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老頭都多大年紀了?估計這輩子走不出監獄了。
而他們平靜的生活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因為他們那天跑到這個酒廠門口鬧事啊!
想到這個,看熱鬧的人情又往後退了10米,離花昭遠遠的。
也露出裡面的人。
一個面容清秀又帶着陳舊傷痕的女人,身邊還跪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
女人額頭中間帶皿,看地上的痕迹,是剛剛磕頭磕的。
女人擡頭,看見花昭,想到之前的傳聞,突然對花昭笑道:“謝謝你,來,光耀,給...大姐姐磕頭,是她給你爹報仇了!”
小男孩聽話,看了花昭一眼,“當當當”使勁兒磕。
酒廠門口的地面都是水泥的,幾下男孩的額頭就紅腫了。
“别。”花昭一把把小男孩拎起來:“我見不得小孩子這樣,你也别跪着了,又不是上墳,有話起來說。”
女人本來不想起來的,但是花昭這麼說她就不好再跪了,再跪就是上墳了。
她動作笨拙地站起來,走了一步,花昭感覺她腿不利索。
“你這是,受傷了?”她已經猜到了女人的身份,估計是李大頭觊觎的那個女人。
看樣她現在的日子不好過。
也是,因為自己的美貌引來了無賴,害死了男人,男人的父母兄弟肯定會遷怒她。
看看她臉上的傷就知道了,總不能是自己打的。
女人伸手擋了一下又放下,微笑道:“沒事,都是小傷,大強的仇報了,就再也沒什麼難事了。”
她不怪公婆,她都覺得自己該打,要不是因為舍不得孩子,她都想以死謝罪了。
“我就不進去了,也沒什麼事,我就是來謝謝你。”女人道。
花昭感覺這女人眼神不對,再看這孩子,瘦得一把骨頭,臉頰都凹陷了,嚴重的營養不良,看着怪可憐的。
“小家夥還給我磕了幾個頭呢,不能白磕,吃頓飯再走吧。”她說着拉着小男孩的手就往院子裡走。
小男孩看看媽媽,又看看花昭...好吧他也抗衡不了,隻能看看,身體已經被花昭拉着走了。
女人隻能跟着進來了,一邊走一邊道:“這怎麼好意思,本來應該是我請你吃飯的,可是我家...”
女人說道這停下了。
小男孩突然開口:“我們沒有家了,被爺爺奶奶和大伯攆出來了,現在住在橋洞底下。”
“小東,閉嘴!”女人立刻呵道。
男孩委屈地眼眶含淚:“我又沒撒謊...”
女人心疼了,拉過他另一隻小手,一時卻不知道說什麼安慰。
花昭自然道:“你這種情況,被婆家欺負了吧?”
她的語氣太過正常,就像唠家常,女人心裡的尴尬卻奇異地少了。
有些人就是認定家醜不可外揚,不管是自己家的什麼事情,都不想讓外人知道,哪怕自己被欺負了。
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被欺負了。
“那房子本來就是趙家的,我公婆給兒子蓋了結婚的,現在大強....人家收回去是應該的,我也沒臉在住在那。隻是...”
她低頭看着兒子:“隻是可憐了小東,跟着我一起受罪。”
她不怨公婆攆走她,打她罵她,但是小東是大強唯一的骨皿,是他們老趙家的孫子,他們怎麼也一點不顧念呢?
罵他是野種,讓他跟她一起住橋洞。
而她被趕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走,這麼長時間都是靠村裡好心人接濟,有一頓沒一頓的,還要忍受各路野男人的騷擾。
她過夠這種日子了,隻是心中有口氣憋着,大仇還沒報呢....
現在,大仇報了,她的心願了了。
她想,她要是沒了,趙家總能給小東一口飯吃了吧?
一個大白包子塞到了她的手裡。
女人低頭愣愣地看着,她還沒死呢,就有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