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我的
冬雪可以離開,但總得有個說頭。如今阿木王子的一舉一動時刻被人關注,沐府的婢女忽然出現在他身邊,會讓許多人莫名。傾城說向阿木讨要說法,倒不如說她是在提醒阿木,冬雪想要留在他身邊必須有一個說辭。
阿木點點頭,坦言道:
“沐大小姐放心,我會親自與沐相說明。”
他看向傾城的目光已全是欣賞,他開始好奇她的心思,她的舉動,她的一切……
阿木的心思,鳳焱看得明白。身為男人,他同樣知道,當一個男人開始好奇一個女人時,這便是喜歡的開始。他不斷用眼神暗示傾城,要與阿木講不去南疆的話,鳳焱的暗示那樣明顯,傾城怎會看不到。但是,如今就提出,倒顯得她是有目的才促成冬雪與阿木的相認。
但是沒辦法,傾城怕她不說,鳳焱會提她開口,如此她便更加難以解釋。
“我素來聽聞大漠風光,很是喜歡,如今倒可以讓你替我見識一番,了卻我的心願。”傾城沒有直接向阿木提出,而是間接告訴了冬雪。
冬雪一愣,而後便明白了傾城的用意。但她卻不開口,有些事她幫不了忙的。
阿木也明白了傾城的意思,他的面色倒沒有任何改變,隻道:
“自己的心願還是自己達成,别人相替,終究不過夢幻。”
傾城吓了一跳,在她的認知中阿木不會喜歡她的才是。怎麼聽他的說辭,倒成了非她不娶?鳳焱也皺起了眉角,當事實擺在眼前,他便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傾城搶在鳳焱開口前道:
“夢幻也好過從未實現,我與冬雪情同姐妹,她去南疆,我在鳳昭,天下風景任由我們觀看,豈不妙哉。”她自認為暗示已足夠明顯,可阿木就像聽不懂似的,逼迫道:
“為何就不能她在鳳昭,你在南疆?”
他話中的深意比傾城的暗示還要明顯,别說鳳焱,連冬雪也聽得明白。眼見事情的發展越來越不像自己所想,傾城隻得道:
“傾城從未作此之想。”如此,便是絕了她的後路。本以為如此阿木便可以放手,誰料,他竟毫不在意道:
“你不妨想想。”
他的目光滿是認真,若不是傾城在他眼底尋到一絲戲谑痕迹,差點要被他騙去。她不知道阿木為什麼要開她玩笑,但顯然眼前她若找不出好的說辭,便是随了阿木的心意。
“她是我的人。”鳳焱忽然開口道。
他的眼眸滿是沉靜,認真得不成樣子。
傾城一驚,不明白鳳焱是什麼意思。但是顯然鳳焱也不打算與她解釋。
一直逼問的阿木也仿佛找到了自己想聽到的話,他哈哈大笑,正當傾城以為他要說些什麼時,他卻一本正經道:
“想來也是,人總不能走遍大千世界,有人相替也是一件幸事。”前後的兩種轉變,全因鳳焱一句話。傾城心中别扭極了,偏偏此刻無法發洩。
阿木帶着冬雪好心情地跟着鳳焱回了宮,誠如傾城所料,遇到冬雪才是阿木心中最為重要的事,至于其他都是小事。
好好的一場談判,因鳳焱的一句話而結束。傾城氣不打一處來,但她已然不是小孩子,心裡雖然别扭,但卻也可以淡然。
當阿木親自向沐相爺讨要冬雪,不僅讓沐相吃驚,更轟動了整個内京,連身在皇宮的聖上也聽說了這件事。雖然阿木隻說欣賞冬雪,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欣賞,大家都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
聖上雖說誰要嫁于南疆,便以“公主”之位相配。以冬雪身份,當然配不得公主之位,他也想當然的想要為阿木再選一樁良緣。
“阿木王子是來請旨賜婚的嗎?”聖上見到阿木匆匆而來,不免詢問。
誰料,阿木卻道:
“阿木已在鳳昭叨擾多時,父王有令命我即刻回家,特别來向聖上道别。”
“你要迎娶冬雪嗎?”聖上試探地問了一句。阿木既沒有求娶他人,還說即刻回家,那便是看上了冬雪?
阿木并沒有直言,隻道:
“隻是欣賞罷了。”阿木的閃躲更讓聖上以為他對冬雪的情誼,用一個小丫鬟換取兩國的友誼,聖上覺得此事很值。隻是不知道,若是他有天得知這個小丫鬟便是南疆失散多年的雪蓮公主,又會作何感想?
阿木的離開,比想象中要順利許多。隻是當沐傾心得知阿木選了冬雪跟從,在府中大鬧。
她先是把自己屋中的所有擺設摔淨,又将院中的樹木剪得不成樣子。她正在發瘋的時候,沐相爺剛好經過。見到好端端的女兒變成這副模樣,哪有半點閨秀之姿,勃然大怒。
“把二小姐關進柴房,閉門思過!”這是沐相爺第一次如此懲罰孩子,更是第一次懲罰沐傾心。看着滿院的支離破碎讓他心驚,四散的樹木,大塊小塊猶如屍體般散落,這哪裡是個女孩子能幹出的事?
沐傾心發瘋的事不知怎麼傳到了沐老夫人耳中,原先隻是柴房小戒,到了沐老夫人這邊便成了威脅沐家門楣的存在。戒尺已打在手心,鞭刑在旁候着。沐傾心終于明白自己的處境,也終于害怕了。
“祖母,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她哀聲求饒,哀怨的聲音聽得沐相爺歎息不已,卻沒能讓沐老夫人半分心軟。
眼見鞭子已即将打在其身,沐相爺終于忍不住站出來勸說道:
“母親,她還是個孩子!”他口口不忍,卻從未想過他曾經杖責齊睿時,可有想過齊睿比起沐傾心更是個孩子。
沐老夫人直接無視沐相爺的話,已下達行刑的指令。鞭鞭打在沐傾心身上,卻無人再敢替她求情。
“老夫人,蘇家來人了。”豐益匆匆趕來禀報。
沐相爺一喜,希望沐老夫人看在蘇家人的情面上饒過沐傾心一回。
沐老夫人不為所動,刑罰還在繼續,蘇家人已然被請了進來。
這回來的是蘇府的管家,一進門便看到沐傾心被杖責的情形,沐傾心的撕心裂肺與所有人的冷漠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