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他餘光不住的往一旁的鐘表上瞥,是在盤算還有多長時間,才到他們平日裡的下班時間。
根據他在前兩天總結出來的經驗,于小姐會準時在六點半打電話過來,問陳盼何時回家。
陳盼的回答自然是不回去,卻也會在于小姐的軟磨硬泡下許諾她一些本不該答應的條件,江幟舟看得心裡不住的泛酸,絕心要在今天把這個麻煩給解決掉。
“好,那你說你想吃什麼?說的詳細一點,我去幫你買。”陳盼将寫到一半的方案保存,從電腦前站了起來,她活動了一下手腕,不住的在内心自我安慰道,我若氣死誰如意,我若氣死無人替......
江幟舟仿佛是特意跟她對着幹:“隻要不是粥,随便買什麼都可以,不過最好還是不要有辣椒,或者跟你吃的一樣也可以。”
短短一句話,提了四個不同的要求,陳盼思忖一番,感覺成功達成的可能性基本為零,來到他身邊将手機丢過去道:“自己看外賣,過會兒我幫你拿。”
這個操作完全在江幟舟的預料之外,他成功拿到了她的手機,但他沒機會不讓她接電話。
幸好,他向來很擅長處理突發情況,沉聲又道:“我記得樓下是不是有個便利店?你去那兒幫我買份盒飯就好,之前身體健康,總在公司加班的時候,我就比較習慣吃盒飯,說不定能找到點熟悉的感覺。”
“你确定?”陳盼滿臉疑惑的看着他江幟舟,懷疑此人是又在瞎出主意,好端端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喜歡吃盒飯的人。
江幟舟鄭重其事的點頭:“我确定,對病人來說,保持好心情可是很重要的,盒飯有利于我找回精力充沛時的感覺。”
陳盼被他的選擇整出了一頭霧水,當即拿着房卡出門去了,她忘了要把放在他那裡的手機要回來,不過身上倒是一直揣着錢包,倒是免去了付賬時身無分文的尴尬。
幾乎是在她離開後的同一時刻,于小姐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江幟舟眼明手快的接起來,免得手機鈴聲傳到走廊上去,他嗓音冷淡道:“于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麼?”
“我找雲陽。”于小姐正坐在沙發上,望着落地窗外的車水馬龍,語氣比他還要不友好。
“抱歉,他去幫我買飯了。”江幟舟語氣裡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到的炫耀,他微笑道,“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生病了,這段時間都不方便回家傳染給外人,所以他會留下照顧我。”
于小姐這個外人在沒有陳盼在場的時候,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敵意:“江先生,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很多事都是事在人為,既然已經變了,我勸你還是放手吧。”
她好不容易才拿下了“馮雲陽”的胃,自覺距離抓住對方的心隻有一步之遙。
江幟舟猶豫再三,到底是沒把陳盼的真實身份當成是王炸牌給打出來,而是冷聲道:“于小姐,該放手的人是你,恕我直言,無論是比先來後到,還是比感情的深厚程度,你都是那個第三者。”
話糙理不糙,他甚少對女孩子說這麼難聽的話,但為了幫陳盼解決這個麻煩,也算是豁出去了。
陳盼随時有可能回來,江幟舟必須速戰速決,他趁着于小姐被這句難聽話鎮住的間隙,乘勝追擊的又道:“于小姐,我很清楚你的目的,也希望你不要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你的孩子已經有了名義上的父親和完整家庭,你該滿意了。”
“哼。”于小姐大小姐脾氣發作,沒好氣道,“你要我滿意我就得滿意?我是上輩子欠你的麼?江幟舟,你也不要太得意,我看得出來,雲陽根本就是雙,她對女孩子有興趣。”
江幟舟玩味的笑了一下:“這可不一定,我是好言相勸,希望你不要有非分之想。”
他看得比于小姐更清楚,陳盼對女孩子的憐惜完全是出自同性之間的心心相惜,根本就沒有要彎掉的意思,隻不過他在感情方面小氣得很,這才會吃于小姐的醋。
“那你就等着瞧好了。”于小姐壓根不領江幟舟的情,她強調道,“反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跟雲陽是夫妻了,沒有領證又怎麼樣?我有大家的認可和祝福,倒是江先生你,男小三可不好當,就算你把他妹妹拉來當擋箭牌也沒用!”
她早就把求着陳盼跟自己假結婚時提出來的條件抛到腦後去了,自認為隻要繼續溫情攻勢,就能夠登堂入室,成為真正的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