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人回了個單字,笑容倒是更明顯了,想來沒生病的時候一定是慈祥和藹的人。
江承平連忙插話,因為時間匆忙,沒能好好措辭的緣故,開口就是往人雷點上踩:“陳小姐,江總,你們來探望誰啊?”
“一個熟人。”陳盼回敬了一句廢話。
江幟舟在一旁聽着,感覺對話要陷入僵局,他固然不願跟江承平産生過多交際,卻更不希望對方發現他真得已經在查程律師,反客為主道:“這位是?”
“我母親......家的親戚。”江承平頓了一下,後面的半句說的尤其輕。
輪椅上的老人聽力早已經退化,思維能力也遠不如生病之前,但聽着這句話還是竭力扭過頭看了他一眼,目光裡滿是關切。
江承平安撫似的又跟對方低聲說了幾句,這才又對陳盼和江幟舟滿懷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要先失陪一下了。”
“你随意。”陳盼原本就沒打算跟他深入交談,見他主動要走,忍不住在啧啧稱奇的同時好奇起這人的身份來,她和江幟舟一起立在原處,直到江承平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江幟舟目光微眯着問:“你在想什麼?”
他心裡隐約有個猜測,奈何半點證據也無,實在是不好貿然說出口。
“我在想如果隻是他母親家裡的親戚的話,為什麼他會照顧的如此無微不至。”陳盼率先開了口,摸着下巴說,“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特别溫柔,是發自内心的那種,跟以前不一樣。”
她一直覺得江承平是男版的秦霜,是個笑裡藏刀,最不愛以真面目示人的虛僞人,他臉上的表情更是信不得,可方才他的表情卻是真的不得了。
江幟舟對江承平偏見極深,這時也不得不承認:“确實,他還帶着個保溫杯,挺養生的。”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江承平在餐館裡說過的話,他是由母親帶大的,會對母親那邊的親戚有感情也沒什麼值得意外的,隻是這地點着實巧了點。
與此同時,江承平已經推着輪椅回到了樓裡,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倒是還能溫言細語的跟等在這邊的護工說話:“最近天氣太冷了,還是等午後再推我媽媽出去散步吧。”
“好的。”護工一邊收拾房間,一邊扶着輪椅上的老人起來,将對方小心翼翼安置在了沙發上。
老人疑惑的看着江承平,是總算慢慢反應過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退化的思維能力讓她想明白,就連一句最簡單的“為什麼要回來”也問不出口。
江承平沒有閑心解答,隻含糊的安慰了她幾句,又說:“媽,我最近工作太忙,所以才來的少了,等我改天再來看您,到時候接您回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