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音量越高,大有要在這裡撒潑打滾的意思,可還沒等她把手捂到臉上去,一直沉默着的封雲霆卻是冷淡的開口道:“有事說事,不說就請回吧。”
封惜蘭瞬間停止了惺惺作态,封老爺子早不在了,封家已經沒人會看在她養父的面子上讓她三分了,尤其是封雲霆,他隻會維護自己認可的家人。
“我說完就走。”封惜蘭不想再受陳盼的氣,氣勢洶洶的站起身道,“陳小姐,能從侄媳婦這裡拿到設計的人不多,你算其中一個,偏偏那家牌子的新任設計師是你同學,别的就不必說了吧。”
“啊?你說的是我同學麼?”陳盼被這番發言驚呆了,一臉茫然的看向江幟舟,用口型詢問,她說的這個同學該不會是薛小雪吧?
江幟舟有些想笑,看在封惜蘭這副一本正經模樣的面子上還是勉強忍住了,隻無聲的點了頭。
封惜蘭見陳盼和江幟舟一言不發,隻一個勁兒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以為他們是被自己的計劃打了個措手不及,跟封雲霆和時繁星說了句“不用算了”,這便自鳴得意的出了門。
時繁星坐在沙發上苦笑着揉額頭:“我也沒打算送她啊。”
“繁星姐,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陳盼嘴角一陣抽搐,末了還是忍無可忍的笑出了聲,伏在江幟舟腿上一邊笑一邊拍手,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輕輕挪開她的手說,“還是打沙發吧。”
“你們倒是一點也不覺得苦悶。”封雲霆見他們倆還有開玩笑的閑情逸緻,嚴肅道,“封惜蘭擺明了是來挑撥離間的,但憑她自己是絕沒有這個腦子的。”
挑撥離間是個技術活,目前為止他們身邊幹這事幹得最熟練的其實是秦霜。
陳盼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擡手拭去淚花,含笑道:“我也不想笑,但我真得很久沒見到這麼好笑的事了,當着當事人的面潑沒根據的髒水就算了,竟然還說我跟我那位大學同學有合作?”
“我先前聽小陽他們說過,你那個姓薛的大學同學為人卑鄙,實在不是适合的合作對象,封雲霆知道後已經把品牌入駐他們家商場的事無限推遲了。”時繁星對薛小雪的人品有所耳聞。
不速之客既是走了,客廳也該有點待客的氛圍了,她親自去端了福媽做的點心來,又配上一壺熱騰騰的蜂蜜牛奶:“我本來是打算泡咖啡的,結果家裡最愛喝咖啡的人不讓,隻好委屈你們也喝牛奶了。”
封雲霆被她揶揄了也不惱,主動拿起壺給大家倒牛奶:“我熬夜慣了,喝咖啡就跟喝水一樣,星星跟我這樣的糙男人能一樣麼?”
“繁星姐,你現在确實是不适合喝咖啡。”陳盼基于現實考量建議道,“依我看,這個班不如就讓能喝咖啡的人來加。”
封雲霆當即點頭:“我沒意見。”
他眼巴巴的望向時繁星,希望她能把工作托付給自己然後好好休息,卻被她往手裡塞了塊餅幹道:“我有意見,設計稿還不完美,你現在就幫我處理方案和定稿的話未免太早,倒不如去挑選寶石。”
封氏擁有本市種類最全的寶石庫存,如果在他這裡都找不到合适的原材料去做珠寶,那這款首飾大概是沒必要面世的,因為要麼沒人買得起,要麼賣一次就沒了下文。
封雲霆能幫上時繁星的忙就已經很滿意了,并不敢挑三揀四,主動又說起之前的事:“星星今晚已經很累了,不如就讓我來說一說先前的事吧......”
原來封惜蘭這次又是不請自來,時繁星起初聽到有客人來了,還以為是陳盼和江幟舟這麼快就到了,特意歡歡喜喜的下樓去迎接他們,結果卻是看到了封惜蘭這個不速之客,隻能硬着頭皮接待。
封雲霆總是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家裡的風吹草動,封惜蘭入座沒多久,他便從書房裡出來了,這才有了陳盼和江幟舟來時所見的靜默場景。
“早知如此,我上次甯可多給點錢,權當是消災了。”封雲霆甚少對什麼人深惡痛絕,封惜蘭算是個有本事。
時繁星回憶着當時的場景,臉色也是微微一僵,她這幾日本就辛勞,偏偏封惜蘭還自我感覺特别良好,一見到她就迎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聊個不停:“侄媳婦,大家都是一家人,你雖然不姓封,但在我眼裡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