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川小朋友認真想了想,搖頭:“爸爸肯定不願意。”
他也不能天天跟媽咪睡。
太爺爺說了,謝家的孩子3歲開始就要自己睡睡。
除非,是女孩兒。
對了……
“爸爸,媽咪,太爺爺和爺爺奶奶前天一起去幼兒園看我了。”謝川向自家爸媽彙報情況。
謝無妄自然知道這事兒。
他藏了私人手機在身上,看到了微信群裡的消息。
姜念卻是微微緊張:“那,他們跟你提起媽咪了嗎?”
謝無妄擡手,輕輕摟住她的腰。
似乎在安撫她。
“你别搗亂,我跟川川說正事呢。”姜念卻害怕他這股熱源,燙得她肌膚跟着發燙,頓時就把他胳膊挪開了。
男人眸中閃過一絲郁悶。
他真是,被嫌棄得徹徹底底。
這時候,謝川回答姜念道:“太爺爺說看了媽咪的節目,他很高興。奶奶後來哭了,說她終于等到媽咪好起來了,她很想媽咪。”
謝媽媽……
姜念鼻子也一酸,記憶裡的謝媽媽那麼溫柔美好,對她比對謝無妄這個親生兒子還要好。
連這五年,謝媽媽都還在等着她好起來。
“等媽咪跟爸爸錄完節目,就帶川川寶貝回去看他們,好不好?”她伸手,抱了抱兒子,輕聲道。
“好呀!”謝川開心極了。
他還沒跟爸爸、媽咪,一起回過謝家老宅呢。
之前過年的時候,奶奶都會打電話給他和爸爸,但最終他和爸爸還是在家裡陪媽咪。
今年過年,謝家老宅一定很熱鬧。
太爺爺和爺爺奶奶,一定會很開心。
“不如明天就去。”謝無妄忽然在母子兩人身後開口。
姜念一愣,回眸看他:“明天?”
“我們白天要回莊園繼續錄節目的,所以謝小川要回謝家老宅,我們可以送他回去。”謝無妄低眸看着她,眼裡閃過溫柔。
“可是我沒給爺爺還有爸媽準備禮物。”姜念很自然地就在謝無妄面前改了口。
謝無妄心中湧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感受。
他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你去看他們,就是給他們最好的禮物。”
姜念眼眶濕潤了。
她雖然是個棄嬰,但她有很多愛她的人。
“睡吧,明天要早起。”謝無妄擡手,揉揉她腦袋,溫聲道。
“不給川川講故事嗎?”姜念記得,之前都是會給兒子念睡前故事的。
“爸爸講的那些故事我都會背了。”謝川在自己媽咪懷裡打了個呵欠
謝川小朋友的作息一向很規律。
要是在幼兒園,這時候都已經睡了。
“呵。”謝無妄接連被老婆兒子嫌棄,輕呵了一聲。
要不是以前覺得兒子缺少母愛,他會閑着沒事幹每天給兒子念睡前故事,用父愛來彌補?
現在有媽咪疼愛了,就嫌棄他這父愛了。
“呃,睡覺吧。”姜念幹笑一聲,打圓場。
謝川很快就睡着了。
姜念看着懷裡帥氣又乖巧的小寶貝,一顆心都快化了。
這是她和謝無妄的兒子。
愛的結晶……
忽然察覺男人貼了上來,她頓時一僵,小聲斥道:“你離我遠點兒。”
主要是,别亂來。
“我都不要求老婆抱我了,我抱一下老婆也不行?”謝無妄真是覺得自己毫無地位可言了。
哦,不對。
他以前也沒地位。
這麼一想,忽然平衡了。
“那、那怎麼一樣……”姜念紅透了耳根。
謝無妄低眸看着她粉嫩的耳垂,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
頓時,一聲低笑滾出薄唇。
“等拍完節目,一定好好彌補老婆。”他親了一下那粉粉的耳垂,随後倒真是退開了一小截距離。
姜念無語,但也松了口氣。
很快,姜念睡着了。
男人被那幽香弄得心底燥熱,根本沒有睡意。
深邃視線落在女人玉肩許久,才算是壓下了心頭的邪火。
而正他試圖清心寡欲地入睡時,枕邊手機震動了幾下。
他輕輕退後。
下床拿起手機離開了房間。
“謝無妄,我在你家門口。”
是厲聿發來的消息。
謝無妄垂眸看着那行正楷字,微微一抿薄唇,到客廳門口按下了門鎖打開鍵。
厲聿不再是上回出現在鏡頭裡,那副狼狽頹廢的模樣。
他理了發,穿着一身淺灰色休閑衣褲,鼻梁上多了一副淡金邊眼鏡。
整個人顯得斯文,柔和。
謝無妄看見厲聿這副打扮的時候,眸色微微一怔。
但他很快恢複淡定,側身道:“進來坐。”
“謝了。”厲聿開口就是禮貌用語。
看着他走進别墅的背影,謝無妄眸色深了深。
關上房門後,謝無妄到了吧台邊,問道:“喝點什麼?”
“白水就好。”厲聿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透着一絲前所未有的溫柔。
謝無妄側眸看了他一眼,倒了一杯紅酒一杯白水,走到茶幾前坐下。
“小魚在國外的事情,我都查到了。”厲聿握着那杯白水,抿了一口。
“你想怎麼做?”謝無妄本來也是要找厲聿的。
事關桑非魚,厲聿。
“我媽,一直把小魚當親生女兒疼愛。”厲聿握緊杯身,似乎在壓抑着什麼,“當年小魚一出國,她就找過我,讓我去國外接小魚回來。我……沒聽。”
如果那時候他去了。
一切将會變得不一樣。
哪怕仍舊無法阻止小魚遇到那些事,但至少,他能陪在她身邊。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徹底失去陪在她身邊的資格。
謝無妄隐約感覺到,厲聿似乎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
他沒有說話,抿着紅酒,靜靜地聽着。
“當年你跟我說過,讓我很多事不要做絕。”厲聿慘然一笑,看向謝無妄,“我隻當你謝家人高光偉正,沒往心裡去。現在想想,可能是我一些邊緣事情做多了……所以遭到報應。”
‘砰’!
玻璃杯,終于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碎裂開來。
“可為什麼,不報應到我身上?為什麼,要報應到我最愛的小魚身上?”厲聿仿佛隻是輕聲呢喃,并未嘶吼發狂。
但那鏡片下的眼睛,盡數充皿。
滾燙的眼淚落下來時,仿若皿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