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了下，衛泱泱到底還是開了口：“那個，昨天謝謝你啊，救我一命。我也為我糟糕的态度，向你道歉。”
厲星衍輕哼了一聲，他說：“不用道歉，反正我早就領教過你的沒良心。”
哎，又一個說自己沒良心的。
自己也沒那麼差勁兒吧！
衛泱泱在心底默默感慨。
然後表面上，還得保持笑意：“不管怎麼說，我是真心感謝你的，要不然就我這小身闆，保準又被砸回醫院去。”
厲星衍垂着眸子，反問道：“既然這麼危險，你怎麼一點都沒察覺到呢？”
“因為當時……太混亂了，那個架子還特别重，我隻能全心全意撐着。”
“你的身體還沒康複，去幫忙肯定很吃力，那你為什麼還要去？是因為……擔心易翔？”
“這是一方面。”
衛泱泱的話才說一半，就覺得周圍有點冷。
她揉了揉手臂，喃喃：“是開窗戶了嗎？”
說着，她看向窗戶。
也沒打開啊……
奇了怪了。
衛泱泱換了個坐姿，又繼續說道：“當時，我是離易翔最近的，肯定不能見死不救啊。這就和你幫我是一樣……”
“那不一樣！”
厲星衍突然打斷了衛泱泱。
态度可以說是粗暴的。
衛泱泱被吓了一跳，直接縮起脖子。
她心跳得很快，還想像鴕鳥一樣，将自己藏起來。
可是想到自己身上的任務……
衛泱泱又壯着膽子，說：“吃飯的時候，不要動怒。”
“我沒動怒！”
嗯，他不過就是想殺人罷了。
衛泱泱心想哄厲星衍可太難了。
都不曉得哪句話就能讓他發火。
衛泱泱内心輕歎，
之後，又順着厲星衍，說道：“我和你的确不一樣，我這麼菜，還勉強出頭，太不理智了。不像你，英明神武，出手不凡！”
這就是彩虹屁。
未必見得有效。
可是當衛泱泱發現厲星衍面色見緩……
她才發現彩虹屁有效果！
既然如此……
衛泱泱繼續施展彩虹屁：“隻可惜，我當時後面沒有眼睛，不然一定好好欣賞下，英雄救美的場面！”
“英雄救美？”
厲星衍對這句話心存懷疑。
他還斜睨着衛泱泱。
衛泱泱挺直了身子，一臉認真：“你不要對你的英雄身份不自信，你可以的！”
厲星衍當然自信了。
問題是……衛泱泱過于自信了。
厲星衍輕哼了聲。
整個人卻慢慢放松下來，然後繼續吃早飯。
衛泱泱很會察言觀色。
發現厲星衍要給面包抹果醬，就将果醬遞過去。
發現他要喝牛奶，就把杯子往前推一推。
發現厲星衍看過來……她就笑一笑。
很是乖巧。
厲星衍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地說：“很有經驗啊，以前這樣照顧過誰嗎？”
嗯……
衛泱泱回憶了下，答道：“金豆還是小狗崽的時候，我喂過它喝奶。”
聽了這話，正拿着牛奶的厲星衍，不知道是喝，還是不喝。
最後他放下杯子，斜睨過去。
衛泱泱開始的時候還不明所以。
但稍加聯想之後……
她讪讪笑了下。
厲星衍沒笑，他一臉嚴肅地說：“别和我裝傻，我說的是，照顧人！”
“啊，那你是第一個！你還是第一個，我幫忙穿衣服的人！”
衛泱泱的後半句話，讓厲星衍錯開視線。
然後輕咳了聲，說：“那是個誤會。”
“但我穿得還挺好的，是不是？”
“湊合吧。”
厲星衍的語氣弱了下來。
但沒一會兒，他主動提起一個不太喜歡的人：“易翔沒事了？”
“嗯。”
“那你……喜歡易翔？”
這個問題，是厲星衍心底的一根刺。
他都不知道衛泱泱要是給出肯定答案的話，他會做出什麼。
一陣恍惚中，衛泱泱開了口……
“不喜歡。”
衛泱泱否定得十分幹脆。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這樣的答案和态度，讓厲星衍不由自主松懈了幾分。
可他沒有完全放松下來，繼續問道：“那為什麼一看到他受傷，你就失了分寸？”
還能為什麼，因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
看到朋友在自己面前受傷，肯定會方寸大亂。
但衛泱泱發現個規律。
隻要将話題繞到厲星衍的身上，然後花式誇贊，厲星衍就會高興。
所以，衛泱泱琢磨了下，就換了個路子：“不隻是他，如果讓我看到你受傷，我都能哭出來！隻可惜，我當時身後沒眼睛，忽略了你，哎！”
衛泱泱沉沉歎氣，然後便要轉折一下，誇贊厲星衍。
但厲星衍先開了口：“也就是說，在我和他之間，你會選擇我？”
這話……
怎麼聽上去那麼别扭？
因為别扭，衛泱泱一時間沒有說話。
而她的沉默，讓厲星衍皺起眉，張口便催促道：“衛泱泱，回答我！”
“我選你！”
衛泱泱來不及思考太多，隻能憑本能說出答案。
這答案讓厲星衍的面色，明顯松懈下來。
可随即，他又覺得自己很幼稚。
衛泱泱也覺得他很幼稚。
可她沒膽子說，隻能好脾氣地問：“昨天的事，你能原諒我嗎？”
“為什麼一定要我原諒你？”
“因為我良心未泯。”
厲星衍還以為衛泱泱會很乖地說些他愛聽的話。
結果……
厲星衍挑起眉，問：“你這話，是不是說反了？”
其實還真不是。
如果不是衛泱泱良心未泯，她才不會管厲星衍什麼心情呢。
反正她沒什麼損失。
現在，她是使盡渾身解數，來哄這個男人開心。
隻希望雙方能一笑泯恩仇。
這可真累啊。
衛泱泱輕輕呼吸了下。
然後，她态度誠懇地說：“我這個人，還是很有是非觀念的，做錯了事就要道歉，如果别人不原諒我，我這心裡，就像裝了塊大石頭似的。”
衛泱泱說着，擡手輕輕拍着兇口的位置。
厲星衍随着她的動作，看過去。
他的眸色深了幾分，然後問：“我原諒你了，你會很輕松？”
“是啊。”
“那我……”
衛泱泱感覺有戲，趕緊一錯不錯地盯着厲星衍。
“就原諒你這一次。”
這答案讓衛泱泱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