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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大宋第一衙内 瀟騰 8051 2024-08-29 11:12

  蕭文殊斜睨高銘,内心對他的不滿可想而知,不過,若是放在以前,他還有發作的可能,但眼下這般情景,不是他可以感情用事的。

  蕭文殊咬緊牙槽,佯裝淡定,“不知剛才引燃的是什麼?倒是第一次見。”

  他對宋國的火器還是有大緻了解的,像《武經總要》這樣的書,滿大街都有,他也買來看過,但上面的許多東西,稱之為奇思妙想更合适,離實戰還差得遠。

  至于對夏的戰争,火器效果差強人意,否則也不至于發射二十五萬支之巨。

  但他剛才看到的情景,完全超乎了他的既有印象。

  已經可以炸塌一段牆壁,這要是再多埋一點,豈不是幽州城的城牆都能叫他炸塌了?

  高銘微微一笑,“無可奉告。”

  但縱然高銘如此不客氣,蕭文殊也隻能忍了,幹笑道:“就是問問,這當然是你們宋國的秘密,怎麼能随便透露。呢。”

  “所以,剛才我的提議,還請使節傳達回貴國。”高銘再次提醒。

  蕭文殊深吸一口氣,“我一定将我看到的每一刻都詳細轉述,當然,還有你高大人的話!”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想到遼國竟然也有一天要看宋國的臉色。

  高銘又朝蕭文殊笑了笑,“我還有事,先告辭了。”便離開他,去了郓王跟前。

  趙楷還沉浸在喜悅之中,見到高銘來了,連聲道:“你昨天跟本王說,本王還不信,竟然是真的,有了這樣的利器,大宋……”意識到遼國使節還在,将沒說完的話咽回了肚中,但他想說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有了這樣的利器,大宋的軍事将迎來一個大的轉折點。

  童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興奮地道:“有了這個東西,攻城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他嘴角帶笑,頭微微擡起,眼神看着上方,滿是憧憬。

  高銘不問,都知道他在想什麼。

  肯定在想他率兵打仗,炸開西夏國都城門,或者炸開幽雲城門,凱旋後封王的風光時刻。

  他心裡搖頭,能不能别整天尋思打仗?

  打仗還不是為了談判,如果能跟遼國談判,何須動武?

  打仗不花錢嗎?

  再說了,耶律大石作為未來橫掃中亞的帝王級名将,如今還沒被激活,一旦激活,可不是鬧着玩的。

  郓王大概也看出童貫在想什麼,微不可查地撇了下嘴。

  高銘朝趙楷道:“殿下,借一步說話。”兩人踱出幾步,單獨說話。

  高銘低聲将剛才與蕭文殊談話的情景說了一遍。

  趙楷瞄了蕭文殊一眼,見他緊蹙眉頭,心情應該跟天氣一樣陰沉得可怕,可見高銘剛才的以談話給他的心理壓力。

  趙楷道:“你覺得能讓遼國再開談判之路嗎?”

  “我覺得差不多,蕭文殊被震撼到了,他應該會盡數轉達的。”

  宋國有這麼大的是變化,作為使節的蕭文殊必當迅速通報。

  趙楷笑道:“看來,咱們再走幽雲的日子不遠了。”

  這一次,他還要去,并且一定要談成。

  高銘重重點頭,遼國主動邀請宋國回到談判桌上的日子指日可待。

  此時淩振走了回來,立即被蔡京和童貫等人圍住,上來就抛了許多問題,後來發現蕭文殊豎起耳朵聽,都默契地閉上了嘴巴,要問也回到東京朝堂之内再問。

  從整體來說,哪怕是蔡京跟童貫對今日所得的成果也是高興的,畢竟他們是大宋的官,大宋強大了,他們心裡也美。

  最美的還屬高俅,畢竟他除了朝廷重臣之外,還是高銘的父親,屬于雙倍快樂。

  甚至有點得意忘形,對蔡京等人笑道:“火器這邊有了這等碩果,練兵那邊也不會差到哪裡,同樣令人期待啊。”

  事實勝于雄辯,童貫心裡不忿,但不敢再說什麼,萬一花榮那邊真取得了成績,豈不是很打臉。

  蔡京則笑道:“太尉這兩個兒子雖然都不是親生的,但比親生的還有出息啊。”

  原本高俅無親兒是痛點,但如今高銘實在優秀,高俅完全不在意,但是嘴上也不饒人,“親生的不親也是白養啊。”

  目前蔡京家庭内部矛盾很嚴重,他長子跟他脾氣不對付,整天捉摸着胳膊肘往外拐,把他老爹攆下相位,蔡京老眼昏花的消息就是他放出來的。

  蔡京嘴角抽了抽,要知道以前高俅雖然跋扈,但還不敢挑戰他的權威,但如今有兒子做依仗,有底氣了。

  高俅給蔡京添完堵,心情更好了。

  火藥的威力大家都見過了,上車回東京城内。

  高俅與兒子同坐一車,車上忍不住擔心地問兒子,“你這幾天都去哪裡了?叫我好找。我還以為你不回家了。”

  高銘捶着肩膀道:“就是一直在忙今天的火藥展示,為了成功,我和淩振從前天開始就來反複試驗,就怕有閃失,幸好沒有。”

  高俅道:“你悠着點,别累壞了。對了,我看你跟蕭文殊說話,都聊什麼了?”等他聽完兒子的轉述,道:“如果遼國那邊清醒,就該派人邀請大宋再赴幽州去談。”

  “我覺得這次差不多了。難道他們不怕大宋跟金國結盟主動攻打幽州嗎?況且還有能崩塌城牆的利器,就問他們怕不怕。”高銘道:“如果這次順利,郓王帶領我們再去幽州,不管是拿下東部的城池也好,還是拿下幽雲全境也罷,對他扳倒太子都是一個大大的助力。”

  高俅臉色一變,“奪嫡之事,你怎麼說得這麼輕松?”

  “這不是明擺的事麼,再說了,這裡又沒别人,自然是有話直說了。”高銘虛笑道:“我早就坐了郓王這條船了,隻能坐到黑了。官家喜歡郓王,郓王又有資格上位,太子之位理應他坐。”

  “可太子并無過錯啊。”高俅歎道。

  “不管他是克制自己不犯錯,不叫官家抓住把柄換太子,還是說他原本就很無辜,不該承受被廢黜的命運。可是在這樣的大争之世,平庸就是錯。”

  趙桓這人做守成之君未嘗不可,不像他爹愛好廣泛,據說隻愛在太子府養金魚,某種方面來說,愛好少,還省錢呢。

  可他偏巧遇到了這個時代,完顔家能打的,像開了挂似的往外冒。

  相比之下,宋國這邊的皇帝不說有曠世的經才偉略,但至少不能像趙桓那樣,除了在反對他爹的時候意志堅定外,其他時候都是優柔寡斷的軟蛋。

  高俅沒料到兒子竟然說得如此直白,愣了下後,驕傲地笑道:”像蔡京、童貫等人支持郓王,隻是看出官家喜歡郓王,想讨好官家,而我兒卻不一樣,竟然是從家國出發,就這份心兇和眼光就比他們強太多了。那蔡京老邁,而我兒正青春,蔡京鼠目寸光,缺乏眼見,我兒目光深遠,志向遠大,他日待蔡京一退,我兒再加上助郓王上位有功,宰相之位還不是我兒的囊中物?”

  “爹,我臉皮這麼厚都不好意思聽了,真的。”高銘連連擺手,希望他爹住口。

  “真話有什麼不好意思聽的?”高俅道:“謙虛是好,但為父覺得你應該自信一點。”

  高銘挑眉,别人都覺得他尾巴翹上天了,他爹竟然還覺得他缺乏自信。

  他咧咧嘴,“好吧,那就自信?”

  高俅贊同地點頭,“沒錯,要自信!”

  ——

  要說自信,高銘對選拔李綱作為讀本撰寫人這點是有百分百自信的。

  期間李綱來見他幾次,共同敲定了大綱。

  而李綱也沒讓他失望,半個月不到,李綱那邊就傳來了消息:完本了!

  高銘接到李綱交付的書稿,連夜挑燈夜讀,不得不說,這個時代貨真價實的進士就是不一樣,文字功底确實深厚,明明是很樸素的文字,但卻别有一種動人心的力量。

  大半夜的,高銘讀得心潮澎湃,有種恨不得棄文從武,報效祖國的沖動。

  讀本分五大部分,從最淺顯的開始講,一步步深入。

  比如,第一部分便是講家園,講大宋的開國曆史,講大宋的疆域,講中原的男耕女織,講汴梁附近的人文風情。

  總之叫大家認識大宋,熱愛大宋。

  剩下的四部分,就循序漸進了,最後叫士兵意識到,他們人生的意義在于效忠朝廷,保家衛國,為國家獻出生命乃是最高的禮贊。

  為方臘殉難的都有,為國家為百姓奉獻自己,更加崇高,士兵被教育後,自然也可以。

  高銘琢磨着,等時機成熟,就懇請官家免去士兵黥面,哪怕第一步改成文在胳膊上也行啊,文在臉上,也太糟踐人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打破“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的固有成見。

  這個可就難了,頂算和整個文官集團作對,别說皇帝不會支持,就是皇帝支持,估計阻力都能大到叫人懷疑人生。

  高銘掂量了下自己的分量,歎氣,“慢慢來吧,也不能一口吃個胖子啊。先管眼前吧。”

  他看了下窗外,竟然微微放亮,不知不覺看了一夜李綱的文稿。

  他起身的時候,鼻息一癢,“阿嚏!”

  接着後背唰地一股寒意直竄後腦。

  “八成是熬夜看文稿着涼了。”高銘自言自語。

  不過,沒關系,他被女真擄去的時候,雪地都睡了,這點小傷寒,毛毛雨啦。

  他爹不是說要自信麼。

  他自信地想,他的體質早已今非昔比!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體弱多病的高衙内了!

  ——

  “你臉怎麼這麼紅?”花榮見到高銘第一眼,就發現了他臉頰白裡透紅。

  “大風天吹的。”高銘拍了拍手裡裝訂成冊的文稿讀本,“一會太學的陳東過來試講,你先看看第一部分的内容。等他講完了,又自由發揮的的環節,叫這些士兵上前面講講自己的親人和鄰居。”

  彼此坦誠,彼此了解,才能成為一個集體,更有凝聚力。

  之前把他們每個人都打散了,現在要用更積極的思想把他們再團結起來。

  花榮迅速浏覽了下,“那我先安排四個小隊試聽,看看效果。你請來的先生叫陳東?怎麼如此耳熟?”

  “蝌蚪文石碑還記得嗎?當初朝中的大臣們被打成魔君,傳到民間,這個叫陳東的組織了太學生請願。”

  “是他啊。虧你能想起他來,真是人盡其才。”

  “他能組織太學生請願,口才了得。”高銘道:“有的人天生就是演講天才,動員力很強。”

  說難聽點,就是煽動力很強,在調動别人情緒方面有着無可匹敵的天賦。

  花榮問道:“你也留下試聽嗎?”

  “當然,我得親自檢驗一下,陳東是否合格,要是不行,我還得找别人。”

  花榮聽高銘會留下多待一會,高興地笑道:“太好了,能多看你一會。”

  兩人并肩往校場後的一排房屋走去,被訓練的士兵平日起居都在這裡。

  花榮選了四隊共四十八人表現比較好的士兵聽課。

  高銘就見這些士兵在教頭的帶領下,喊着号子走進來,動作整齊劃一,表情嚴肅,完全看不出來任何油腔滑調的感覺。

  端端正正地坐下後,目不斜視地都看前方。

  沒人對房間裡站了高銘這麼個第一次露面的大活人感興趣。

  高銘心道,不錯啊,至少學會不被外界幹擾而分神了。

  陳東準時達到,他又高又瘦,像個竹竿,最明顯的特征是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不知是以前就這樣,還是挑燈夜讀李綱的讀本所緻。

  他拜過高銘和花榮後,就走到了房間最前面,攤開讀本,“我是太學讀書的學生,叫陳東,對了,我是鎮江人,你們都是哪裡人?”

  士兵們不敢開口,這時候一旁站着聽着的花榮道:“先生叫你們說,你們但說無妨。”

  這才有人陸續開口說了幾個地名,陳東聽了點頭,然後道:“這些地方雖然相隔萬水千山,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大宋的國土,誰知道大宋北邊的國屆在哪裡?啊,白溝,對!那南邊呢?西邊呢?”

  配合下面的回答,陳東有序地将國界都講清楚了。

  同時,高銘也徹底松了口氣,陳東沒有像這個時代一般的私塾先生那樣照本宣科,實在是太好了,否則還不聽得這些大兵昏昏欲睡。

  陳東從國情引入,随着他有節奏的宣講,聽得下面的人如沐春風。

  待他講完了,氣氛比一開始熱絡多了,他就按照高銘之前的吩咐道:“今天講了家園,那麼誰來講講自己的家?不限于家人,甚至家鄉的一草一木都行。”

  動員了幾次,有人站起來道:“我想我家的大黃狗了,我離開村子時候,它一直跟在我後面,怎麼攆都不回去。都說狗想主人容易想死,不知道它活着沒有。”

  聽說想一條狗,其他人都樂了。

  高銘道:“動物通人性,義犬救主的事迹可不少。我就知道一件事,說是有幾個人打獵,在野外迷了路,沒什麼吃的,采了蘑菇生火來烤,結果帶來的獵犬不停的叫,不叫他們吃,有人要吃,還被這獵犬咬住了胳膊,這主人就以為這狗是要跟他們搶食物,狠狠地打了這條狗。就在主人要将蘑菇放進嘴裡的時候,狗撲上來将蘑菇一口吃掉了。結果,狗吐白沫,很快就不行了,主人們這才知道蘑菇有毒,狗之前也是為了救他們。後來更是親身試毒,挽救了主人和朋友們的性命。後來,主人給它了一座碑,以表彰它的救主義舉。”

  說想狗沒被罵,其他人的話匣子慢慢打開,相繼發言。

  内容不一,但最多的還是想母親。

  這些發言,叫高銘産生了一個想法,或許應該進一步将祖國母親的概念引入。

  叫大宋跟母親這個意象構建起聯系。

  想着想着,他隻覺得腦子有點發木,混混沉沉的。

  每次呼吸,噴出的氣好似都熱得燙鼻腔。

  花榮也發現了高銘的不對勁,吩咐幾個教頭先代管,他則領着高銘離開了授課的房間。

  來到外面,花榮試了下高銘的額頭溫度,“真是,我一開始就該發現的,你哪裡是什麼風吹的,你分明是病了。”

  高銘也覺得自己不太舒服,“應該是前天晚上不小心着涼了。”

  “我送你回去。”花榮牽着他的手往營地外走。

  高銘笑道:“這裡你不管了?”生病了,有喜歡的人送自己回去休息,也沒那麼難受了。

  “讓教頭代管一天半天的不要緊。”花榮道:“難道你想讓我留下來?”

  “不想,我就是問問,這樣顯得我更重要一點。”高銘笑道。

  花榮被逗笑了,擁着他的肩膀往前走。

  高銘本來就有點發暈,坐車一颠簸,回到府内的時候,病症比在軍營的時候更嚴重了一些。

  花榮趕緊扶他躺下,并叫來大夫給他瞧病。

  高俅見自家兒子病了,心疼地團團轉,最後親自帶人去熬藥。

  高銘痛苦地道:“病痛傷我八百,湯藥傷我一千。花榮,你要是心裡有我,一會我将我爹打發出去,你就替我将藥喝了。”

  “别貧了,老實點聽話喝藥!”花榮給他掖了掖被子。

  高銘側過臉看花榮,“下雪席地而睡都不能将我擊倒,我還以為我行了,誰知道不過是連夜讀書,就生病了。唉,可見還是書本有殺傷力。”

  花榮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放心了不少,“你啊,就是太累了,我聽說你還叫人提高了火藥的威力,你太忙太累了,這才病了。”

  高銘也覺得花榮分析得有道理,勞身加勞神又熬夜,抵抗力下降,病就找上門來了,“不過,該忙的都忙完了,以後也沒什麼事了,能好生養兩天,倒是你,訓練那群士兵還得些時日。今天叫他們講自己的家人,從下節課就慢慢引導他們,灌輸保護國家就是保護他們最重要的人。”

  這幾天高強度的訓練下來,他們已經被訓練到腦子空空或者懷疑自己的價值了。

  此時告訴他們人生真正的意義和真谛。

  之後就是重複訓練、上課、自我剖析、互相情緒感染,再訓練,上課……

  他們已經與外界隔絕,高強度的訓練與高強度的思想灌輸,如此過一段時間,相信他們内外都将煥然一新。

  花榮見高銘都卧床了,還在替訓練的事出謀劃策,心疼地道:“你快好好休息罷。”

  這時,高俅親自端着湯藥碗進來,“來,快趁熱喝了。”見兒子不喝,勸道:“涼了更難喝。”

  “加糖了嗎?”

  “不能加糖,加糖就沒藥效了!”

  高銘可憐兮兮地看花榮,“咱們剛才說好的……”你替我喝了它。

  我可沒答應。花榮從高俅手裡接過湯藥碗,“我來喂他吧。”

  高俅猛地想起老都管曾經那句“花榮是用嘴喂衙内吃糕點”,頓時以為花榮要如法炮制,當即告辭,“那你喂他吧。”叮囑了兒子幾句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高銘見他爹走了,對花榮笑道:“改變主意了?你太好了,幫我喝了它。”

  花榮隻替他吹了吹湯藥,扶起他,“來,乖。”

  高銘扭開臉,嫌棄地道:“一聞就夠了,我拒絕。”

  “病人沒拒絕喝藥的資格。”花榮一手摟過他的肩膀,然後示範着低頭喝了一口,“一點都不苦。”

  “撒謊騙我,你心不心虛嗎?”

  花榮沒辦法,繼續哄,“閉眼一口氣就都喝光了,你剛才要是下決心,這會都喝完了。”

  “我就是着涼了,就算不喝藥自己也能痊愈,真的。我其實就是喝給我爹看的,你偷偷幫我倒了,或者幫我喝了都行。”高銘朝他眨眼睛,見花榮不為所動,就抓着他的衣袖晃悠,“你就幫幫我吧?”

  花榮很矛盾,既想教育高銘要端正對待疾病的态度,又想多看一會他撒嬌的樣子。

  高銘把花榮的衣袖拽來拽去,花榮的态度沒改變,他自己晃來晃去,倒是更暈了,捂着腦袋道:“不行,頭暈。”

  “趕緊喝了藥,我陪你躺着也行。”花榮道:“這樣吧,我喝一半,你也要喝一半。”

  高銘就見花榮幹脆地幾大口喝了半碗,并聽他道:“真不苦。”

  高銘半信半疑地接過藥碗,喝了一口,就哀怨地瞅花榮,“騙子。”

  勉強将剩下的都喝了,躺下後臉朝裡,不理花榮那騙子了。

  片刻,感到花榮從後面抱住他,他才“不情不願”地轉過身來。

  花榮吻住他,将剛才含在嘴裡糖塊渡給他,笑道:“甜點了嗎?”

  高銘噘嘴,“還行吧。”

  花榮在他唇上啄了下,“這回呢?”

  高銘抿嘴笑,“湊合吧。”

  花榮摟着他,“吃了糖就睡吧。明天就好了。”

  高銘卻一時睡不着,跟他說話,“我覺得我之所以這麼反感喝湯藥,就是之前吃補藥留下的心理陰影。”

  “哪一次?”花榮回憶了下,“流鼻皿那次?郓王當時還開玩笑說你是看我看的。”

  “他就胡說!你再有風采也不至于讓我流鼻皿!”

  “你當時要給我買海東青,對我太好了,不怪他誤會。”

  “你不說我都忘了海東青被他橫刀奪愛了,以後有機會一定給你弄一個。”

  花榮心裡美,嘴上則道:“好了,别說話了,快睡吧。”

  “我再說一句,我就睡。”

  “說吧。”

  “花榮,我也喜歡你。”高銘閉着眼睛微笑道。

  花榮一怔,雖然是明擺的事,但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從心底湧起一股喜悅,将高銘親了又親,摟着人睡了。

  兩人交頸而眠,直到天亮。

  突然,高銘聽到敲門聲,睜眼就見花榮已經下地去開門,與門口人交談了幾句,折返了回來。

  “什麼事?”高銘半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不熱了,“我好像好了。”

  “說是郓王進府了,太尉派人過來,叫我起床,但是不叫你下床。”花榮道。

  高銘明白他爹的心思了,叫花榮起床避免被郓王撞見,不叫他下床,是要他裝病博郓王的同情。

  看看,為朝廷操勞得人都病了。

  “不過,郓王來找我什麼事啊?”高銘皺眉道。

  “說是遼國來信了,請大宋再次派人去幽州談判。”

  高銘心想,原來是這種級别的國際事件,難怪郓王親自跑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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