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般夾槍帶棒的羞辱，是想讓她無顔在繼續待在王家，迫使她離開嗎。

　　王妍兮垂下頭，“總歸事情是因我而起，我知曉表妹三番兩次前去探望，連同今日能被放出來都是你的功勞。”

　　林清婉走下台階:“我不過是順嘴一提而已，歸根究底還是外祖母仁善，時辰不早，咱們這便過去吧。”

　　王妍兮本想說什麼，可最終又咽了回去，看的她的婢女着急不已。

　　來到遠心堂，王老夫人剛用過早飯，她先是拉過林清婉詢問一番昨日之事。

　　林清婉挑着能說的說了一遍，閉口不提她與周暮共處一室，隻說她一直與王景弘待在一處，别的并不知曉，王老夫人這才放下心來。

　　“我想着你與周世子還算相識，且又有你祖父的幾分面子在，便是利用咱們府上，也會顧及到你的名聲。”

　　“外祖母說的是。”林清婉笑着，反正有二表哥洗白，她是不怕的。

　　王老夫人點點頭，這才看向一旁的王妍兮，見她不過短短幾日，就被磋磨成這幅模樣，不由輕歎一聲，“這些日子，你便幫我收集晨露吧。”

　　王妍兮雙眼一熱,“妍兮謝祖母憐惜。”

　　王老夫人撇開頭，淡淡應聲，并未問及她被小宣氏折磨的緣由。

　　嫡母對庶子庶女，講究的都是一個良心，碰上心底硬的，想折騰你，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林清婉笑着開口:“外祖母，那我們就去給您采集晨露了，今日來的有點晚，也不知道花園那邊還有沒有。”

　　王老夫人擺手，“下肚的東西而已，有沒有都成，你們去吧。”

　　二人一同福身後退出遠心堂，往後花園去。

　　片刻後，有一個小丫鬟匆匆進來，趴在王老夫人耳邊不知說了什麼，王老夫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狠狠的拍在案上。

　　“她們真是好大的膽子，老身還沒死呢。”

　　餘嬷嬷自是聽到那丫鬟的禀報，臉色也很是不好看，卻還是連忙勸道，“老夫人，事情還未清楚，您先别生氣。”

　　王老夫人氣憤難消，兇口直起伏，“老二家的本就是個糊塗的，與三房的沆瀣一氣，倒不奇怪，可李氏，這次着實讓我太失望了。”

　　餘嬷嬷給她順着背，并沒有替大夫人說好話。

　　阖府上下都知曉大公子對表小姐，是一廂情願，且多次被拒，大夫人就算有氣，也該教訓自己兒子才是，尋一個姑娘家麻煩算什麼本事。

　　“老夫人，表小姐既是不曾在您面前提及，想必定有她的打算，那婆子不是還扣在錦繡閣嗎。不如您就睜隻眼，閉隻眼，交給表小姐處理吧。”

　　王老夫人面上溫和幾分，輕輕歎息，“李氏與宣氏是我的親兒媳，她這是怕我難做，不想婆媳生了嫌隙。”

　　“這親不親，辦事就能看出來，那兩人是絲毫不曾顧及我的感受，聯手逼我，不過是認為法不責衆，我不能撕破臉皮，重罰她們，才有恃無恐。”

　　“而婉姐兒受了委屈，還要遮遮掩掩，是怕我得罪了她們，老無所依，被她們薄待，終究還得是親外孫女啊。”

　　餘嬷嬷歎口氣，沒在接話。

　　——

　　林清婉帶着王妍兮在後花園中轉了一圈，告訴她哪種花上的晨露用來泡茶味道更清香甘甜。

　　王妍兮臉上笑容漸漸多了起來，二人穿梭在花園中，直到太陽徹底露出來，驕陽當空時，才拿着集滿晨露的小瓶折回遠心堂。

　　王老夫人起的早，到這個時辰都要小憩一會兒，二人将東西交給餘嬷嬷後離去。

　　走廊岔口，林清婉開口邀請，“今下午我要去藏書樓與外祖父學下棋，表姐可要一起？”

　　王妍兮眼中閃過驚喜，猶疑問道:“方便嗎？會不會打擾到你？”

　　若是可以，她是一百個不願回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