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三位大師以及徒弟們齊齊傳來吸氣的聲音
慕容山原本不大的三角眼,更是震驚到瞪大了數倍,眸中滿是不敢置信。
就那個一無是處,年紀輕輕就敢妄稱為大師的女孩,能讓一鬼王親自賠罪?
打死他,也不願意相信。
就在這時,徒弟堆裡有人質問。
“賠罪?賠罪小孩子還能醒?賠罪有用要差佬幹什麼?”
慕容山也忍着被陰厲氣息掃到的不适感,咬牙追問:“楚月檸,爛攤子事你搞出來,你趕緊把鬼王給送走!”
楚月檸淡淡掃了他一眼。
慕容山這回才感受到壓迫,他捂着兇膛再度後退了一步。
老者一身清朝的官袍擺子上洋洋灑灑破了幾個大洞,他陰郁着臉抖了抖袖袍,還掉落出來幾隻老鼠。
李士顯道:“大師出招魂令時,下官已将蝦仔帶回。”
“哼,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夥的。”卓聰冷冷嘲諷。
話音剛落。
桌上的小孩子就嘤咛一聲,轉個身爬了起來。
原本漸漸喧嚣起來的環境再度安靜下來,人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安靜到能聽到銀針落地的聲音。
忽然,一聲驚呼。
“蝦仔!”
關元芳紅着眼眶沖過去趕緊将兒子抱進懷裡,緊緊的一刻也不想放開,摟着兒子的頭又哭又笑,“你終于醒過來,終于醒過來了!”
“大師,大師真的救醒了蝦仔!”她激動的去看楚月檸,喜極而泣,“大師沒有騙我,我兒子昏迷一個月,他總算醒了!”
在這一刻,對于失去孩子的母親而言,就好像是再次獲得了整個世界。
在場人一陣嘩然。
誰能想到年紀輕輕的後生,竟然真能剪個紙人就将人喚醒?甚至還帶回一位其他大師都害怕的演員?
議論紛紛。5②4九零8一92
“燒個紙人就真的醒了?豈不是這一招去醫院喚植物人很有用?”
“我催,那也要植物人的魂魄是跑了才有用。”
還有些根本就不相信現場發生的事情。
因為,實在是太過令人匪夷所思。
“哇,到底是不是做戲給我們看的喔?”
“玄學大曝光這期有點東西。”
“是不是用了什麼高科技手段,可以讓演員嗖的一聲出現在眼前?”
“别說,演員找的真好,清朝的官袍做的就和真的一樣。”
“不過,看這架勢,節目組擺明了要捧楚月檸吧?故意搞這麼一出戲。”
在場的觀衆不以為然,以為演戲。
三位大師卻強顔歡笑,足足憋了一身冷汗。
卓聰看着氣氛輕松的觀衆,傻眼了。
笑?
在場人還敢笑?
鬼王發怒,分分鐘要死十幾個人。
他們不跑,是風水大師的身份擺在這裡不能跑,觀衆不跑就真的傻逼。
唯獨楚月檸站在所謂的鬼王面前,依然容色淡淡,周身氣度平靜安谧沒有絲毫恐懼。
她看向不敢起身的老者,淡淡挑眉:“李士顯?”
李士顯擡頭,在鬼的眼中,楚月檸周身都被金光包裹着,他訝異,這位是有着大功德在身的天師。
也更加慶幸自己在感知到招魂符的那一刻,馬上帶着蝦仔上了陽間。
不然,憑借楚月檸的本事,随便一掌就能将他打殺。
李士顯俯身:“正是下官。”
她皺眉道:“人間有人間的規則,地府有地府的制度,你擅自跑到人間勾走小朋友的魂魄,實屬罪大惡極。蝦仔因為你沾染了不少陰氣,打算如何?”
餘季青在不遠處,聽見楚月檸還要追究鬼王的責任,手哆哆嗦嗦從口袋拿出塊抹布擦了擦額頭的汗。
他都想高喊一聲。
夠了,楚大師真的夠了。好不容易遇到有良知的鬼王,人既然已經還了魂魄給了功德,趕快送走啊!
李士顯看向蝦仔,蝦仔瑟瑟發抖的躲進關元香的懷中,渾濁的眼眸中也隐隐有着後悔的情緒。
“蝦仔拿了我的紙錢,我原本隻是想要小懲大誡一番,哪成想差點害了他一輩子。”
李士顯走向母子倆,關元香帶着蝦仔害怕的後退,:“你想幹嘛?大……大師就在旁邊,你還想要害我們不成?”
“這位阿嫂誤會了。”李士顯擡起如同樹杆般枯瘦的手,将一團淡金色的功德塞入蝦仔身體内。
“我生前曾是清朝狀元,從官六品曾經做過不少好事。如今過百年而魂不滅,全是靠這團功德。如今,我将它給孩子也是希望它往後能庇護孩子,能彌補我犯下的錯。”
關元香求助般看向楚月檸,“大師……”
楚月檸看着蝦仔,再看到他因過度沾染陰氣的身子被功德救回來後,點了頭:“确實沒問題。”
關元香才松一口氣,她緊緊拉着蝦仔的手,看着落魄的清廷官,想到對方等紙錢,竟然整整等了一百年。
如今,哪個人燒錢不是幾千萬幾千萬的燒?
唯一的一張,還讓蝦仔貪玩撿了。
她也愧疚道:“撿了你等了百年才得到的紙錢,也挺對不住你。”
李士顯擺擺手,就回到了楚月檸的跟前,再度回到陽間感受生人的朝氣,他恍若隔世。
他知道,不經過允許就帶走生人的魂魄,是極大的罪。
他也不奢望能夠毫發無損的離開。
“楚大師,求您手下留情給我留下一魄,讓我還能去見想見的人。”
楚月檸說:“打散你的三魂六魄,留下一魄有什麼用?你都不能記事了。”
李士顯苦笑道:“夠了,隻要全了我這百年的夙願就已足夠。”
圍觀的群衆來了興趣。
感情這玄學節目不但找了演員,還安排了劇本啊?
有人便跟着配合問。
“你百年的夙願是什麼?”
李士顯回憶當初神情惶惶,一百多年的時間過去,他已經遺忘了很多事情卻獨獨還未遺忘愛人。
見有生人好奇,他也沒打算隐瞞,“百年前,我曾官從六品至翰林書院修撰,結識了一位同袍的女兒,不出兩年便求了聖旨成婚。”
回憶當年的美好,李士顯目光依然透露着向往,但很快又轉變為悲痛。
“婚後,我們夫妻二人情深伉俪,琴瑟和鳴。發妻為我生下三個孩子後,卻在短短幾年後染病離我而去。”
有人就說:“你難道不可以再娶嗎?”
李士顯苦澀不已,“娶?我已經見過世上最令人心動,最美麗的女子,又如何看的上其他凡桃俗李?”
“我與夫人生前曾經相約,不論誰先死都要在奈何橋等候。夫人去世後,我曾一度傷心欲絕,望着三個還未成年的孩子,隻能強忍着悲痛站起來。”
“後來,我又做了地方父母官,肩上扛起一城百姓,更不能求死。總算挨到命絕之日。”
又有人問:“你死了以後找到夫人了嗎?”
李士顯搖頭:“沒有,我下了地府後找了許多地方都沒能如願見到蔓娘,打聽許多年後,才知道滞留地府的人可能是去了忘川河對岸工作,以求能夠有戶籍留下。可……去忘川河對岸的船票要天地銀行字号的銀錢,像我們這種無後人再記得的先人,沒有人會給燒這類紙錢。”
開始的幾年,李士顯是還能夠收到家裡孩子燒的錢。
漸漸的,随着孩子孫子的孫子長大,他逐漸被人遺忘,也再也收不到銀錢。
楚月檸聽着将事情串了起來,“忘川河的船票,需要百塊一張?”
“正是。”李士顯苦澀的笑了笑,他撩起官袍露出白骨森森的小腿,“我也曾妄想要淌過忘川河,奈何忘川的河水噬魂噬肉。最後,也隻能留下來,為了維持魂魄不滅練了鬼修。”
待孫子離世後他又等了百年,這百年期間,他才終于等到糊塗的後輩陰差陽錯燒來了一張紙錢,沒想到被蝦仔撿走。
眼見與愛妻的約定無法實行。
他一怒之下,就帶走了蝦仔的魂魄。原本隻是想要吓唬蝦仔不能夠再随便撿東西,哪裡想到因為記錯時間,差點沒能将孩子送回來。
說完,李士顯低下頭顱,“事情過錯在士顯,士顯任憑大師處置,無怨無悔。”
觀衆朋友聽完李士顯的故事,不禁都心疼起來。
“這個故事不論真不真,編的還是挺好。”
“對啊,反正都是演,不如就給人一個好結局吧。”
甚至還有人拉過餘季青的胳膊,塞他一百塊,“主持人啊,我加錢你們給李士顯寫個大團圓結局,送他去地府見夫人啦。”
“對咯,沒找夫人的演員,我可以順便演沒問題的。”另一個女士也接了話。
餘季青拿着錢苦笑不得,他該如何解釋,場中的那位真的不是人?
唯獨人群中的年輕人李光明在看見官袍老者出現的那一刻,年輕人雙目圓睜仿佛出現了多麼不可置信的事情般,他使勁揉了揉眼睛。
再度确認老者的面相。
語氣極其驚訝。
“錯……錯不了。”
老者的容貌,與客廳挂的老祖宗畫像簡直一模一樣。
在聽完李士顯的故事後,李光明更加确定,這不就是自家老祖宗的故事嗎?
想到此,原本覺得是節目組在演戲的李光明,總算相信了眼前官袍都破了幾個大洞的什麼鬼王老者,就是他的老祖宗。
他飛奔而出,噗通一聲跪在李士顯面前,抱起破了大洞的官袍就哭,“祖宗啊,我對不住你啊,那天原本沒打算給你燒錢,臨了想起我們李家的先輩們,剛好腦海滑過你的名字,錢就這麼燒了過去。”
“您說說,這一百多年,有困難怎麼不早說?我給我爸燒了那麼多紙錢,你問他借啊!”
餘季青:……
他默默将攝影師的鏡頭拉過來,對準了李光明。
很快,李家的事情就得以解決。
楚月檸掐指算了算,看了看天才收回目光,“修煉百年才修到鬼王境地,如果沒有出這次的事情,再過五十年,你應當會修成鬼帝在地府任職。”
人犯法要罰,鬼犯法同樣。
不過罰的人不是她,是地府。
李士顯表示明白,拱手道:“楚大師,見吾夫人的懲罰如果是散盡修為,我願意。”
她搖了搖頭:“你修為不會減,不過任職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公職人員出現污點,地府哪裡還敢用人?
李士顯漸松氣,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大師……我想問問,蔓娘她……”
楚月檸掐指算了算,說:“去吧,她在忘川河對岸等你。”
李士顯露出驚喜的表情,走來走去,空蕩的官袍下隐隐露出一截白骨,他歡喜雀躍的像是孩童,想起什麼看向李光明。
“你應當就是我李家曾曾曾曾孫子?”
李光明連連點頭,“老祖宗,我是。”
“回去後,給我多燒點紙錢,還有……我這身官袍破了不能寒酸着去見蔓娘。”
李光明秒懂,跪在地上拍了拍兇膛,“老祖宗放心,我馬上就去燒紙錢還有官袍,一定讓你以靓仔形象去見祖奶奶。”
李士顯欣慰點頭,身形漸漸消失。
望着現場空蕩蕩的攤子,李光明愣了許久才從地上爬起,他看見楚月檸又回到攤子用毛筆沾上朱砂,與那些以為在演戲的觀衆不同,他是真确感受到了楚月檸的實力。
李光明湊上前,詢問道:“大……大師,地府能用的東西還有什麼啊?我想多燒點給老祖宗還有爺爺他們。”
楚月檸擡筆沾上朱砂,淡聲道:“不用多燒,夠他這兩天用就好。”
“為……為何?”李光明不解,“老祖宗窮了百年,官袍都破了洞應該窮怕了吧?他和祖奶奶在地府下相依相守不還是需要錢置辦?”
“天有天道,李士顯是靠着鬼修再加上本就在預備公職人員的名單上,才強撐到如今沒有投胎,如今出現污點被銷戶,就要重新進入投胎流程。”楚月檸容色淡淡,“他隻有兩日的時間。”
“兩日後,他與蔓娘會同時投胎。兩人的緣分倒是還有,你如果想讓他們下輩子也情比金堅,就多燒點同心鎖。”
“哈?!兩日就要投胎?”李光明吓得跳了起來,也仔細将同心鎖記下來,“大師先不聊,我趕緊去給老祖宗燒紙錢去!”
解決完李士顯。
楚月檸将關元香喊過來,遞過去一張符,看了眼蝦仔的情況,“他身上的大部分陰氣都已經被李士顯的功德驅走,不過畢竟還是殘留有陰氣,也避免有孤魂野鬼想搶占他的驅殼,還是要帶一段時間安神符。”
“好!”關元香拉着蝦仔就要下跪。
這一個月,她惶惶不可終日,總算盼到了孩子的好轉。
“大師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楚月檸攔着關元香,去看一臉好奇的蝦仔,伸手,“以後,不能再調皮撿紙錢,紙錢都是後輩燒給先祖的錢,寄托着後輩的願力和思念,是對于先祖很重要的東西。”
小小的男孩重重點頭,他開始撿紙錢隻是為了好玩,但聽完李士顯爺爺的故事,他才知道那張紙錢對于李士顯爺爺那麼重要。
他重重點頭,信誓旦旦的保證:“嗯!我一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雖然,生魂歸位已經不記得地府發生的事情。
但昏迷的期間,他記得好像一直被李士顯爺爺牽着手到處玩,他想吃商店裡賣的元寶蠟燭。
李士顯爺爺卻告訴他,不能吃,吃了真就回不去
關元香離開後,現場空蕩蕩。
三位大師逐漸坐回攤上的座位。
他們到現在都還是恍恍惚惚的表情。
慕容山坐在座位上表情冰冷,更是想要自扣雙目。
這小丫頭片子絕無可能,境界比他們還高。
畢竟,她多大?他們有多大?一個個年齡都足以當她父親,鹽都要比她多吃幾十年。
張式開也是這麼想的,說:“慕容兄,我聽說有一種秘術叫做馭鬼,隻要能夠與鬼王提早綁定,就能随時召喚出來。”
慕容山眼睛一亮,“你是說,楚月檸會馭鬼?”
這也能夠解釋的通,為何她能喚出鬼王。
慕容山自谏是香江第一神算,見對方也不過是會馭鬼,信心重新暴漲:“馭鬼都是旁門左道,正經的唯有算命,我看她還剩一卦想要怎麼糊弄過去。”
唯獨真正會馭鬼術的廣德業面色冰冷。
他剛剛從楚月檸處感知到熟悉的氣息,想起那晚在花園小區膽敢輕松捏着他脖子的人,就氣的七竅生煙。
不過,他再次看向楚月檸年輕的面龐。
說那個人是楚月檸,他還真不信,是她師傅還差不多。
現場再度安靜下來。
楚月檸錘了錘脖頸,看了眼天色,将漫畫書往紅色塑膠袋一丢,再度拿起糖葫蘆,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餘季青急了,“大師,還有一卦怎麼不算完?”
剛剛楚月檸露的一手,肯定會成為這一季玄學大曝光的最熱話題。保準整個節目播出後收視率都能創下新高。
他怎麼舍得讓這尊财神菩薩走?
“哦,累了。”楚月檸諒解人意道,“沒關系,時長不夠你就别上我的片子。”
餘季青不禁淚汪汪,“大師,怎麼能夠不上你的片子呢?”
剛剛那一條片熱度那麼高,剪掉其餘大師的也不能剪掉楚月檸的啊。
也就在這時。
一道甜甜的聲音傳來。
“請問,你這裡還可以算命嗎?”
楚月檸咬了一口酸甜的糖葫蘆,回眸。
女孩戴着牛仔色的貝雷帽,玫紅色的毛線衣搭配了同色系的牛仔A字裙,雙瞳剪水一身打扮青春靓麗,揣着個白色的毛絨包包,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人群走了出來。
楚月檸指了指立牌,“确定要算嗎?一萬塊一卦。”
“算。”陳思雨微笑。
楚月檸看着她命門淡淡的死氣,略微思考了下。她又咬了一口糖葫蘆重新坐下,将糖葫蘆放在茶杯上,拿紙巾擦了擦手。
微一笑。
“如果确定要算,就報生辰八字吧。”
旁邊的餘季青見人不走,大松一口氣,使了個眼色讓攝影師将鏡頭對準攤子,将兩個女孩都錄制進去。
“哦,噢!”陳思雨耳誆邊微微發紅,回過神報了生辰八字。
待陳思雨坐下後。
楚月檸掐指算了算,“你是單親家庭,在十歲的時候父母就離了婚,從八字上看沒有多大的父緣,與母親更為親近。也就是說,你是與母親一起長大的。”
陳思雨做好了一點點被鋪開的心理準備,見剛開始就算出了父母離異的事情,眼眸也難掩蓋的難過起來。
“大師算的沒錯,父母在我十歲的時候就分開了,自那以後我就跟着母親做生意,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父親。”
說着,陳思雨又展現笑容故作輕松。
“不過,就算他沒有參與我的成長,母親依然将我教育的很好,我一點都不想他。”
楚月檸繼續算,“你不想他,不代表他不會來找你。”
陳思雨愣了下。
父親來找她這件事,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大師竟然連這一點都算出來了?
她想起最近憂心的事情,水汪汪的美眸又漸漸黯淡下去。
“楚大師,他們說你太年輕算不準,真是太過于有眼無珠。”
“十歲後,父親就再也沒有聯系過我們。小的時候,我還會渴望他的出現,長大後也慢慢死心。本來,我都已經接受了他一輩子不出現的事實。可……”陳思雨皺了皺眉,“就在三天前,我又見到了他。”
陳思雨忘不掉衣衫褴褛的父親,提着一袋零食在校園門口等她,還沖她露出小心翼翼、讨好的笑容。
“他偷偷來學校找我,還給買了很多東西。他說當年母親不理解他,鬧騰着非要離婚,還要争奪撫養權不讓他來看望我。”
“我承認那一刻,看着衣衫破爛的父親心軟了,這幾天他也在斷斷續續找我想要修複父女關系。”
楚月檸望着陳思雨皺緊的眉頭,問:“你是怎麼想的呢?”
陳思雨緩緩皺眉,美眸全是為難,“他……好可憐,沒有子女也沒有再找過一個妻子。如果我也不理會他,他就真的是孤家寡人無依無靠。”
“可……我不能夠認他。認了他,我母親受了十幾年的苦該怎麼辦?離婚後,她帶着我被奶奶掃地出門,一個人拉扯着我在香江做生意,風餐露宿是常有的事情。我認了他,對不起母親。可不完全不理會他,良心和道德觀都很不安。”
她之所以會在鐘樓看算命,也是因為過于煩惱想要出來散散心。
圍觀的市民聽完陳思雨說的話,也讨論起來。
“這種事還用說?肯定認啊!他畢竟是你老豆,打斷骨頭連着肉。”
“我也建議認喔,再怎麼樣也是你父親。”
“認?憑什麼認啊?十歲就離婚女兒這麼大了,會跑會跳會賺錢就想着回來認女兒?早十幾年幹嘛去了?”
“對!絕對不能認!”
市民街坊,你一句我一句。
吵得陳思雨本就疼的腦袋更疼了。
陳思雨氣色萎靡到:“大師,照你看我應該怎麼辦?”
楚月檸沉默了會兒,看到陳思雨即将破大财的面相,也直截了當道:“我不能幹預你的選擇,但能夠告知你選擇後的結果,你想聽嗎?”
陳思雨坐直了身子,連連點頭:“想!”
“你有問過當年父母為何會離婚嗎?”楚月檸詢問。
“問過,說是因為矛盾糾紛,還有奶奶重男輕女一直逼着媽媽生二胎。”陳思雨對于當年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
每次要深問時,就總看到母親欲言又止的目光,多來幾次後,陳思雨也不想再去糾結這些事情。
楚月檸掐算了一下,搖頭道:“其實,他們離異的主要原因是男方出軌,你奶奶想要個帶把的孩子,你媽媽身體不好不想生,你爸爸就背着她在外面找人,被你媽媽發現後就絲毫沒有猶豫就了婚。”
父親出軌!
陳思雨猶如被雷擊中般,一邊是父親苦苦的哀求控訴,一邊是母親欲言又止的表情,神情恍惚。
“她……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楚月檸緩了緩,“大緻是她不希望你知道父親的爛事,也不想讓你因為憤世恨俗,成長為内心不健康的孩子。”
她挺佩服陳思雨的母親。
為了女兒,收斂好傷口,就想讓女兒成長為一個人格健全的人。
陳思雨聽到真相,已經決定好要如何抉擇,問:“大師,如果我和父親再互相來往是不是會對母親不好?”
楚月檸搖頭:“你母親并不在意他,你和他來往,你母親最多是難過。不過比起影響她,更受影響的是你。”
在陳思雨本來的命運軌迹中。
“他原本就是落魄了才來找你,故意用一些讨好你的手段,在你心軟的時候騙走了你的錢。”
陳思雨聽到這睜大了眼睛:“多少錢?”
楚月檸微微一笑:“你的所有零花錢!”
陳思雨駭然瞪大眼睛。
簡直不敢置信那個看起來可憐無比的父親,竟然會欺騙她的零花錢?
她一年零花錢就有幾十萬,再加上平時花錢也不大手大腳,現在存在戶頭上的就有一百多萬。
陳思雨現在家裡是有錢,但不代表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她想起差點被騙走的錢,驚吓拍拍兇部,“幸好有大師,如果我不知道媽媽被害的這麼慘,搞不好還真讓人把錢給騙走了。”
她原本是覺得有趣想來算命。
現在覺得一萬塊花的真值,直接幫她避免了百多萬的損失。
楚月檸看着陳思雨的面相,又繼續算:“其實,父親于你而言其實并未造成太過的實質傷害,倒是你現在面臨的這個……會讓你很辛苦。”
讓她辛苦?
陳思雨瞬間就被神通廣大的楚大師勾起了興趣。
她像是倒苦水般說:“大師,你真厲害。現階段,我可不就很辛苦?天天為了考研,覺都睡不好。”
想完。
陳思雨腦袋又一轉,父母離異這件事其實沒多少人知道。
楚大師連這樣的秘辛都能夠算出來,該有多厲害啊。
剛好在考研關頭,豈不是可以好好問問前程?
越想,陳思雨嘿嘿笑的眼睛就越亮。
“大師,照你看我能考上劍橋的研究生嗎?”
問完,陳思雨就忐忑起來。
無他,她真的為了考劍橋學校準備了很久。
“從小,我的學習成績就一直不太好,怪自己不認真。等到讀中五時,馬上就要考大學了,我還是每天混日子,直到有一日同學們說我就算不努力也沒關系,有母親托底,我才徹底醒悟過來。”
“我人生得由自己完成,母親幫不了一輩子。”
從那天開始,陳思雨就發奮學習。母親也配合請好了家庭教師,終于考上香江的科技大學。
考上大學後,陳思雨也沒懈怠,她安排好了未來的目标方向,選好了劍橋大學就全力往目标奮進。
為了能夠成功考上研,陳思雨已經連續多月每日隻睡五個小時。
楚月檸掐指算後,直接道:“柱中官不見傷與殺,能行旺運,必定登科。确實能考上。”①
陳思雨興奮極了,恨不得當場尖叫。
下一刻,她的興奮卻像是被一盆潑了水的炭火漸漸冷卻下來。
“可考上也要有命去上學啊。”
楚月檸一句話就澆滅了陳思雨的所有熱情。
陳思雨二丈摸不着頭腦,她考上了研究生怎麼會沒命去上?莫非……
她腦海中閃過各類港劇經典,吓一跳:“大師,難道我去上學的途中被車撞死?”
楚月檸搖頭。
“難道是走在路上被匪徒開槍打死?”
楚月檸再度搖頭:“都錯了,你最近是不是出現了脫發、惡心嘔吐的症狀吧?”
陳思雨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小臉上挂着甜甜的笑意,不在意的摸了摸頭發。
果然,就一個簡單的舉動,就順下來兩三根細小的發絲。
“楚大師真是神機妙算,竟然連我脫發惡心這麼小的事情都能算出來。”
楚月檸看着傻白甜女孩,微微歎一口氣:“小事?這可不是小事。”
“你被室友下了毒,會死在要去劍橋報道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