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笃定她是怕得很,又往一旁讓了下,讓她能從貓眼裡看清楚身邊的情形,然後才又說:“我來這一趟是為了我自己的事情,你要是肯跟我談一談就開門吧。”
片刻的寂靜之後,封惜蘭還是把門給打開了,她快要走投無路,實在舍不得錯過任何機會,谄媚道:“江太太,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砸了,希望你和江總不要介意,我一定會努力的,對了,還有我女兒,她已經去日盛集團工作了。”
“這是好事。”秦霜打量着屋内,見狹小的客廳裡最值錢的家具也就是一台電視,詢問道,“我來都來了,你就不打算請我進去坐一坐麼?”
這地方還沒有江家的洗手間大,但她若是站在門外跟封惜蘭說話,那怕是更不合适,到時候來來往往的鄰居都會瞧見她這個跟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人,反倒平白的增加麻煩。
封惜蘭自然不敢怠慢江城海的夫人,連忙把人請進去,又拿一次性紙杯給倒了茶,恭維道:“江太太,你看起來這麼年輕,剛剛我看見的時候,都沒敢往江總身上想,果然是天生麗質。”
這話雖是恭維,但卻并不是胡扯來的話,秦霜原本就比江城海年輕,保養又得當,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了十歲不止,隻不過她一身沒有花紋的深色衣服,看起來莫名有些老氣橫秋。
封惜蘭看在眼裡,但卻不敢說,反而一個勁兒的稱贊道:“瞧您這身打扮,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做派,比我小時候在封家見過的那些所謂富太太強了不知道多少。”
“客氣了。”秦霜倒是不嫌棄這家的茶,端起一次性紙杯抿了一口,微笑道,“我丈夫讓你做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那都是損陰德的事,依我看還是别做了,你放心,酬勞我照樣還會給。”
說着,她當真從随身的手包裡取出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讓封惜蘭想要卻不敢拿,畢竟有命賺錢也得有命花,這江太太和江總,還是後者更吓人些。
秦霜看出封惜蘭的猶豫,勸道:“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我丈夫不會怎麼樣的。”
她年紀早過了中年,嗓音卻比年輕人還要柔和,聽起來頗有一點蠱惑性,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答應,更何況是封惜蘭這樣見錢眼開的人。
“謝謝江太太,不過這怎麼好意思呢。”封惜蘭把銀行卡拿在手裡,已經開始想這裡面的錢夠不夠還債的了。
秦霜看出她是個愛财如命的,微微正了下衣襟上别的兇針,仍舊柔聲道:“拿着吧,這是你應得的,畢竟我今天來也有事情要問。封女士,你那天去參加百日宴,應該有見到幟舟和他的女朋友吧?”
“是。”封惜蘭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麼回了,她隐約知道江幟舟是江家的私生子,感覺這事怎麼回答都是錯,斟酌道,“不過我跟他們也沒什麼交流。”
秦霜目光中并未流露出任何敵意,反而微笑道:“沒關系,我也沒指望問的太詳細,隻是想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罷了,畢竟江家現在成用的男人就隻有幟舟一個,我也希望他能回家來。”
聞言,封惜蘭簡直要懷疑面前的這位江太太是吃錯藥了,她也是女人,很能明白女人的嫉妒心,并不覺得若是有人能對丈夫的私生子和顔悅色。
可秦霜愣是一點破綻也沒有,神情平靜的解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一定是覺得我看起來不對勁,說不定是腦子壞了對不對?不過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因為江家并不隻有我們一家。”
江家是個大家族,并且一直人丁興旺,到了江城海這一輩,除了他家門不幸,兩個婚生子不是早夭就是先天缺陷外,其他叔伯兄弟家裡可都是其樂融融,家庭圓滿。
這些人對江家的産業視若囊中之物,就等着江城海心力不濟之後讓兒子從他手中接過祖輩的事業,因此秦霜為了保住目前的生活,暫時抛下個人感情,跟丈夫站在同一邊也不是不可能。
封惜蘭自認為小時候在封家長大,也算是對豪門族中這些破事有所了解,當即沒再多問,殊不知秦霜之所以故意說的點到為止,便是要讓她胡思亂想。
“江少爺看起來過得還不錯,跟女朋友的感情也很好,兩個人後來還幫着封家接待客人,應當是一直有來往。”她搜腸刮肚的回憶了一番,不忘抹黑陳盼一番,“不過他女朋友脾氣不好,也不怎麼禮貌。”
秦霜不做評價,隻問自己感興趣的事:“我聽說他的女朋友是日盛集團前任總裁的妹妹,也就是馮家一直沒承認的原配的女兒?”
“好像是,她好像叫陳盼,乍一聽跟馮家毫無關系。”封惜蘭見這位江太太像是對江幟舟的事一無所知,添油加醋道,“我看她長得挺一般,倒是有當狐狸精的潛質,聽說小江總就是要幫她打理公司,這才不肯回家。”
這話純粹是無稽之談,如果事情真這麼簡單,以江城海的性子定是早把日盛集團給整破産了,何必對着一個項目使勁?
秦霜在江家待了許多年,對丈夫的行事作風十分了解,這時卻并不打算拆穿,而是繼續從封惜蘭這裡套話:“你說他們感情好,那具體好到什麼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