
“我懷疑老K那死男人慕殘。”
“慕什麼?”
“殘。”
遲夏說:“殘疾的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