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幟舟在臨走之前單獨來到薛父面前跟他告了别,陳盼以為他是要勸對方一句,所以并未阻攔,卻架不住他話音剛落,薛父的面色就又蒼白了一個度。
這下子,陳盼也有些繃不住了,等江幟舟跟着她來到院子裡,忍不住問:“你該不會威脅他了吧?如果是的話,我勸你不用做這個無用功了,他說的話,未必對她女兒有用,頂多隻能好好看着她。”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不希望江幟舟用這麼簡單粗暴的辦法來解決問題,尤其是對付薛小雪的時候。陳盼也不是沒威脅過她,但她擺明了已經被仇恨蒙蔽雙眼,壓根就不吃這套。
“不用那麼麻煩,我隻是把朱經理的下場告訴他了而已。”江幟舟雙手抄在口袋裡,越發顯得姿态潇灑,長身玉立,配上他這神秘兮兮的做派,簡直有了名偵探的風範。
難不成朱經理的死跟薛小雪有關系?按理說不應該啊,根據薛父的說辭,就薛小雪沒離開過療養院,更逞論跑到度假酒店去,難不成是雇傭了殺手?
一幕冒險電影的畫面在陳盼腦海中徐徐展開,她連忙晃了晃腦袋,好将這畫面給驅散。
陳盼沒有玩猜謎遊戲的愛好,搭上江幟舟的肩,直言不諱道:“你要解釋就解釋,不然的話我遲早也會想明白。”
這招對江幟舟尤其的有用,他連忙清了清嗓子,站在陽光底下說:“我也隻是試一試。”
他開口之前,心裡其實也沒底,但一句話而已,就是說錯了也不會有什麼嚴重後果,倒是不說的話容易後悔。
“你成功了。”陳盼應了一聲,目光中顯出懊惱之色,是覺得自己一片好心又錯付了。
方才她是出于對薛父的同情才會阻止江幟舟當面拆穿程律師的存在,以免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那一步,可人家父女倆才是一條心,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江幟舟見她臉都鼓成包子了,下意識的感到一點好笑,正想偷偷伸手戳一下,院子裡出現了一個熟人的身影。
江承平推着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出現在他們面前,他面上溫和的表情在看清楚他們的模樣後凝固在了臉上,腳尖下意識的往外挪了挪,一副想跑卻又被理智克制住,不得不留下的模樣。
“江先生,沒想到會在着這兒見到你。”陳盼以往都是聽他說這句話的那個人,沒想到今天有機會反過來把這話送給他,登時神清氣爽的出了口氣。
從江承平這一刻真實無比的表情來看,他們這次真得是偶遇。
江幟舟注意到對方的尴尬,主動詢問:“你也是來探望病人的麼?”
“是啊。”江承平逼迫自己恢複了笑容,但唇角的僵硬還是讓人無法忽視,就好像是被人畫在石膏像上,再挪到他臉上來似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輪椅上的老人擡了擡眼睛,唇角也有微微的笑意,她行動不便,周身收拾的卻很爽利,就連花白的頭發都挽成了發髻,看起來非常的慈祥。
陳盼素來是個讨人喜歡的小輩,遇到老人的時候特别的講禮貌,這時也不例外,彎下腰跟老人打了個招呼:“奶奶,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