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沖上前，捏住了阿垣的手腕，将他從許意暖身上扯了下來。
他還沒來得及發話，阿垣竟然委屈的蹙眉，疼的可憐兮兮的。
“嗚嗚……壞人，你弄疼我了！”
顧寒州聽到這話，頭皮發麻，一個大老爺們年紀也不小了，還說這種話，不覺得害臊嗎？
把自己當成小姑娘了？
“誰讓你靠近我老婆的？”他惡狠狠的說道。
“你别跟他計較了，他還是個小孩子！你回來的正好，正準備跟你說呢！”
許意暖将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顧寒州，引得他頻頻蹙眉。
這家夥介于天才和弱智中間，天賦異禀，可偏偏智商不夠。
他到底是誤打誤撞，還是……有心來到這兒，另有所圖？
“姜寒，先把人帶下去看着，這件事調查清楚再說。”
許意暖眼看他要被帶走，有些不忍，但也知道顧寒州這樣做保險安全。
畢竟這兒如此秘密，突然來了個陌生人，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阿垣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他們蠻橫的架起自己的胳膊，就要帶他離開。
他立刻緊張起來，不斷向許意暖求救。
她隻能包了很多吃的。
“隻是帶你下去休息，我等會就去看你……做，做你最愛的鮮花餅好不好？”
“真的？”阿垣半信半疑，那純澈的目光無辜的落在她的身上，讓她不忍心說謊。
她點點頭：“我等會就去看你。”
阿垣這才乖乖妥協，被人帶了下去。
顧寒州看她這樣子，猜到了一些。
畢竟，兩人在一起這麼久，早已心意相通，無需言語。
“他不是簡，你對他好，簡也看不到。”
“可最起碼我心理安慰一點，不是嗎……我也隻有這個笨辦法了，總想做點什麼，彌補一點。”
“錯不在你，你不需要自責，或許……這都是命數。”
我們早已在劫難逃，卻還在拼死掙紮，想要給自己赢得半分生機。
哪怕是以卵擊石，也不輕言放棄。
顧寒州寬慰過後就去忙了，姜寒也調查了阿垣的資料。
不知姓名、年紀、家住哪裡。
整個曼爾頓都查無此人，他就像是突然出現一樣。
這兩天活動在醫院附近，一直偷偷刨狗洞，竟然無人察覺。
要不是他進來後大搖大擺，估計也不會有人發現。
一個傻子，誰會處心積慮的利用？
顧寒州雖然知道這不太可能，但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許意暖還在這兒。
“先生，檢查完他的智力波動，發現非比尋常，智商高達150，左右腦開發非常完善，甚至還有進一步開發的可能。但……為人處世，生活能力近乎為零，的确等同于十歲的孩童，需要人照顧。”
一百五的高智商，可以說少之又少了。
如果他腦袋足夠清醒，那這種人太可怕了。
“他有什麼舉止異常？”
“沒有，在房間裡吃吃喝喝，沒有任何異常。”
“先觀察幾日，看看有誰找他，順便繼續旁敲側擊，得到更有用的線索。”
“是，先生。”
姜寒利索的回答道。
而這邊，許意暖做好了鮮花餅給阿垣送了過去。
阿垣見她如約來了，高興壞了，一點都不像是被軟禁，吃的很開心。
他總是很好奇的盯着她的肚子，道：“你這兒到底藏了什麼好吃的？能給我看看嘛？”
“這不是吃的，這裡面……有個小寶寶。每個人都是從媽媽肚子裡爬出來的，你也是。”
“媽媽……我媽媽不喜歡我。”
阿垣的視線黯淡下去，像是想到什麼傷心過往一般。
“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爸爸不喜歡我，媽媽也不喜歡我。沒人管我，我……我經常被關在黑漆漆的屋子裡，我很怕黑，我大聲喊叫，可是沒人聽到。她們不給我吃飯，也不給我水喝，她們都是壞人，隻有你……你是好人。”
“他們打我欺負我，說我……說我是傻子。我不喜歡那裡，我想要出去，可是……我出去後還是想着回家。現在我不想了，你比爸爸媽媽好，我有你就行了，我不要他們了！”
阿垣原本還很傷心，可說到最後開心的笑了起來，抱了抱許意暖。
許意暖覺得有些怪怪的，雖然他心智不成熟，可……到底是二十多歲的男人啊。
這樣抱着……好别扭。
她安撫他的後背，拉開他的身子，道：“那你記得你爸媽長什麼樣子嗎？”
“我……我不知道，我經常一個人在房間裡。不過我有電腦，我見到好多古怪的符号，都好簡單。”
“你……無師自通？”
“那些數字都有規律的，很簡單的，我不會别的，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偷偷把規律交給你哦！”
“為什麼是偷偷？”
“因為……因為有人告訴我，這是我唯一的利用價值，如果我連這個都沒有的話，那我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願意把我的東西分享給你，因為你給了我吃的喝的，你沒有讓我餓死，你還給我亮堂的房間，你還會抱我，你會對我笑。你……你真好。”
他傻呵呵的說道。
許意暖聽到最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唯一的利用價值，竟然願意分享給一個陌生人，就因為她施舍了一頓飯一杯茶，對着他笑了幾下。
他這二十多年走過來，到底被人苛待成什麼樣，才會遇到一個稍稍對他好點的人，就開始掏心掏肺。
“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再給你做，目前我還不能讓你自由活動，到我會經常來看你。”
“你做的都可以，我不挑食的！”他開心的說道：“那你記得來看我，我等你啊！”
許意暖看望過後就離開了，而這兒四面八方都有監控，衛生間有熱成像。
顧寒州發現許意暖離開後，他就坐在原地，翹首以盼的看着門口方向，竟然從她離開的那一刻就開始等起。
他一開始還擔心他是不是裝瘋賣傻，是有人安插過來的眼線。
但如今看來，這人就是個傻子，可惜了這超絕的天賦。
不過，這種人要是能為他所用，提防着簡也不是不可，畢竟簡是出了名的黑客。
他不知道阿垣這次來是帶着任務的。
“阿垣，我對你好不好？”
“好，你是待阿垣最好的人！”
“那你願不願意幫我做件事？”
“什麼事？”
“幫我去保護一個人，任何危險都要沖在她的面前，你可以死，她不可以死，明白嗎？”
“什麼是死呢？”
“死，就是沒了，一個人徹底沒了消失在天地之間，煙消雲散。阿垣，你怕嗎？”
“阿垣不怕，阿垣早就該死了，可是因為你阿垣才活着。阿垣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阿垣會守口如瓶，阿垣是一個守得住秘密的人！
阿垣會幫你好好保護那個女人，他也喜歡，她呀，是天底下第二個帶他如此之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