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雲三老爺和雲翊就猶豫不決,現在信老王爺發了話,他們也不反對了,仵作拿了工具來,道,“請幾位到偏屋等候。”
沒人走。
仵作也就不管了,反正他是不怕屍體的,把工具展開,拿了刀就開膛破肚。
雲三老爺不忍心看,背過身去,除了蘇鴻山和信老王爺,沒人敢看這一幕,包括刑部衙差。
因為謝柏庭提到了心脈大出皿,所以仵作重點驗心脈,确實有問題,隻是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問題,就在他要說沒找到兇器的時候,眉頭皺了下,手細細摸,然後摸出了一根針。
那根針細如發絲,隻有三分之一小拇指長,卻極其鋒利。
仵作把針洗了洗,放到白布針,道,“這應該就是兇器了,之前沒查出來,是屍體上有不少銀針孔,把這短針穿過的小孔也當成銀針孔疏忽了。”
蘇鴻山眉頭緊鎖,沒想到雲三太太就是死在這麼細小的一根短針上,雖然短針是找到了,可蘇鴻山實在沒把握能憑着一根短針就把兇手找到。
知道安王爺消息靈通,蘇鴻山便請教道,“安王爺可知道有什麼人用這樣的短針做暗器?”
安王爺搖頭,“我不知,不過十七年前,甯王的眼睛好像就是被一根細如發絲的短針給射瞎的眼睛......”
安王爺話音一落,刑部捕頭突然道,“我說我怎麼好像見過這短針,我想起來了,我就是在甯王府看到的這樣的短針。”
李捕頭嗓門大,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眸光都吸引了過來,李捕頭道,“當年甯王被人射瞎眼睛的時候,我才進刑部沒多久,當時的尚書還是趙大人,他帶我去甯王府問案,我親眼看到太醫拿一塊吸鐵磁把射入甯王眼睛左眼的短針吸出來,當時甯王的慘叫聲我至今還記得,雖然當時隻瞥了一眼,但我記得那短針和這個一模一樣。”
甯王?
謝柏庭眉頭打了個死結。
不怪他這表情,因為他和蘇棠一直懷疑甯王是夏貴妃的奸夫。
可現在卻冒出殺雲三太太的兇器和當日射瞎甯王的兇器一模一樣。
甯王要不是瞎了隻眼睛,皇上不說沒可能,但很難坐上龍椅,甯王對短針肯定深惡痛絕,他不可能會用這樣的暗器。
信老王爺眸光從短針上掃過,他沒見過射瞎甯王的短針,卻也聽過這事,當即道,“派人去請甯王來。”
衙差趕緊去傳甯王。
不到半個時辰,甯王就來了,來的很急,人還沒進大堂,就急道,“暗器在哪兒?!”
衙差趕緊端着放着短針的托盤給甯王看。
看到那放在白手帕上的短針,甯王的臉拉成馬臉上,他僅剩的一隻眼睛裡是要殺人的怒氣,“這短針當真是殺害雲三太太的兇器?”
這話質疑的就叫人不痛快了,這滿大堂的人要麼是雲三太太的皿親,要麼是與雲三太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沒理由捏造一個兇器出來,難道要哄騙自己嗎?
蘇鴻山看着甯王道,“這短針當真和當年射瞎甯王眼睛的暗器一模一樣?”
甯王看着蘇鴻山,他眉頭皺成川字。
他一直以為射瞎他眼睛的人是他沈岐,當年他求娶鎮國公府嫡女,鎮國公不同意,卻要把女兒許給皇上,他心生怨恨,也怕皇上得鎮國公府相助,會威脅到他的儲君之位,決定除掉皇上,就在他要取皇上命的時候,沈岐帶人趕到,不僅将皇上救下,還射中了他的眼睛,以至他從山坡滾了下去,幸得宋國公相救,才活下來。
他是先皇的二皇子,生母是先皇的皇後,也就是當今太後,儲君之位幾乎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但先皇卻遲遲不肯立儲,他才起了猜疑,懷疑先皇有意立七皇子,也就是當今皇上為儲君,畢竟先皇最信任信老王爺,而皇上在信王府住過幾年。
這份猜疑毀了他左眼,也讓他徹底和心心念念的儲君之位無緣,他恨極了皇上,恨極了沈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