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男人還是沉默,過了很久才發出一聲短促低沉的輕笑,“小小,你比我想象中更加聰明,很棒。”
像在誇獎。
“有話就說。”
這短短的時間姜也已經恢複了冷靜,眼神霧谙冰涼,“還是說你是想跟我解釋……關于你手下打亂我計劃的事?”
低低的笑聲再次從聽筒裡傳出來,仿佛帶着滋滋的電流,“嗯,是他辦事不力。”
“所以?”
“所以,還是得靠我們小小啊。”
這聲音幽森薄涼,漫不經心的語調讓人難以琢磨,“他不是已經被抓了麼?小小不用再受他的氣,嗯?”
姜也咬了一下嘴唇,紅潤的顔色被咬得泛白。
她沒說話。
“啞了?”
時禦的聲音驟然發沉,有着對一切盡在掌握的銳冷,“你和他弱肉強食,我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前提是你拿更有價值的東西來跟我換,懂麼?”
更有價值的東西是什麼,無需多說。
姜也手指猛的一攥,片刻才啞聲道:“我還需要點時間。”
“呵。”
男人嗤笑一聲。
再開口,那流淌的聲線又變得溫柔,溫柔得毛骨悚然,“我再給你三天時間,親愛的小小……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風越吹越大。
如同被打開了一個口子。
姜也站在原地沒動,風把她身上的黑色連衣裙往後吹,一身曼妙的曲線傾華絕代,她絕美的臉上沒有表情,連眼睛都沒眨,仿佛沙漠中飽經風霜的玫瑰。
“一周。”
進是沼澤,退是深淵。
她隻能踩着刀尖繼續往前。
又是沉默。
這種安靜就像在淩遲人的心髒,在不知不覺中把皿肉片下,看着對方因此緊張、顫栗,他就越發滿意。
“啪”。
打火機的脆響聲。
有着直擊皿脈的扣人心弦。
“既然你都已經開了口,我不答應豈不顯得不近人情?一周,我等你的好消息。”
電話挂斷。
時間恢複流動。
姜也心口憋着的那口氣總算舒展出來,和那個男人說話就如同一場心理戰,稍不注意,就會被他撕咬成渣。
七天。
還真是……一點餘地也不留。
她扯了一下嘴角,打電話讓周瑾過來。
十分鐘後奔馳車停在下方。
“Gin。”
姜也被這聲音喚回思緒,瑪瑙般的眸子裡有刹那迷茫,就好像不是在叫她,兩秒後恢複正常,擡腳走下階梯。
上車。
“空調調低一點。”
黑色連衣裙後知後覺的發揮餘熱,燙得她渾身難受。
周瑾照做,擡眸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女人。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姜也閉着眼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周身萦繞着一種深深的疲憊,但這隻是一種感覺,表面看來她依然光彩照人,無堅不摧。
“鄭楠這兩天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
“那就把人撤了。”
事情都已經被拆穿,再跟也沒有意義。
周瑾應了一聲,頓了頓再度開口,“你左手邊有一個文件袋,六月七号那天公司收到的匿名快遞,我看過,是慕小姐和祁陌的所有接頭信息和犯罪事實,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