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王萌萌新買了口紅啊,你見過誰家親媽病了,還有心思把嘴塗得跟吃死孩子似的?”
穗子一語驚醒夢中人。
“你是說,她騙我?!”
穗子同情地看着她,這孩子短時間内經曆了這麼多,真是可憐啊。
“怪不得我總能看到她半夜去廚房,還總能聞到炖肉的味道,問她還不承認!”
張月娥大受打擊。
所以,王萌萌從她這借錢,大吃大喝,還瞞着她?
沒有任何一種感受,能夠比眼前的情況更令人鬧心了。
張月娥突然反應過來了,王萌萌是看到穗子給她一年房租後,算着她手裡有錢,故意這麼說的。
“我是不是讓人當傻子了?”
“也可能是肥羊?”
“我現在就跟她要錢去!”
張月娥在心裡狠狠唾棄了自己。
她為了要錢的事兒,鬧心了好幾天。
總是不好意思開口,每次在心裡醞釀了好半天的台詞,看到王萌萌就說不出來。
雖然倆人約定好了還錢時間,可到了時間,張月娥嘴上就跟粘了膠水似的,抹不開面要。
甚至會因為自己想要錢的想法,感到羞愧。
明明是債主,卻天天沉浸在糾結與煎熬當中。
再看王萌萌,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無比坦然。
半夜起來還能偷摸炖點肉改善夥食......
張月娥越想越氣,從穗子辦公室離開直奔王萌萌那。
穗子歎了口氣,端起大茶缸子吹吹裡面的白開水。
隔了一會,穗子過去找張月娥,發現她正在擦眼淚。
王萌萌不知道竄哪個辦公室聊天去了,就隻剩張月娥一人。
“要回來了?”穗子問。
“沒,我還搭進去一個窩頭......”張月娥哭喪臉。
她剛進來時,是想好了要錢,必須要錢。
結果王萌萌一通哭窮賣慘,給張月娥說得涕淚縱橫。
甚至把自己的窩頭都拿出來給王萌萌了。
穗子黑線。
“虧得咱們附近沒有地下黑皿站啊,要不你得賣皿去。”
“我當時聽她那麼一說,就覺得她太可憐了,可等了一會,想想又覺得哪兒不太對。”
張月娥這會也不知道該哭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還是哭王萌萌話術太厲害。
總之,鬧心。
“年輕人,不吃幾次虧,不受幾次社會毒打,你就學不會提高警惕。”
對這個結局穗子并不意外,她已經預料到了。
張月娥的性子跟穗子有點像,但又不完全一樣。
穗子也喜歡哭,但她主意正,她很容易被感動的流淚,但卻沒那麼容易被說服。
搬過來第一天,她就已經從細枝末節裡發現王萌萌喜歡占便宜的特點。
除了剛搬過來的那罐醬菜,後續穗子什麼都不給她。
張月娥還是個半大的姑娘,臉皮薄遇事少,被人家哭訴幾句就麻爪了,等反應過來,人家該占的便宜都占完了。
穗子讓張月娥繼續要,短時間卻也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等張月娥碰壁次數多了,長了心眼,穗子再視情況決定。
借錢是最傷感情的事,借出去的時候就要有收不回來的心理準備。
如果判定結果是可以接受的,才能借,像張月娥這種根本沒能力接受這個結果的,一開始就不能借。
年輕人,不經打擊老天真,張月娥隻有親自體會到要賬是一件多痛苦的事兒,她下次才不會輕易借錢。
今兒晚上穗子沒課,早早的回了家,王翠花正氣鼓鼓的盤腿坐床上抽煙。
看穗子進來,忙把煙掐了。
“娘,咋氣成這樣?”穗子問。
一旁寫作業的姣姣忙舉手。
“我可沒氣咱娘!”
“你出去玩,我跟你嫂子說!”
穗子一看婆婆把孩子支走,猜惹王翠花生氣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兒,孩子聽不得。
“我下午跟人幹了一架。”王翠花說。
“啊?跟誰啊?咱們鄰居,你不是處得都挺好?”
搬過來這麼久,王翠花憑借開朗的性格,以及老于家特有的祖傳牛皮症,跟左鄰右舍相處都不錯。
這附近住的都是老師和機關上班的,都不是多事兒的人。
“不是咱鄰居,是隔壁——你不是讓我跟着人家學易經麼,我今兒在他家,遇到個惡心事。”
王翠花娓娓道來。
穗子動用了一點關系,說服隔壁學易經的曆史老師指點婆婆。
倒也不是手把手的教,就是王翠花哪兒不明白了,過去問問人家,曆史老師礙于穗子的關系,也不好不教,但也不主動講就是了。
今兒王翠花剛好有不明白的,她一條腿不方便動,于敬亭給她背過去的。
過去椅子都沒坐熱,有人找上門來了。
“王老師一看來的人,臉就掉下來了,指着人家鼻子讓人家滾。那人看着四五十歲,長得肥頭大耳沒有褶,穿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拎着不少東西。”
王翠花說話有個習慣,她講一件事的時候,要把這個人的體貌特征都複述一遍。
“我本來想出去的,人家接活兒我也不好意思在場,但是王老師丢茶缸子砸那人,沒砸到人家,把我給砸了。”
王翠花捂着胳膊,都青了。
這跌宕起伏的劇情,聽得穗子合不攏嘴。
槽點過于密集,都不知道先吐槽哪一個。
“娘,你沒事兒吧?”
“倒也沒事兒,回來拿煮雞蛋滾了滾,好多了,倒是王老師,氣得不輕啊。”
“您不是跟王老師打起來吧?”
“那倒不能,好歹也算半個師父,我還沒那麼混,他又不是故意的,我跟那個牲口打的,我還吐他一臉吐沫星子!”
王翠花想到自己的戰績,不由得得意起來。
“那人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能把你和王老師同時氣着?”
穗子對隔壁老王還是有點了解的。
教曆史的,長得大部分都很滄桑,脾氣倒是很好,學玄學的人話都不多,是一個很值得交往的長輩。
這樣好脾氣的人,扔東西砸人,可見來人必然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兒。
“那家夥不得好死哦,你猜他找王老師幹嘛?”王翠花壓低聲音。
穗子很自覺地把耳朵湊過去。
王翠花嗷一嗓門提高音量。
“他要王老師想辦法給他借陽壽!要死哦,傷天害理哦!”
看穗子一臉震驚,王翠花義憤填膺,看,她兒媳婦聽了,也生氣吧!
穗子捂着耳朵,生氣不生氣的先放一邊,婆婆這一驚一乍,吓一跳倒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