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個小時後。
楚月檸下了車站在了蘭桂坊的地磚上。
她望着寫着CatonDisco英文字樣的招牌,眨了眨眼睛。
勁爆的音樂聲從大門傳出。
“玩?”楚月檸按了按耳屏:“就……就是來……來跳Disco?”
怎麼辦。
她覺得,剛剛好像被施博仁的甜言蜜語忽悠了。
什麼絕世好玩。
什麼絕世第一。
就……隻是來舞廳啊?
施博仁叉腰,伸手搭在甘一祖的肩膀上,望着招牌感歎:“忙完鄭欣雅小妹妹的案件,周身都累到酸痛當然要跳舞放松放松啦。”
說着,他還驕傲上了,“仁哥不錯吧?放假休息還不忘記喊你一起慶功嗨皮。”
楚月檸僵硬的扯起嘴角:“真是謝謝你啊。”
“客氣客氣。”施博仁拱手作輯。
周風旭将車門關上又拍了拍白襯衫上的灰,擡眸望過去,“不喜歡?不喜歡可以換地方。”
無情的一句話,立馬讓施博仁捂着心髒慘叫起來:“旭哥,不是吧?CatonDisco喔,好不容易才訂到座位。”
近些年,歐美圈文化沖擊香江,蘭桂坊開了不少家Disco,其中就以CatonDisco最貴,也最出名。
卡座位置經常一座難求。
施博仁也是托朋友許久,才拿到座位。
周風旭斂眉:“女孩的意見未必不比你們重要。未必人人都想和你們一起混烏煙瘴氣的場所?”
他自覺失策。
先前一味想着遷就同伴的意見,忘記征詢楚月檸的意見。
“沒關系的周sir。”楚月檸看着招牌,眉眼彎彎笑了起來,“反正沒來過,玩一下也不錯。”
“呐呐呐!”施博仁頓時笑容滿面,過來想搭在楚月檸的肩膀上,還沒放下又被周風旭彈開手。
周風旭講:“注意影響。”
施博仁收回手嬉笑:“檸檸真是仁哥的好妹妹,該疼!”
說着,他兩手将外套往後一打,大搖大擺風度翩翩的走上台階拉開大門,然後彎腰做了個請的動作。
“來!今晚你就是女王,看上哪個靓仔包在仁哥身上,不論他受不受泡,都打到他受泡為止!”
甘一祖聽着話覺得不對,擠在旁邊問詢:“仁哥,怎麼男人也能用泡這個字?”
施博仁站直身,抱着胳膊不以為然:“不然呢?那些男的還敢來泡檸檸?我一拳就打到他們屁眼開花!”
楚月檸被逗樂了,眉眼彎彎。
在她快要撞上門的時候,修長的手伸過來提前将門推開。
“啊,謝謝周sir。”楚月檸光顧着樂,忘記看門了。
周風旭嗯了聲:“進去吧。”
一行人進了舞廳,頓時被舞廳的燈光球吸引住。
燈光球伴随着音樂轉動着,五彩斑斓的燈光交相輝映就如同霓虹般絢麗。
舞台上有女模特在走台步。下邊是一個很大的舞台,有很多人在舞池裡跳舞。
他們進了舞廳,先是找了卡座落坐。
舞廳裡有暖氣,施博仁剛進來就沒忍住脫外套,一雙眼睛盯着舞池。
周風旭去吧台買酒,甘一祖去了廁所。
剩下施博仁和楚月檸兩人。
“檸檸,去跳舞嗎?”
“我啊?”楚月檸雙手撐着沙發,看了看舞廳人擠人扭動的場面,不喜歡的搖了頭,“太多人,不去了。”
“那你先坐坐。”施博仁迫不及待往舞池走過去,“讓你仁哥一馬當先,用炫酷的舞姿去教育教育這幫新人。”
他脫了外套,就剩下一件短袖T恤,穿着緊身的牛仔褲人還沒到舞池中央,就已經半彎着腰打着響指扭了過去。
楚月檸咳咳兩聲。
真的有點難評哦。
舞廳很大,舞台上放置了有音響等設備,另一邊就是酒水吧台,有調酒師在調酒。
周風旭就站在那,點完酒後,他想起什麼回了頭。
望見女孩雙手撐坐在沙發上,一雙大眼睛好奇的四處看。絢麗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竟然将她的皮膚襯托的如牛奶般白皙。
一時間,他驚訝住。
他好像第一次見這麼白的女孩?
上次看見這麼白的人,好像還是殡儀館裡毫無皿色的死……屍?
這個想法是沒讓施博仁知道,如果讓他知道,他肯定會吐槽周風旭直男發言,整天隻注意屍體,不注意女人。
明明,和檸檸一樣白的女孩街上也不少。
“周先生,還差一杯,你想點酒還是水?”調酒師稍微催促了一下。
周風旭收回目光,說:“來杯橙汁,她應該不想喝酒。”
“好,稍後片刻會送至卡座。”
周風旭将付完款的錢包,塞回黑色的羊皮衣的内兜,走回卡座,坐了下來,“橙汁,合不合口味?還是想要飲酒?”
“橙汁可以。”楚月檸微微笑,“明日一早要去錄節目,不能喝酒。”
他覺得驚訝:“上電視?”
“嗯。”楚月檸眉眼彎彎,“是位朋友幫我接的節目,想要幫我的風水鋪打出名氣。”
周風旭想說什麼,恰好服務生端了個托盤過來,将酒水依次放到了桌上。
等服務生離開。
楚月檸左看右看,覺得好奇問:“周sir,忠叔呢?”
周風旭擡手将橙汁放至楚月檸的面前,取出紙巾擦了擦手,坐下。
“忠叔一般不參與娛樂活動,要回家陪老婆孩子。”
他點了杯雞尾酒,端起嘗了一口,左手從皮衣的口袋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推過去。
“支票?為什麼有支票?”楚月檸不解。
周風旭見女孩歪頭不解眨了眨眼睛,便勾起唇角,“支票是上次你幫忙的獎勵金,我向警署申請的。”
警署對于提供證據破案的民衆都有獎勵金。
這一點,楚月檸倒是了解一點,也沒講客氣。
“哦,謝謝。”
楚月檸拿過支票一看,發現竟然有十萬塊錢,她捂嘴訝異:“警署的獎勵金,有這麼高?”
“嗯,沒你幫助,馬正奇自然沒那麼快伏法。”
第一馬正奇整過容。
第二馬正奇用了□□。
兩點讓警方排查起來都會增加難度,不會如此順暢就能抓到人。
周風旭漸漸覺得有些熱,将皮衣脫下來舒展寬闊的肩膀,又解開鎖着喉結的兩粒扣。
楚月檸以為真的全是獎勵金,笑眯眯将錢收起,“你們警署真大方。”
也就是這個時候。
舞廳忽然傳來一陣陣嘩聲。
楚月檸跟着看過去。
發現舞台上有個男模特跳着舞,氣氛熱烈的時候,到了支香槟在頭上還将襯衫脫了下來,露出健碩的身材。
台下一大群女士在尖叫。
“哇……”楚月檸跟着睜大了雙眼。
周風旭看向她,挑眉:“喜歡看?”
“嗯?”楚月檸回眸。
就在周風旭以為她否認,或者說根本不在乎男人身材的話時。
她懵逼的眨了眨眼睛:“會有人不喜歡肌肉?如果看肥肉和看肌肉,那肯定是選擇看肌肉呀。”
周風旭:“……”
話題反正已經到這,他就順着氣氛将想法說出:“如果,我說想請你做D組的外援,會同意嗎?”
楚月檸上次幫忙抓住馬正奇,讓他的思維也打開不少。
如果算命能夠幫助破案。
為什麼不可以?
“外援?”楚月檸好奇,“是什麼?”
周風旭大緻解釋了一遍,“外援屬于重案組的編外人員,負責給重案組提供專業的知識援助,且隻和重案組對接。不需要你天天在警署,在案件發生的時候,你到場給予技術指導就可以。”
楚月檸考慮了一下。
加入重案組不用每天都在警署,這樣不會耽誤她開店。
重點是重案組接觸的最多的就是兇殺案件,被殺害的人有極大的怨氣,能幫助死者找出兇手,可以幫助她獲得很多功德。
是其他風水案件的幾倍。
她目前也到了瓶頸期,需要更多的功德值。
不過……
她想起那位梁警司,他似乎非常不相信玄學?
這樣一來,她突然也……不是很感興趣了呢。
楚月檸想說什麼,被舞池回來的施博仁打斷。
他大汗淋漓誇張的嘔了幾聲,見自家沙展還坐在沙發上,大倒苦水:“哇,剛剛真的好恐怖。”
“有個女仔非要抱着我親,我多猶豫了一下,就剛剛好看到他的喉結。”
說着,施博仁狠狠一抹嘴唇,“差點失貞,讓一個男孩給強吻。”
楚月檸笑了笑:“其實,我覺得能讓男孩吻也不錯,好過沒人吻呀。”
施博仁苦兮兮道:“檸檸,就連你都笑話我單身。”
“我沒喔。”楚月檸眨了眨眼。
施博仁找了個單獨的座位坐下,準備拿台上的酒,被扔在沙發上的手提電話剛好響了起來。
“這麼晚,誰打電話啊?”
說着,他伸手拿過電話接了起來。
下一刻。
施博仁就一掃嬉笑的神情,看向周風旭,低聲道:“旭哥,世運公園發現一具無名屍體。”
周風旭馬上起身,彎腰抓起沙發上的皮衣,因過于急速,皮衣還扇起一陣風。側頭喊:“一祖!”
嘈雜的音樂聲中,很快就将周風旭的聲音淹沒。
好在甘一祖也準備回卡座,聽見自家沙展在喊他,急忙跑過來,“什麼事?”
“走。”周風旭側頭,“有新案。”
話落,他迅速掏出車鑰匙扔給施博仁,“阿仁,你負責送檸檸回家。”
施博仁即刻點頭:“收到!”
周風旭走到門口,頓步,目光回望光線暗淡的角落,眼眸流露出點點歉意:“改日再請你。”
楚月檸不介意揮了揮手,“周sir,公事為重。”
他頓了頓,“希望你可以仔細考慮外援的提議。”
“好。”她眉眼彎起,微微一笑,“我會考慮。”
深夜。
世運公園被圍起了警戒線,周風旭行步如風趕到現場拉起警戒線,甘一祖緊随其後。
法醫已經到達現場。
現場負責維持秩序的是支援科警員警員,正在幫一對情侶錄口供。
雙方都認識。
警員見CID來了人,停止錄口供與周風旭握手,“周sir。”
周風旭詢問:“現場是什麼情況?”
警員即刻介紹情侶,“周沙展,他們就是發現屍體的第一目擊證人,我讓她們向你轉述現場情況。”
情侶有些驚慌失措,女孩子親眼看見了屍體更是被吓得話都不敢說。
男孩子目光頻頻望向土坑,語氣慌張:“剛……剛,我和女朋友吃完夜宵,帶着旺旺來公園散……散步。”
“旺旺到了這個地方以後,就不啃走,它還跳下去一直吠叫用爪子刨土坑。之後……之後就刨出一條手臂。我開始以為手臂是假的,準備撿起來丢到垃圾桶,哪裡想到撿起來拖……拖出來一條屍。”
親手拖了屍體出來。
那種感覺别提多令人難以忘記。
周風旭聽完過程,看着受驚吓的情侶,對警員說:“安排心理醫生過來一趟,給他們做做心理疏通。”
警員立刻應答:“yes,sir!”
說完,周風旭立馬轉身去靠山坡的位置,很快就看見了一個大坑,大約有一米深,感到不對勁看向甘一祖,“一祖,你去聯系公園負責人,詢問他們最近有沒有在做什麼維護,這麼深的洞,狗為什麼會跳下去?”
“是,我馬上去。”甘一祖接到命令立刻轉身。
屍體赤身裸體,肢體腫脹、淤青都相當嚴重,傷口上還有一堆堆密密麻麻的蠕動的蛆蟲,現場彌漫着一股濃郁的腐爛臭味。
周風旭接過法醫助手遞過來的口罩,戴在臉上進入現場。
宋醫生還在檢查屍體。
周風旭站在後邊詢問:“屍體什麼情況?”
宋醫生邊檢查邊說:“屍體大約是38歲成年女性,死亡時間應該在72個小時,情況詭異。”
宋醫生的話頓了頓,神情不佳。
“她……身上的每一處關節,都已經被打斷,初步估計是粉碎性骨折。”
周風旭聞言,目光沉了下來。
也就是說,這具屍體生前曾經遭受過暴力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