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銘在一旁被花榮的舉動一呆,心想,你這個反應夠快的啊。
高俅沒覺得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哎的一聲應下了花榮這聲呼喚。
花榮這孩子挺可憐的,早年沒了父親,一個人出來摸爬滾打,又沒有依仗,想必很羨慕自己和兒子的父子情深。
如果他願意的話,自己不吝惜分一點長輩的疼愛給他。
此時,高球發現兒子表情怪怪的,有些皮笑肉不笑。
于是等到回了營地,他找了一個單獨的時間對兒子說道:“我隻是聽花榮說他自小沒了父親,十分可憐,所以答應下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自此以後再不提這茬。”
高銘一愣,原來父親是以為他認花榮做幹兒子,自己嫉妒了,心裡不是滋味兒了。
高俅這麼想也可以理解,如果父母把自己的朋友也當做兒女一樣對待,享受一樣的待遇,難免覺得朋友鸠占鵲巢。
但現在他和花榮的情況不一樣,可不是簡單的朋友關系,而且也不是鸠占鵲巢,想共住一巢還差不多,“我沒有,你您不要誤會。我現在跟花榮好得不分彼此。我一點兒都不擔心他叫您父親,會分走屬于我的東西。反而多一個人孝順您,我心裡更開心。”
高俅聽兒子這樣說,打消了顧慮,覺得兒子真是個心懷寬廣,善解人意,體諒朋友的好孩子。
又檢查了兒子脖子上被蚊蟲叮咬的傷口,确定隻是紅腫,沒有大礙,才叫他下去了。
高銘回到營帳中,見花榮已經在等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啧啧地笑道:“你變了,耍心機連爹都叫上了,沒想到你今天反應這麼快,差點連我都要甘拜下風。”
“這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在你身邊這麼久,總得學你幾分機敏吧。”
“是麼,但是怎麼感覺更像是我把你教壞了呢。”
花榮輕笑。其實他沒告訴高銘,其實他早就有心思跟太尉套近乎,為此提前設計了許多場景演練,今天跟太尉說得這番話,其實他早就想好了,隻是缺一個合适的場合說出來,沒想到太尉親自送機會上門。
他既然想和高銘在一起,肯定要過太尉那一關,他必須花心思,讓事情叫有利于他們的方向發展。
高銘笑,“等我爹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思,小心打死你。”
“這也不能怪我,如果他是個好說話的,我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早就抱得美人歸了。”說完出其不意的将高銘打橫抱了起來,微微垂頭,笑吟吟地看着高銘,“我能親你一下嗎?”
“要求這麼直白,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兒?”
“好吧,那我矜持一點,你親我一下也可以。”
這就更不矜持了吧。高銘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時花榮就将臉頰靠近他,“你快點,一會兒來人叫咱們吃飯了。”
高銘偏不,笑道:“你快放我下來。”花榮又要求了一次,見高銘還是不答應才作罷。
其實高銘也不想這樣“矯情”,可他沒辦法,第一次談戀愛,他有點放不開。
對于高銘的樣子,花榮也是理解的,雖然高銘的外号叫做花花太歲,但那都是個女人,跟男人在一起還是第一次,所以他這個表現倒也好理解。想到這裡,花榮還不禁有些開心,人們肯定想象不到高銘在他面前是這樣的。
現在這樣偶爾逗逗他也挺好的,他不着急。
相聚的快樂總是短暫的,也沒有出現諸如行刺皇帝的刺激戲碼,三天過後,衆人平安返程,高銘被他爹領回了家,花榮則回自己的府邸。
不過,好在花榮認了高俅做父親,順理成章每天往太尉府跑。
人人都知道太尉如今經有了一個成器的兒子高銘,又來個如同半個兒子一般的花榮。雖然兩個都不是親生的,但是養子的質量能達到這個水準,也着實叫人羨慕。
花榮在東京獲得的封賞和做出的事情,不出意外驚動了家鄉的老太君,沒多久,一封書信遞到他手上,老太君在信中語重心長地勸他,建功立業還是要走正路,不要學别人那般鑽營谄媚。
老太君那副眼見孫兒被東京的歪風邪氣染黑,痛心疾首的的模樣,躍然紙上。
花榮回複說,自己尊稱太尉為父親,并沒有别的心思。隻是因為自己跟高銘感情深厚,想幫助他一起照顧父親罷了。
老太君自然不相信這個說法,又發過來幾封信,但是花榮一直堅持這個說辭,漸漸的老太君那邊也就不來信了。
而高銘這邊,他終于找到了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人——何玄通。
何玄通知道東京的房子很貴,所以他現在身處的這座大宅,必然造價不菲。
他忐忑地在這裡住了幾日,他不明白,為什麼東京的貴人要這樣款待他這樣一個小道士。
雖說本朝崇信道教,許多道人頗得皇親國戚的賞識,其中許多人還被授了官,但這一切,都和他這樣寂寂無名的小人物沒關系。
他沒有名氣,沒有靠山,想不通他能給這個熱情款待他的貴人提供什麼幫助。
他這心裡越來越沒底兒,這天趁着仆人送飯,他态度堅定的提出:“不知你家主任是哪位貴人?還請露出真容相見,否則從今日起,我不再碰這裡的一茶一飯。”
端茶送飯的仆人走之後,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走進來一個年輕人。
這年輕人皮膚白皙,長得眉清目秀,氣質溫雅,屬于那種很有眼緣,第一次見面就容易赢得對方好感的那類人。
何玄通心想這就是貴人了,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我姓高。”高銘沒有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隻是笑道:“道長在我這裡住的還算安心嗎?如果缺少什麼盡管吩咐。我派人給你準備。”
何玄通态度恭敬的道:“真的不缺少什麼,這幾日的款待已經叫小道受寵若驚。實不相瞞,今日小道隻想在公子這裡問個清楚,為何對小道如何厚待?”
高銘笑道:“實不相瞞,我曉得道長家裡有一卷天書,能夠破譯蝌蚪文。我想重金求寶,還望道長割愛。”
他這幾天對何玄通好吃好喝好招待,為的就是買他手中能夠破譯蝌蚪文的工具書,然後銷毀。
何玄通沒了工具書,就算讓他翻譯恐怕翻譯得也不完善,并且,就算他能翻譯完善,但是沒有依據,隻靠一張嘴,高銘就可以從中插科打诨,叫可信度大打折扣。
何玄通聽了高銘的話,表情有些迷茫。
“當然,作為補償,如果道長願意,我願意資助道長建一所道觀。”
試問哪個道士不想擁有一所屬于自己的道觀呢。
“并不是補償的問題。”何玄通擡手示意高銘不要再講了,苦笑道:“什麼天書?”
“道長就不要诓騙我了,我知道你家裡有一卷祖傳的天書,通過這本天書可以破解蝌蚪文。”
何玄通連連搖頭,“高公子,您是不是哪裡誤會了,小道家真的沒有這個東西,或許是别人家的,錯将主人記成了小道。”
難道找錯錯人了,“那你認識公孫勝嗎?”
何玄通緩緩點頭,“是認識他不假,可是這天書和什麼蝌蚪文,小道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如果有的話他肯定拿出來了,為自己換一座道觀,享受香火不好麼,可問題是,他真的沒有。
高銘自己就是個撒謊高手,同行還是很了解同行的,通過他的判斷,眼前的何玄通的确不像是說假話,
“道長,請莫騙我。”
“出家人怎麼會騙高公子呢?小道向三清發誓,如有半點謊言,就叫小道元神燼滅,永世不得成仙。”
這個誓言夠毒,高銘信了。
為什麼明明原著中記載的能夠破解碑文的何玄通,此刻卻根本不了解蝌蚪文的樣子。
高銘不禁納悶,難道是因為他到來的關系,有些事情發生了扭曲?
可是不會啊,他這個蝴蝶的小翅膀,可是從來沒有扇到過何玄通頭上的。
如果那本天書真的是祖傳的,并不會因為高銘的到來而改變什麼,如果他現在真的不知道,那麼隻有一個解釋。
所謂上應天象,記載梁山一百零八位好漢的碑文,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事情的真相可能是這樣的:宋江招募了一群亡命徒後,面對手底下這一群嗜皿狂魔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排座次而不引起火并。
這時候,偶然在山上發現了一塊石碑,這塊石碑是用所有人都不認識的蝌蚪文字雕成的,于是他幹脆利用這塊石碑做起了文章。
叫公孫勝下山請來一群道士做法,裝作受上天指示一般的扒拉出了這塊石碑,并安排了一個路人甲似的角色何玄通,叫他謊稱自己家有天書,能夠破解碑文。
于是這份碑文就按照宋江的意願被破解了出來,上面所謂的天罡地煞的排名也全都是宋江自己胡編的,當然,吳用在整個計劃裡也充當了重要角色,他想必也是策劃者。
這也就能解釋了,為什麼宋江的親信全部被排進了天罡。
從頭到尾,這都是一份人工名單,根本就不存在什麼上天感應。
梁山好漢們是魔君不假,但這群魔君的真正排名卻未必是這樣。
而現在,因高銘到來,梁山提前招安,不用排座次,何玄通不用受宋江的指使,自然也就不會破解蝌蚪文了。
至于石碑上真正的文字是什麼,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梁山好漢們認可這塊石碑上的排名,在不發生流皿事件的前提下,解決了排名問題。
假借神鬼的名義解決政治問題,也算是常規手段了。
高銘想通之後,如釋重負,這些天一直擔心的問題,被證明子虛烏有,說不出來的輕松。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打擾道長了。”
何玄通發現是對方弄錯了,也苦笑,“既然如此,那麼小道無功不受祿,就此拜别。”
高銘把他從外地找到東京來這一路,也消耗了不少時間,出于愧疚他拿出一些銀兩贈與何玄通,既然道長去意已決,那麼我也就不強留了,這是一點盤纏,希望道長一路順風。
何玄通推脫了幾次,但最後還是收下了高銘的饋贈,就此告辭。
成功擺脫了碑文的危機,高銘徹底放心了。
結果他這心剛放下,轉天就聽到一個令他再次把心懸起來的消息。
石碑上的文字竟然被人破譯出來了。
“有人破譯了那些蝌蚪文?是什麼人?”他問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慕容彥澤。
“就是道長林靈素。别看宮裡養了這麼多道士,現在就屬他最得官家的信賴,官家覺得他有真本事,是真仙人。所以,他出來破譯,我一點不奇怪。你等着吧,明天中午要在艮嶽内内親自昭告這碑文上的内容。到時候王公大臣都要到場。你還沒接到消息,别急,晚些時候應該就差不多了。”
就像慕容彥澤說的,高銘傍晚回到家裡就接到了宮中太監的傳旨,叫他明天中午到艮嶽内參加碑文宣讀大典。
高球自然也在受邀之列,第二天中午,父子倆進入艮嶽,在去會場的路上,還不忘讨論一番。
“雖然不知道這碑文上的具體内容是什麼?但我覺得肯定是一些好話,否則的話,林靈素也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破解,昭告天下。”
高銘贊同他爹的觀點,這林靈素也不是傻子,如果碑文上真的寫的是什麼霍亂天下,大逆不道的話語。
他肯定私下裡秘密禀告給皇帝,而不是大張旗鼓的說出來。
這林靈素,據說早年的時候做過和尚,因為在廟内喝酒吃肉,被主持發現後一頓棍棒教育,他幹脆改了信仰,成了一名道士。
後來趙佶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神遊仙宮,在仙宮中遇到了一個騎青牛的神仙,後來他偶然見到了林靈素,發現這林靈素和他夢中騎青牛的神仙有幾分相似,于是大加寵幸信。
如果這林靈素破譯了碑文上的文字,無異于更上一層樓,将其他道士都遠遠的甩到身後。
至于這林靈素懂不懂蝌蚪文,高銘持懷疑态度,畢竟這麼多飽讀詩書的大儒都沒破解成功,一個道士宣稱自己能夠解讀。
怎麼看,都不像是治學,更像玄學。
高銘和他爹到的正是時候,和其他官員寒暄了幾句,官家就領着他的皇親國戚們莅臨了。
高銘見這碑文高一丈左右,上面刻着彎彎曲曲的蝌蚪文字。
此時這塊石碑被放在一個描金的底座上,披紅挂彩,打扮得通身氣派,石塊超規格待遇的石頭。
在這塊石頭旁邊有一個三層高台,供有三清聖像,設放着各種醮器。
高台上站立着一個中年道人,一副入定的模樣,全然不顧王公大臣們的竊竊私語,看起來,很超脫。
“元妙先生,時辰已到,不知可否透露天機?”
林靈素聽到官家的聲音,緩緩睜開正眼,起身朝皇帝拜了拜,然後擡頭看天,衆人也都跟着看,高銘自然也看了,除了覺得陽光刺眼外,沒有看出任何的不同。
然後他就見着林靈素手指掐算了一番,“不錯,此時天門正開,待我進入天宮,請仙人破解這些文字。”
高銘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低聲問他爹,“他剛才是不是說他要上天?”
“噓!不要說話!”
行吧,叫天人破解天書,很合理,沒什麼不對。高銘就見着林靈素,密誦靈章,舞動法劍,踏罡布鬥,然後便如同施展了定身法一般,不動了。
有人竊竊私語,這是元神出竅了。
高銘就一個感覺,這、這也太二了吧?可是他發現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好像都很淡定,目光都放在林靈素身上,不過,很快他發現了一個和他一樣的人,荊王趙楫,正在瞅他。
高銘内心翻了個白眼,看趙楫,還不如看林靈素呢。
過了一會,林靈素突然睜開了眼睛,露出一副天下萬事了然于心的自信模樣。
趙佶道:“神仙如何說,還請道長代為轉述。”
林靈素氣定神閑的道:“天宮中的人告訴貧道,這塊碑文上記載的的确是天機。”
高銘都替林靈素尴尬,這扯得也太邊兒了,但是他看官家的表情,似乎真的相信這林靈素說的說辭。
道君皇帝果然不是說假的,趙佶對道士的信任是無條件的。
林靈素道:“這塊碑文記載的乃是下凡曆劫的神仙,在人間時候的身份。”他走下高台,指着為首的第一行道:“這段文字記載的便是長生大帝君在人間的身份,不是别人,正是官家。”
衆人驚詫,高銘亦愕然看向趙佶,你不會相信吧?
趙佶的表現叫高銘十分無語,他面露喜色,“當真?”
“貧道豈敢欺君,這一行,記載的便是左元仙伯在人間的身份,便是蔡太師。”
在場的蔡京,猛地一呆,大概沒想到他老人家也是神仙,在衆人羨慕的目光中,擠出尴尬的笑容,四處點頭接受稱贊。
高銘見這塊碑這麼大,估計能承載下不少的名稱,果不其然,就見林靈素開始了“冊封大典”,童貫、王黼、以及他爹都有仙位。
老前輩都有牌面,他這個後起之秀自然也不能落下,高銘等了一會,就見林靈素指着他道:“高銘,高提點乃是寶華吏。”
高銘看着他:“呵呵。”
一溜名單念下來,基本上得寵的臣子都榜上有名。
趙佶龍顔大悅,當即在艮嶽的殿宇内擺上酒席,與他的神仙臣子們暢飲開懷。
等晚些時候,高銘與他父親出了皇家園林,在回去的馬車内,高銘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怎麼會有人相信那麼離譜的話?怎麼沒人戳穿他?”
“你不是也沒戳穿麼,咱們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家相信。”
高銘沉默,誰都願意聽好話,尤其像趙佶這樣的道君皇帝,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這林靈素不僅吹捧皇帝一個人,順帶連周圍的大臣們一起吹捧了,這樣好出均沾,誰也不會揭發皇帝的新衣的騙局。
大家就都是神仙圈裡的人,牢牢地結成了一個利益共同體。
尤其這個圈子裡的大佬還是皇帝。
而圈子裡面地位較高的,比如說蔡京,他可以利用這個神仙圈兒鞏固自己的權利。
而剛剛榜上有名的,也想通過這個圈子撈到許多好處,皇帝高看他一眼不說,還能鄙視下圈外的人。
有真心的,有看破不說破的。
林靈素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敢這麼忽悠皇帝。
至于碑文上究竟是什麼内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想相信它是什麼。
高銘心想,看來利用石碑搞事,并非是宋江的專利,皇宮内也一樣行得通。
這才是最危險的。
因為後來金軍南下,北宋滅亡,跟趙佶和趙桓兩位皇帝搞封建迷信有直接的關系。
金軍兵臨城下,趙佶和趙桓的操作,能驚掉看這段曆史的人的下巴。
他們不組織軍民抵抗,竟然相信一個方術騙子郭京,相信這人能召來天上的六甲神兵。
六甲神兵當然是沒有的,這郭京收了錢,雇傭了一群潑皮無賴,手裡拿着符箓,出城迎敵。
戰鬥力拔群,金軍直接砍瓜切菜一般的砍翻了這群人。
因為這群人敗北的速度太快,城門都沒來得及關,于是金軍就從城門直接進入了東京外城。
固若金湯的城牆根本沒發揮任何作用,極大的加速了滅亡的過程。
然後趙桓吃錯藥似的跑去金軍大營親自何談,直接被扣留,為了把他贖回來,王公貴族四處籌集金銀,直到将公主等一幹人都抵押了,最後溫水煮青蛙一般的,被金軍盤剝殆盡,都打包押送北回。
當初如果沒有這一系列的騷操作,說不定還有回旋的餘地。
因為這段曆史太智障,導緻後來很多人甯願相信北宋是積貧積弱才被金軍實力碾壓才亡國的。
至少那還好接受點。
但高銘厭惡歸厭惡,現在這個狀态下,高銘總不能跑去說:“您别聽這些道士瞎逼逼,您根本不是神仙,甚至作為一個皇帝,您老命運還挺慘。”
古往今來,無數人為了破除封建迷信而獻出了寶貴的生命,高銘不想成為英年早逝。
就在高銘惡心林靈素惡心了好幾天之後,又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說是另外一個道士王仔昔,也破解了這石碑上的碑文。
這王仔昔也是當紅的道士之一,于是趙佶也很給他面子,再次将大家都召集到艮嶽内,請王道士朗讀他破解的版本。
王仔昔沒有學林靈素設壇作法,而是直接宣布:“貧道昨夜夢遊天宮,從神仙那裡獲贈一本天書,貧道已經通過這本天書破譯出了碑文上的内容。”說着從袖中拿出了一本殘破的古卷。
高銘還沒見過天書長什麼樣子,正好他離得近,就翹腳去看,就見打開的書頁上一片空白,并沒有一個字。
天書無字,無字天書啊,高銘感慨,你們行,開局一張嘴,全靠扯。
别人看不見文字,但作為所有者的王仔昔卻仿佛能看見一般,一邊對照手裡的天書,一遍去看那碑文。
然後緩緩地說道:“此是老祖大唐洞玄國師封鎖魔王時立下的碑文,這上面記載了一百零八個魔君的姓名。”
高銘愣怔,心裡猛地一驚,不會吧,這塊碑文按照他的推理,應該是假的才對啊。
怎麼這王仔昔提起魔君這茬來了,高銘蹙眉,他已經打定主意,一會一定把水攪渾,立捧林靈素那個版本,決不能叫真正的碑文被皇帝認可。
衆人都一驚,這跟林靈素破解的完全相反。
“下面便是這些個妖魔轉世後在人間的名字。”王仔昔看着碑文,認真的解讀道:“天罡,第一是天魁星蔡京。”
诶第一不應該是宋江麼?蔡京是怎麼回事?高銘一愣,這和以為的不一樣啊。
蔡京也懵了,不知是年齡大了反應慢,還是被震驚到了,許久才朝皇帝請罪道“陛下,臣冤枉啊!”
高銘明白了,嘴角忍不住翹起,這也是個騙子。
這下子有意思了,果然什麼鬼神都假的,政治都鬥争才是真的。
之前蔡京是神仙,現在成了頭号魔王了。
一塊破石頭,竟然玩出這麼多花樣。
就在大家驚訝當朝太師被公然點名而驚愕的時候,那王仔昔繼道:“天罡星蔡卞,天機星朱勔,天閑星楊戬,天勇星童貫。”
高銘挑眉,看來不僅僅是蔡京,還有其他人,不知道有沒有自己。
朱緬和楊戬這兩位都涼快了也被加進去,應該是論證名單上都是大奸大惡之徒。
就聽王仔昔道:“天雄星王黼,天猛星梁師成,天威星高俅,天英星高銘……”
果然有自己,不過想想很有意思,他一直擔心花榮上這黑名單,結果,花榮安然無恙,他自己倒是跑上來了。
不過,他有點不滿意,他怎麼排名這麼往後?是不是還得在奸臣排行榜上繼續努力,力争上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曆史上林靈素就是這麼吹捧宋徽宗趙佶和蔡京等神仙圈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