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十九章 求陛下幫我殺了他
小皇帝沒想到聽到的會是這個回答,倒是提起了他的興趣。
離疏再出口時,便有些管不住心底冒出的苦澀,“帝姬待那人,極好。”
他用了“極好”這個詞,“她對他,與對所有人都不同。”
有些真心,真卻無用。
可有些真心……如遮風擋雨的盔甲。
離疏擡眸,對視上小皇帝的眼睛,滿是認真,非常肯定地說道:“帝姬,在保護他。”
小皇帝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扯了下嘴角,“你的意思是,阿姐,從頭到尾都在騙孤了?”
“阿姐愛慕的人,難道不該是你嗎?”
他咬牙切齒,死死掐住了離疏的脖子,“若你失了阿姐的心,孤要你還有何用!”
離疏不敢擡手,忍着窒息的感覺,從喉嚨裡擠出聲音,“求…陛、下……幫、我。”
“殺、了、他。”
眼底泛起的淚意,不知道是生理性的痛,還是滿腔說不清的情緒。
淚珠從眼角滑落一滴,沒入被掐得通紅的脖頸。
小皇帝恍惚間想起初見離疏的時候,狼狽不堪,但身上那股子少年的意氣風發還未褪得幹淨,眼神警惕又靈動地像初生的牛犢。
不過短短半年時間,他收斂了所有的鋒芒,磨平了所有的棱角,沉澱成了如今這般平靜自持的模樣,如深不見底的寒潭。
可從始至終,他從未見他哭過。
哪怕是親眼看着自己的親人被當衆斬首,眼睛猩紅地如同一隻野獸,也硬生生地将眼淚憋了回去。
可現在,他求着他,落了淚。
為何?又為誰?
離疏放任自己用最脆弱的姿态面對眼前這位性情怪癖的帝王。
他仰着頭,執拗地看着小皇帝。
心底一旦滋生出卑劣,便再也一發不可收拾。
芸懿帝姬,隻能将他一人視為例外。
他不能親自出手除掉那人,便隻好借用小皇帝這把刀。
小皇帝松開了掐着離疏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松松垮垮跪在地上的離疏,聲音幽深。
“孤,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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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昨晚離疏公子半夜出府了,奴婢聽從您的吩咐,隻讓手下的人遠遠看着,并未阻攔驚擾。”
巧笙一邊伺候紀沄枳梳洗,一邊彙報着。
“安府那邊也完全沒有動靜。”
“那日望瀾酒樓容湘鄉君和南宮小公子都未出現,是因為兩人結伴出京了,但不知道為何。咱們的人跟不上,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倒是陳家公子派來的人一直在帝姬府附近轉悠,就是他的人都不太中用,要不是帝姬您提前吩咐過,那盯梢的一早就要被抓起來了。”
沒有動靜?小皇帝也一直沒有任何動作,偏偏離疏還這個時候進宮了。
紀沄枳不怕小皇帝做什麼,就怕他什麼都不做。
不做,也就意味着刑部左侍郎會按部就班地坐上刑部尚書的位置。
可以小皇帝的性子,能絲毫不起疑心?能忍得了她這種“巴結首輔”的行為?有點反常啊。
問題可能出在離疏身上了。
紀沄枳歎了口氣,還好她做了好幾手準備。
“給謝硯臨的信,成功送到他手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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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沄沄被離疏看破啦
裴裴:危!退!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