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惠兒她們還沒起來,沈歌便拿着自己這些日子攢的二十兩銀子出了門。
到了鋪子,還沒開門,她等了一會兒,晚上留守鋪子值夜的夥計才開了門。
她身上的銀子,眼下就隻有這麼多了,雖然還差了好大好大一截兒,但剩下的她會慢慢還的。
鋪子出了這麼大的纰漏,說不定會影響到他們年底評先進,夥計對她也沒有好臉色。
掌櫃的辰時過了才來,還帶了衙門的捕快,捕快在鋪子裡查看了一番,又問了沈歌一些問題,又在附近走訪了一番,便走了。
走之前說了,若是抓到犯人,追回贓款,就會通知他們。
掌櫃的把捕快們送走了,沈歌便立刻走了上去。
“掌櫃的這裡是二十兩銀子,我先賠二十兩,剩下的我會慢慢還上。”
“還差二百八十兩呢,這要多久才能還上。”有夥計嘀咕了一句。
打她一年到頭加上獎金和績效能拿三十兩銀子,剩下的二百八十兩銀子,也得八九年才能還上呢。
掌櫃不贊同地看了那夥計一眼,夥計才不甘地閉上嘴。
“我今天去跟尤管事說了這事兒,尤管事說了,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你,責任自然也不能你一個人擔。作為鋪子裡的掌櫃,我也有責任,我呢罰薪一個月,你罰薪三個月,今年年底的獎金,你是沒有了,這銀子也不用你賠了。”
聞言,沈歌松了一口氣,若真是讓她賠,她真的不知道得賠到什麼時候。
此生,估摸着也跟皇城無緣了。
“憑啥罰掌櫃的你一個月薪水呀?”
“就是。”
掌櫃的話音剛落,其他夥計就叫了起來。
這跟掌櫃的有啥關系?
掌櫃伸出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大家不要急,不要吵。
“我身為鋪子裡的掌櫃,出了這樣的事,我肯定是有責任的。”
“而且,也确實是我安排有問題。”
“好了,你們都快去做事吧,這事兒過去了。”
夥計們去做事前,都埋怨地看了沈歌一眼。
“掌櫃的,對不起。”沈歌心中愧疚極了。
都是她害掌櫃的被罰了一個月的工錢,身為掌櫃,他的工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被她連累了的掌櫃,反倒是安慰她,“沒事兒,就一個月的薪水而已,你日後仔細點兒好好幹活兒,别在犯這樣的錯誤就是了,也别有心理負擔。”
沈歌低着頭不說話,這哪裡能沒有心理負擔嗎?
鋪子裡的其他同事,都對她有意見了。
對于繼續留在鋪子裡做事,她都沒有什麼信心了。
下午尤鶴去沈宅報賬的時候,跟惠兒說了幹貨行的事兒,她才知道為啥沈歌昨天回來要哭了。
“沒想到小沈做事如此大意,鋪子裡就她一人守着,櫃台裡還有銀子,錢櫃也不鎖,就直接出鋪子!”惠兒有些失望地皺着眉道。
尤鶴:“到底還是年紀小了。”
惠兒眉頭皺得更緊了,“咱們下頭這些鋪子,比她年紀小的可多的是,也沒她這麼馬虎。”
惠兒拿起尤鶴送過來的事件報告單道:“你先回去吧,這單子我得拿去給姐姐簽字。”
姐姐簽了字,她這裡才能給幹貨行平這三百兩銀子的賬。
尤鶴點了點頭,俯身歪頭快速地在惠兒臉上親了一下,笑着沖她揮揮手轉身出去了。
惠兒捂着還有些濕潤的臉,紅着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這人,可真是不正經。
這門還開着呢,随時都可能有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