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了,人都在。”說著,許清攤開手裡的紅布包,“這是你們給我家的聘禮,十兩銀子都在這兒,還給你們,婚約一事,就此作廢。”
曹婆子一個箭步奪過許清手裡的紅布包,打開看了看,果然是她那十兩銀子!
這時,曹婆子看了眼渾身濕漉漉的許清,想到這銀子剛剛被許清拿在手裡,登時臉色難看,啐罵了一聲:“真晦氣!”
“許清,你怎麼進來了?”族長從椅子上站起來,臉色不虞,“不像話!還不趕快出去!”
被斥罵了,許清也不惱,她看著族長,突地下跪,神情哀凄,“族長,許清想求您一件事。”
“你個小賤種,竟然跑這來了?!”
許清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許阿婆尖銳的怒罵聲便傳進來。
眾人回頭一看,見許阿婆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劈手就朝著許清打去。
許清不閃不躲,就這麼硬生生地被許阿婆扇了一巴掌、又被踹了一腳。她摔在地上,許阿婆還不罷休,對著她拳打腳踢。
“住手!”族長震怒地一拍桌,怒吼聲讓所有人心髒都跟著抖了抖。
許阿婆被嚇得一個哆嗦,瞅著族長,臉色一下就白了,村長在村民中還是有威嚴的。
許阿婆下意識看向許清,見許清跪在地上,低著頭,單薄的身子微微發顫,一副任打任罵弱小無助的樣子,完全沒了剛剛在院子裡奪她棍子的狠勁,反倒是她自己,兇狠畢露。
這小蹄子真能裝,想幹什麼?
“娘你幹什麼呢?!”剛趕到許老娘衝進來,抱住地上的許清,淚流滿面地控訴道,“您這是要把她打死嗎?!她可是您的親孫女啊!就算有再多不是,您也不該下這麼狠的手啊!”
許阿婆被兒媳婦說得面紅耳赤,張著嘴,顫抖著手指著許清和許老娘:“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兒子我孫子!阿傑去城裡學手藝,到處都是要花錢的地方,沒有這十兩銀子做打點,人家師傅哪肯好好教導他!”
許老娘一聽到是為了自己兒子,護著許清的手松了松,竟是不吭聲了。
另一邊,族長沉著臉道:“許阿婆,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毒打孫女,這成何體統!”
許阿婆連忙討饒:“是是,族長教訓的是。”
討饒的話很快,卻沒多少誠意,為自己辯解道:“族長您聽我說,我這二姑娘真是撿了大便宜了!就她這名聲誰願意娶她,有人娶她竟然還不嫁,作死地去跳河!嘖!”
這番話一說出來,許阿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好像她真給孫女爭取了多大的好處的。
“那李長亭雖然是一個下不了地的瘸子,還帶著一個小拖油瓶,但人家不嫌棄我家姑娘啊!我家姑娘下地種田料理家務,都是一把好手,嫁過去正好跟李長亭互補,李長亭又會打獵,又能識文斷字,兩人以後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那也得有命,才能過上日子!”周圍的村民悄聲吐槽道,“你家姑娘命這麼硬,換作別人,誰敢娶?命都小心沒得了!”
這話說得許阿婆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瞪著說話的那人,氣得吭哧吭哧直喘粗氣。
“人李獵戶可不敢娶你家姑娘!”眾人笑道。
“誰說我不敢。”門外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鏗鏘有力,讓所有人心裡一震,忍不住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