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發生了這種事,趙建國還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秉承着瞿白說鬧得越大越好的說法,駱尋昨晚聯系了些人。
在t趙建國這邊報了案之後,他找的各方面人就開始配合着鬧騰起來了。
“雨點大不大無所謂。”駱尋問遲夏:“雷聲一定要大,是這個道理吧?”
“就是這個意思。”
遲夏說完,看到趙建國急急地進來了,趕緊道:“趙所,你們這邊不用太擔心,我們也就是走個過場,你配合一下就好。”
趙建國先是滿腦子懵,想了好半天終于意識到了什麼,他遲疑着問:“那……這事兒跟小野子坡的案子,有什麼關聯嗎?”
“有關聯,但你也可以将這個事情跟案子剝離開來,不會影響餘吉的。”
駱尋意有所指。
趙建國想了想:“行,那我就按照你們的安排走。”
三個人這麼說着,魏國良的腳步聲從外面響了起來,他跑進辦公室,一進來就喊:“那個探險隊隊員聯系我了!”
“那他跟你說什麼了?”駱尋靠着桌子問。
“駱隊,我昨晚跟師傅确定過了,這次的四個死者,确實就是當年探險隊的隊員。”
魏國良昨晚可能被他師父連夜補了小課,這會兒神清氣爽。
他拿出探險隊的合影:“當初去死人山探險的一共十五個人沒錯,但根據這個探險隊員說,他們内部其實也是有各自的小團體的。”
魏國良指着照片:“昨天發現的那個女性死者,她的名字叫熊靜,28歲,未婚,是個白領,史廣軒他們三個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本來就是朋友,至于這個熊靜,她可能跟這三個人能玩到一塊去,所以她當時都是跟着史廣軒他們的。”
“哦,我這兒有我跟那個探險隊員的通話錄音。”
魏國良拿出手機,點開了錄音。
從魏國良和對方的通話内容來看,當年探險隊十五個人,一共分成三個小團隊,史廣軒朋友仨人加上這個熊靜,還有兩個是五人小團隊和六人小團隊。
“當初我們去死人山的時候,史老闆他們嚷嚷着要走另外一條路,我們其他兩個小隊不敢冒險,就在中途跟他們分開了,到了下午的時候我們在死人山迷了路,就在那裡困了兩天。”
“直到救援隊來找我們,說實話,我們當時并不知道史老闆他們的情況,隻是從救援隊的人嘴裡知道他們并沒有回到農家樂,當時天氣狀況有點糟糕,我們的物資很少,尤其是水和吃的,那個救援隊長不希望别的隊友去冒險,帶了物資,自己去找史老闆他們了,之後的救援活動,我們就不清楚了。”
“當時很冷,下山後我們都病了一場,之後我們隊裡有個小姑娘想感謝救援隊,就請了認識的記者過來,希望把救援隊的事迹報道出去,但就在記者來到餘吉的時候,史老闆他們從山上下來了,但我聽說那個救援隊隊長死在山上了,之後網上的事情我沒怎麼關注,隻知道鬧的還挺大,那個救援隊後來解散了,我就沒再玩過這個了,為了刺激差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還害的别人浪費精力,挺對不起人家救援隊的。”
聽完了通話内容,魏國良又說:“我想聯系那個找記者的小姑娘,但這個人并沒有她的聯系方式,之後我又通過新聞報道的單位,聯系單位得知當初寫報道的那個記者早就離職了,他們給了我一個聯系方式,但我打過去的時候号碼已經換主人了。”
“沒事。”
駱尋誇了誇他:“做的挺好,那咱們現在就去找趙盛乾的老婆馮玉芹,希望在她那兒,咱們能得到一些新線索。”
駱尋收起東西:“對了,帶上探險隊的照片。”
他們準備走,遲夏又交代趙建國:“趙所,有兩件事還得你幫個忙。”
趙所立馬道:“遲警官,你盡管說,什麼幫不幫忙的,都是我該做的。”
遲夏笑笑:“第一,帶上足夠多的人手去查昨晚客棧的事情;第二,你得去找一趟屠國林,記得把昨晚的事情跟他提一提,模棱兩可就好,再提一提讓他離開招待所的事情,看他什麼反應。”
趙建國點頭,又問:“那個王勝,咱們這邊是找還是不找?”
“找也找不到的,沒必要白費力氣。”遲夏說。
說完這些,他們就各自出發了。
駱尋原本想開車,魏國良支支吾吾地湊過來:“駱隊,咱們還是别開車吧……”
駱尋拉着車門:“為什麼?”
魏國良嗯了半天:“就……村裡人多口雜的,這輛車看起來就是好車,停在馮玉芹家門口,肯定有人會好奇,到時候再有人說三道四的……對她也不好,從這兒去橋頭村也不遠的,咱們……咱們就騎車過去吧……”
駱尋又高看了這小夥子一眼,幹脆地将門關上:“對,你擔心的很有必要,那行,咱們就騎車過去。”
遲夏腰不舒服,今兒也懶得騎車,理所當然地坐到了駱尋的後座,拍了拍車屁股:“駱隊,快來開車。”
依舊是那輛綠色的小電動,駱尋看過去,指着車身上幾朵花:“哪來的?”
“客棧前台的貼紙。”遲夏拿起頭盔拍了拍,那上頭也有一朵小花貼紙:“好看吧?”
駱尋腦門黑線,見她拿出自己的白色頭盔,跟他綠色頭盔對稱的一邊,也有一朵同樣的花。
他嘴巴動了動,放棄了抵抗,走過去将頭盔戴上了。
遲夏朝着魏國良喊:“小魏,你再不戴頭盔,我要跟你師父告狀了啊!你不遵守交通規則。”
小魏手忙腳亂,掏出了他的黃色頭盔。
也是挺巧,駱尋他們到馮玉芹家門口的時候,馮玉芹也騎着車從反方向過來了,她的車上,載着她五歲的小女兒。
兩方人打了個照面。
家庭的重擔似乎長久以來地壓着這個女人,她原本姣好的面容之上,最引人注意的卻是疲憊,從眼神裡透出來的,深深的疲憊,以及她瘦弱的體型。
看到魏國良,馮玉芹停了下來,很不歡迎的樣子:“你怎麼又來了?”
聲音沙啞帶着鼻音。
魏國良問:“你是不是感冒了?”
馮玉芹很抵觸地皺了皺眉,她擰了車把,越過遲夏他們将車子停在了自家門口,把女兒抱下車去開門。
她一邊開門,一邊說:“我不想見你們,也不想說趙盛乾的事,你們走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門一開,她讓孩子自己進去,自己準備把車開進去。
但那小姑娘看着魏國良,在馮玉芹叫了她兩聲的時候,小姑娘跑到了魏國良跟前,抓着他的胳膊,站在了他的車踏闆上。
“魏叔叔,開車。”
小姑娘笑嘻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