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娘身邊嬷嬷将她送出院外，司文情正領着丫鬟候在那，眉宇間不見刻薄，隻餘溫婉賢淑。

　　“二位小姐慢走。”老嬷嬷屈身行禮，面上帶笑，眼底滿是精明。

　　林清婉神色清淡，司文情回以一笑，客氣道:“嬷嬷回吧，我與林小姐做伴便成。”

　　老嬷嬷颔首，直到二人身影消失才轉身回了院子。

　　司文情緊挨着林清婉走着，直到繞過長廊，完全遮住了二人身影才冷冷一嗤，迅速拉開了二人距離。

　　“那日我祖母壽宴上，沈夫人那般護着你，今日涉及沈家利益，還不是輕易便接納了我，真不知你究竟有什麼好得意的。”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得意了？”

　　林清婉側頭瞥了眼趾高氣昂的女人，極不雅觀的翻了翻白眼。

　　“你明知沈家為何接納你，卻依舊腆着臉往裡鑽，又有何得意的？”

　　司文情面色一僵，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兒般，氣恨道:“我樂意，你又哪隻眼睛看見我得意了？”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林清婉說完，加快腳步拉開與司文情的距離，實在不耐在聽她亂吠。

　　司文情卻不依不饒，快步追上，“即便沈墨是因為利益娶我又如何，那就說明我對他有用，隻要有用他就不能輕易舍棄我，總好過某人如破抹布一樣，被一而再再而三的丢掉。”

　　林清婉猛然止住腳步，眸色沉暗的盯着堵在身前的少女，司文情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神色的林清婉，那一瞬間，她竟在她身上感覺到了如沈墨身上一般的壓迫。

　　“你……你這般看着我做什麼，我說的本就是事實，你是他嫡妻又如何，他心中有你又怎樣，還不是被他一次又一次舍掉，你們還能剩幾分情分？”

　　“生在世家，本就是相互利用，相互扶持，我才不像你那麼二百五，一心男情女愛，你就是腦子有病。”

　　“世家隻有永遠的利益，情分在權利欲望面前一文錢都不值。”

　　司文情說完轉身便走，腳步極快，不過轉眼便沒了蹤影。

　　林清婉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唇角扯起，是對自己濃濃的諷刺。

　　連司文情都明白的道理，她卻将自己困在其中十餘年。

　　為兩族聯姻，沈墨定了她，為了司家财力，沈墨又許了司文情，将來沈府後院亦會塞滿各種各樣的女人，相互制衡，可憐她起初竟為一個通房與他置氣。

　　如今想起，實在可笑至極。

　　正如司文清所言，隻要司家不倒，沈家便永遠有她一席之地。

　　往年她還曾笑她愚昧，為一個不愛她的男子上蹿下跳，殊不知她才是最清醒的一個。

　　甘願為妾，并非她自甘堕落，也不一定是她愛沈墨多深，誰又怎知不是司家為保四大世家之位的不得已為之，是司家的退而求其次。

　　她為司家嫁于沈墨，沈墨為司家錢财娶她，二人雖相互利用，卻也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喂，你想什麼呢，我的禮物呢？”

　　直到一個白皙玉手伸到眼前晃着，林清婉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到了沈盈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