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看了看天色,提醒道:“駱隊長,遲警官,天色晚下來了,咱們得快點,要不回去的路就更難走了。”
遲夏和駱尋擡頭看了看,駱尋又掃了一眼來的人:“趙所,咱們這次可得好好檢查一遍了,别再落下什麼了,這地方咱都不想來第二遍了。”
雖然他們剛才和黑子已經走了一遍,但難保還會有什麼遺漏。
趙建國老臉一熱:“你放心,這次我帶着他們,保準哪兒都不放過!”
“好,咱們一起。”駱尋說:“争取早點回去。”
趙建國點着頭,立馬招呼了所有人過來。
遲夏和駱尋很有眼力見地先進去了。
趙建國沉下臉來看着帶來的同事們:“咱們這次是把餘吉派出所的臉都丢盡了!”
他指着屍袋裹起來的屍體:“你們十幾個人!你們檢查的結果就是把個屍體留在這兒了是吧!那是一具屍體,不是你們的頭發絲兒!”
大夥兒都低着頭大氣不敢出,趙建國恨鐵不成鋼,呼了一口氣:“這次!就是一根頭發絲你們也不能給我落下了,把這地方給我大掃除,能用的上的東西都給我打包帶走!,要是誰再給我偷懶耍滑,今晚就給我睡這兒!聽到沒有!”
“聽到了。”大夥兒說。
“大點聲兒!沒吃飯啊都!”
趙建國猛地吼了一聲,吓得遠處的黑子都打了個激靈,剛迷迷糊糊的呢,這會兒突然清醒過來了。
“聽到了!”派出所的同事們異口同聲,聲音铿锵有力。
趙建國這才滿意了點。
劇院裡,駱尋和遲夏也聽到了這聲音,遲夏笑道:“我算是知道趙所為什麼收小魏當徒弟了。”
“為什麼?”駱尋問。
“他年輕,熱情,他有沖勁,你沒看到他當初看到你的時候眼裡閃着的光嗎駱隊?”
兩人重新走到化妝間所在的那層樓,駱尋停在走廊盡頭:“的确,小魏比所裡其他人都要熱情,不過遲警官,你看從這兒往過去看。”
遲夏站了過去,站在他身前,駱尋的胳膊伸過來,光束朝着某一處照了過去:“看那兒。”
順着他的指向看過去,遲夏面無表情地說了句髒話。
她洗發水的味道似有若無地飄進駱尋的鼻尖,駱尋悄然往後退了退:“你仔細看,那些斷頭缺臂的人像看似雜亂地出現,但如果史廣軒他們是在逃生的情況下被困在這裡,有那個女人在前,再加上這些人像,足夠他們吓得屁滾尿流。”
剛才那個人像赫然出現在遲夏的目光裡,她确實有點讓人想罵爹。
如果當時有人暗中使壞,忽然打出一束光過去,任誰看了都要來一句卧槽。
“我現在确定了,史廣軒他們來這兒探險就是被人安排的。”
遲夏打着手電筒走上去,将剛才吓到她的那個龇牙咧嘴的人像踹倒了。
踹完了她看向駱尋:“别吓到趙所他們了。”
“對,趙所年紀大了,經不起吓。”
駱尋附和她:“再找找吧,史廣軒他們的背包裡沒有見到他們的手機,還有這個女人,她總不能是空手來的。”
遲夏扯扯嘴角,轉過身,光束在黑暗中搖晃:“兇手制造低溫環境,用的是什麼呢,液化氮?還是氦氣?為什麼我們沒有在這裡找到相關的線索?”
“最常見的也就氮氣了,這個也比較好買,隻是氦氣是稀有氣體,普通人不容易買到。”
駱尋說:“我也在好奇,除了屍體本身,我們在這裡沒有發現使用這兩種氣體的任何痕迹。”
駱尋說到這兒,忽然停了下來,他的神情忽然凝重了起來,看着遲夏說:“遲夏,如果是催眠呢,催眠能達到這個效果嗎?”
“你是說,把一個人催眠,讓他誤以為自己在低溫狀态下,在沒有外力介入的情況下活活凍死?”
遲夏擰着眉:“駱隊,我一開始就想過這個可能性。”
駱尋看着她。
遲夏呼出了一口氣:“如果這麼想,那就意味着,我們的對手,強大到我們讓我們心生膽怯。”
她又晃了晃手電筒,光束裡灰塵舞動:“我們不是神,無法面對這麼強大的對手還能心平氣和,這不是電視劇,也不是小說,我們是人,也有皿肉之軀,更有恐懼,如果一夥人能這麼随心所欲地殺人,你覺得我們能強大到與之對抗嗎?”
“或許能吧。”
駱尋的電筒裡的光束也打了過去,在盡頭跟她的相互交彙:“但如果這樣,必将有所犧牲。”
“人都想活着。”遲夏看向他:“所以我們還是暫時排除這個可能性吧。”
“你是分析過才跟我這麼說嗎?”駱尋看她的眼睛,依舊神采飛揚。
遲夏哼笑:“嗯,我分析過了。”
“原因呢?”駱尋問。
遲夏半帶調侃:“我主要是覺得背後那位還沒有必要在這種案子上就派出段位這麼高的人來。”
駱尋一愣,笑聲回蕩走廊。
他點頭:“的确,這是個非常有說服力的理由。”
她停頓了幾秒:“但我依舊相信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給我時間,我就能對抗他們。”
“那現在呢?”
遲夏說:“如果每個案子都有一個這樣的推手從中作梗,那我也有點兒怕。”
“不會的。”駱尋說:“狂妄過頭也是自掘墳墓,如果對方知道這個道理,就不會這麼做。”
遲夏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那個關公像。”駱尋又問她:“為什麼讓大家搬出去?”
遲夏搖頭:“還不知道,我就是覺得那個東西出現在那兒有點違和,先帶回去吧,回去再檢查檢查。”
駱尋抿抿嘴:“也好,再看看吧,如果沒有發現,咱們就可以回去了。”
這一次,遲夏和駱尋倒是沒怎麼忙活,派出所那邊的人先有了發現。
有人喊着:“趙所,我們找到了個手機!”
但是很遺憾,前兩天那場雨,水漏了進來,手機找到的時候在水窪裡,這會兒也沒反應,得先拿回去看看能不能修好。
但趙建國至少覺得沒那麼丢人了,大聲喊:“繼續找!犄角旮旯都别落下了!”
派出所的人又找了兩遍,确定這次沒有遺漏了,一夥人才撤了出去。
太陽已經從山頭落了下去,隻有隐隐的餘光鑲了一層金邊,好在還是夏天,日長夜短。
駱尋一出來就掃了一眼,沒發現黑子的身影,他喊了兩聲,依舊沒有聽到黑子的回應。
“黑子!”駱尋臉色一沉,聲音又大了點。
趙建國見他這樣子立馬問:“是剛才那個黑黑的小夥?”
“對。”駱尋走出去兩步,大聲喊:“黑子!”
遲夏也跟着他喊了起來。
“尋哥!”黑子的聲音終于傳了過來,卻是從很遠的地方。
駱尋松了口氣,眼裡卻隐含怒氣,循着他聲音的方向走過去,趙建國他們都跟在了他身後t。
走到劇院後頭,視野稍微開闊起來,他們看到黑子在遠處揮舞着雙手上蹿下跳,他大聲喊着:“尋哥!這裡有東西!你們過來看!”
駱尋動了動嘴吧,放棄了過去兇他的準備,看了看距離:“這樣,遲夏,你,我,還有趙所,咱們三個人去看看,其他人收拾現場,我們回來咱們就走。”
趙建國沒有意見,他轉身對派出所的同事說:“就按駱隊長說的做,一部分人去準備下山,另外一部分人,在這周圍檢查檢查,等我們回來。”
一行人立即分散開來,遲夏一行人朝着黑子的方向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