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母回了房後,江柚一個人在外面發了很久的呆。
讓她就這麼放棄,她覺得很不甘心。
總覺得自己剛硬氣了一回,就這麼又被打回去了,她太慫了。
她還想再掙紮一下。
于是給婁雲川發信息,問他有沒有空,她想見他。
這一次婁雲川沒有把她約在茶樓,而是一家蒼蠅小館,江柚到的時候,他正好端上了一碗抄手。
他穿着白色襯衣,黑色西褲,頭發往後梳得一絲不苟,手腕上戴着價值不菲的手表,可他就這麼撸起袖子在泛着油光的桌面吃着面。
江柚跟他打了招呼,坐在他的對面。
“吃點嗎?”婁雲川又加了點辣椒,問了她一句。
江柚搖頭,“我在家裡吃過了。”
“什麼事?”
“我想問一下,我争撫養權的幾率有多大?”江柚問得直接。
婁雲川看了她一眼,“你是對誰沒有信心?”
江柚輕咬着嘴唇,遲疑了一下。
“你是不想繼續了,對嗎?”婁雲川吃着抄手,淡淡地問她。
“不是不想,我是怕沒有勝算。”江柚看着他,“我想百分之百的勝算。”
婁雲川又看了她一眼,“以你現在的心态,我沒有辦法保證百分之百了。”
“什麼意思?”江柚蹙眉。
“很顯然,你已經在打退堂鼓了。”婁雲川吃了最後一個抄手,放下了筷子,抽了紙巾擦了嘴,“你最好想清楚,這個官司打還是不打。不打的話,趁早跟我說。我就不會在你這裡浪費時間了。”
江柚在糾結。
她聽了父母的話,其實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繼續了。
可是,她真的不想被明淮看扁。
婁雲川站起來,注意到她這會兒的表情明顯是糾結的,“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你盡早告訴我一個準确的答複。”
說罷,他就走出了店裡。
江柚深呼吸,她趕緊沖出去,叫住了剛打開車門的婁雲川,“我要繼續。”
婁雲川隻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就上了車。
看着車子開走,江柚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到底是為了做出決定而放輕松的一口氣,還是因為她做出了這個決定而繃緊了。
這或許不是松了一口氣,更像是逼着自己往前走了一把,又提了一口氣。
江柚彎下了腰,手撐着腿,心髒跳得極快。
忽然,一束車燈打過來。
江柚擡起頭,伸手擋了一下這刺眼的光。
車燈熄了。
她看清了這輛車,熟悉的。
隔着一小段距離,她透過前擋風玻璃看清了裡面坐着的人,感覺到他的眼神無比的犀利,冷冰冰的。
看她就像是在看一個跟他無關緊要的人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