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爸指的乃是自己的養父,也就是封老爺子的弟弟,他向來很喜歡孩子,在有了養女之後,自然也是待她一如親生,再加上身子骨不好的緣故,更是對她竭盡全力的優待。
如此一番寬縱下來,讓本就性子貪婪乖戾的封惜蘭是越發的不知足起來,在他去世之後,甚至把手伸向了封家。
封惜蘭現在也知道自己後來的作為真是蠢極了,故而在給自己講述的時候從來不提那一樁子事,隻說手裡的家産是如何被敗光的。封老爺子看在弟弟的面子上,即便在鬧掰之後,也還是分給了她大筆财産。
“我手裡本來就有些體己,雖然那時候不懂事給揮霍的差不多了,但後來拿到封老爺子給的錢,也還是去做了些投資的,就是運氣不好都賠了而已。”
封惜蘭說到這裡,唉聲歎氣的聲音越發大了,咒罵道:“都怪那些狐朋狗友,他們明知道那些所謂的投資根本就是坑,竟然還跟我說能賺錢,到後來我的錢賠光了,一個個的就不見了。”
“是是是,後來您把手頭值錢的東西都賣了,這才買下這間房子給我們做了栖身之處,要不然說不定我們還在租房呢。”李伊人從小聽到這個故事長大,耳朵都快聽得長繭子了。
封惜蘭登時梗了口氣,找補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們?要是當時硬頂着先不還債,說不定那些東西還能升值呢,到時候把抛售的錢拿來還債,估計能剩下不少,現在哪裡還用得着住在這破屋裡!”
話音落下,她自己也覺得這壓根是癡人說夢,把話題又轉會到眼前的事情上:“伊人,等幫江總辦完這次的事情,咱們一家肯定能逃離這個破屋,你就等着過好日子吧。”
李伊人一聽到能換個地方住,眼睛就不由自主的開始放光,隻不過她跟封惜蘭想的不太一樣,更為貪婪的表示:“媽,這麼好的機會,錯過的話就太可惜了,咱們收了錢,未必就要辦事。”
“你是說兩頭占便宜,到時候拿了錢就遠走高飛?我勸你趁早别想!”封惜蘭感覺這個女兒真是蠢到家了,沒好氣道,“你還是長點腦子吧,跟他們兩個玩這招是嫌自己命太長麼?!”
錢是好東西,人人都想要,但有命賺錢也得有命花,江城海現在是肉眼可見的不正常。
李伊人見封惜蘭的膽子忽然間變得這麼小,焦急道:“媽,誰說是兩頭騙了?咱們騙江幟舟那一頭不就行了麼?他的勢力再大也大不過江總,到時候拿到他翻倍給的酬金,裝不知道就行。”
因為時繁星和陳盼的緣故,她對江幟舟在向往之餘,還有說不出的惡意,一門心思的想着讓他栽個大跟頭,在這方面也算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封惜蘭簡直要被李伊人的自以為是給氣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江幟舟是個好對付的?你别忘了,他是江總的兒子,人家肯定是跟自己的兒子親,到時候翻臉無情,我們倆就是現成的炮灰!”
她曾經做過過河拆橋的事,很清楚失去利用價值的棋子會落得怎樣的下場,恨不能撬開李伊人的腦袋把這個教訓給硬塞進去。
“可是江幟舟都許諾過我們了,您也把他的名片拿上了,怎麼就又反悔了呢?當時我不想跟他合作,還是您上趕着跟他商量的。”李伊人一臉不解的問。
“你還是太年輕了。”封惜蘭冷笑一聲道,“你還沒看出來麼?江總這明顯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次之後受刺激了,隻要能讓江幟舟回去繼承家業,讓他花多少錢都願意,我們要是幫他達成了目的,還怕沒有大房子住麼?”
聞言,李伊人先是動搖了一瞬,才又不甘心道:“隻有大房子的話,我們遲早還是會坐吃山空的,多要點錢的話,以後也好再做投資啊,您這次謹慎一點,一定可以錢生錢的。”
“你是不是以為江總年紀大了,就老眼昏花到連這種事都看不出來了?”封惜蘭擺出老氣橫秋的姿态跟她分析,“他今天能讓司機到宴會外面直接堵住我們,就說明一直在注意着那邊的動向,你還敢賭麼?”
有錢能使鬼推磨,憑借江城海的本事,想買通幾個在封家工作的傭人或者在日盛集團上班的員工,那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他真有那麼神通廣大的話,豈不是已經知道我們跟江幟舟見面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