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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小山河 瀟騰 3241 2024-08-29 11:05

  挂了常有為的電話,駱尋透過窗戶看外面的雨勢。

  “也不知道這場雨什麼時候停。”

  他說:“如果繼續這麼下下去,别說去派出所了,咱們連客棧都出不去。”

  遲夏站在他身邊,手裡拿着個梨子啃着:“根據常局和你剛才寵幸的那位阿黑所言,屠國林一定比警方更早發現死者,這就意味着,如果他有心隐藏一些證據的話,具備最優條件。”

  “什麼阿黑,人家叫黑子。”

  駱尋失笑,呼了口氣:“你說的沒錯,他前天早上來的餘吉,下午警察才去的小野子坡,真想做點什麼,這中間有的是時間。”

  而且,并不排除他們在更早之前就發現了屍體。

  “前提是這個案子跟他有關。”遲夏吃完了那顆梨,咬到了果核,酸的眉頭緊皺。

  駱尋沉沉開口:“如果無關,他隻需要讓底下的人報警就好,并不需要親自跑一趟,屠國林這個行為有點耐人尋味啊。”

  遲夏剛要說話,駱尋又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是餘吉派出所所長趙建國的打過來的。

  對方說明來意,倒沒有直接在電話裡說起案子,隻問駱尋他們現在住在哪裡。

  駱尋說了客棧的地址,又道:“趙所,等雨稍微小點我們就過來,我主要想知道屍體現在在哪兒?是誰最先發現屍體的?報案人現在都在哪裡,案發現場你們有沒有第一時間進行保護?”

  他問了一系列問題,但趙建國的回答似乎并不讓駱尋滿意。

  遲夏看到他臉色不怎麼好看,就知道他們剛才的猜測成真了。

  無論如何,屠國林,有鬼。

  趙建國那邊大概跟駱尋交代了前因後果,駱尋擰着眉心又看了看外面,雨勢隻大不小。

  駱尋收回目光,步子在屋子裡踱來踱去,繼續詢問着相關情況,餘光裡瞥見遲夏又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了窗戶前。

  他房間的窗戶正對着客棧的停車場,他走過去,透過窗外的雨簾看到兩道模糊的人影。

  駱尋覺得其中一個人影有些熟悉,剛要問問遲夏,就見她神色微凜說:“駱隊,我出去一下。”

  駱尋有些疑惑,但隻能點點頭,一邊跟趙建國說着,一邊拿上房間鑰匙,拿了遲夏搭在沙發上的外套,也跟着出去了。

  電話裡趙建國說雨勢太大,有幾個村子可能存在安全隐患,他得趕緊去處理,可能沒辦法親自對接駱尋和遲夏,但已經安排了所裡一個機靈的隊員來配合他們。

  “好,那你先忙。”駱尋說:“我們盡快跟他對接。”

  駱尋挂了電話,步子倏然停下,看着遲夏從大堂拿了兩把傘沖了出去。

  他停在原地,終于看清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瞿白。

  遲夏沖出去,一把傘塞給了瞿白,自己手上的傘卻罩住了另外一個人。

  駱尋在腦子裡搜尋了一番,記起另外那個人應該是瞿白那個酒吧的員工,好像叫什麼根叔來着。

  三個人進來的時候都有點被淋到了,駱尋的目光和瞿白遙遙一對,幾乎是一個刹那,他拿了三條毛巾走了過去。

  “先擦擦。”

  他把毛巾遞過去,又把手上的外套給了遲夏:“披上,别感冒了。”

  是有點涼,遲夏道了聲謝,披了外套問:“根叔,瞿白,你們怎麼會來餘吉?”

  根叔摸了一把臉,臉上的雨水幹淨了:“我在尋子群裡得到了點線索,說是隔壁和平鄉抓了幾個誘拐兒童的,本來想去和平鄉,沒成想遇上這麼大的雨,隻能在餘吉避一避了。”

  駱尋看向遲夏,目光詢問。

  “根叔的兒子小時候被人拐賣了。”遲夏跟他解釋:“他一直在找。”

  駱尋明白過來。

  瞿白也開口,話是對着他們倆說的:“我正好沒事,就陪根叔一起去看看。”

  他說完看向外頭:“隻怕這雨還有的下,對了,你們怎麼在這兒?”

  駱尋見他眼裡的好奇不似作假,隻道:“有任務。”

  瞿白微頓,很快笑了:“明白,那我們也不多問了。”

  “先去收拾收拾吧。”遲夏開口:“你們訂房間了沒有?”

  “還沒來得及。”瞿白疊了疊手裡的毛巾:“你們先聊着,我去問問老闆。”

  好在客棧還有空房,瞿白訂了房。

  怕根叔年紀大了身體受不住,遲夏讓他們趕緊去收拾收拾。

  他們一走,駱尋看到遲夏站在一樓的落地窗前,跟來時一樣,盯着外面的雨發呆。

  他走過去:“咱們得等等了,派出所的人都出去了,有幾個村子有安全隐患。”

  “好。”遲夏回神,忽的問他:“屠國林這會兒在哪兒?”

  駱尋嘴角一扯:“趙所長挺聰明,把人安排在派出所招待所了,一旦咱們過去,就肯定能見着。”

  遲夏手搭在玻璃上,目光微涼:“這雨趕緊停吧,免得多生事端,對了駱隊,所長有沒有說死者都是怎麼死的?真是吓死的?”

  “黑子說的沒錯。”駱尋幹笑一聲:“表面來看的确都是活活吓死的。”

  遲夏擰眉:“甯法醫不在,真是麻煩事兒。”

  基層派出所不配備法醫,趙建國看樣子也是兩眼一抹黑。

  而且現在這個情況,隻怕甯弈那邊也過不來。

  似乎是為了打破駱尋這點念想,沒過多久,他們就收到消息說通往餘吉的高速路段遇到山體塌方,人是沒傷着,路是擋住了。

  這也就意味着,餘吉現在是進不來也出不去。

  派出所那邊應該是忙着搶險救洪的事,直到晚上八點多,駱尋都沒接到趙建國說的那個“機靈的”隊員聯系自己。

  “基層人手本來就不夠,尤其這種時候,先顧着活人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遲夏敲門進來,刷着手機上關于這場雨的報道,就在一個小時前,餘吉有個村子被淹了。

  駱尋呼了口氣,這種被困在一地兒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好受。

  遲夏聽他呼吸間都帶着重重的鼻音,有點擔心:“駱隊,你怕不是感冒了吧?”

  駱尋後知後覺才覺得自己腦袋昏沉沉的,一摸額頭:“大概……是吧?”

  哪是大概,遲夏看他臉色就不對勁,他那雙眼皮這會都燒的仿佛多了兩條摺。

  她歎了口氣,去老闆跟前要了感冒藥和體溫計,回來一量,這位心系案情的駱隊已經發了高燒。

  駱尋自己看着體溫計也有點愣了,義正言辭地對遲夏說:“我發誓我身體挺好的,被戳刀子都沒今天這麼脆弱過。”

  “那您是不是t還想說你幾年沒感冒過了?”

  遲夏把藥和水給他遞過去:“喝藥,喝完藥好好睡一覺。”

  駱尋吃了藥,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真幾年都沒感冒了。”

  “對,所以老天爺是公平的。”遲夏說:“行了,你睡吧。”

  “那你……”

  駱尋想起,自從瞿白和那個根叔住進來之後,她就一直在房間沒出去過。

  這會兒遲夏一臉坦然:“我去找根叔和瞿白聊聊,根叔的事情,我也在幫忙。”

  駱尋嗯了一聲。

  遲夏轉身要走,走到門口忽的又停下了,她轉過身來:“駱隊,為了避免一些麻煩,有個事雖然你會有點無法理解,但我還是想跟你說一聲。”

  “什麼?”駱尋問。

  遲夏說:“除非很私人的場合,比如在你面前,在根叔那裡,或者很值得信任的人面前,我和瞿白會顯得相熟一點,在其他場合,我跟他可能隻是陌生人,有些事,做給一些眼睛看的。”

  駱尋看着她,忽的笑了:“他信得過嗎?”

  遲夏想了想,目光澄淨:“他不會害我。”

  “那我明白了。”

  駱尋沒再多問:“我不會自作主張,更不會擅自做什麼讓你為難的事,你覺得時機到了,再跟我說,但前提是保證安全。”

  遲夏的話其實沒有說的很明白,但很顯然,駱尋聽懂了。

  “好。”

  她又高興了起來:“駱隊,晚安。”

  “晚安。”

  駱尋終于感覺到自己眼皮有點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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