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雲霆将失而複得的二女兒抱在懷裡,心疼的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劉海:“對不起,是爸爸來晚了,你們有沒有事?”
“沒有。”圓月認真的搖頭。
小陽其實也害怕,隻是為了保護妹妹,不能表現出來罷了,直到這時見到爸爸媽媽,總算覺出了一直被壓在心底的恐懼和擔憂,但他為了撐住哥哥的面子,還是挺直兇膛沒有表現出來。
“繁星姐,小陽這孩子可真夠要強的。”陳盼一邊幫着時繁星把小辰從兒童座椅上抱下來,一邊不忘觀察圓月和小陽的狀況。
就算所有人都說這件事不能怪她,她也沒辦法真正原諒自己,畢竟度假酒店的地點是她定的,李伊人也是她招惹來的,萬一兩個孩子留下了心理陰影,她就是進了棺材也得爬出來給自己一耳光。
幸好他們兩個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陳盼的愧疚因此淡去些許,讓她能夠迅速恢複如常,看起來跟以往沒什麼區别。
時繁星看出陳盼的心結,但卻并沒有勸她,這種事隻能靠她自己放下,旁人勸的越多,她心裡的負擔便越重。
“哥哥!姐姐!”小辰一心想要盡快跟小陽、圓月彙合,隔着車窗就開始跟他們揮手。
兩個孩子擡眼瞧見最小的妹妹也來接自己了,高高興興的也揮起手,就好像這半天裡發生的事真的隻是一個噩夢似的。
時繁星體弱,又吸進了灰塵,心肺受不得冷風,陳盼主動請纓的抱着小辰下了車。
三個小孩子一見面就高興的抱在一起,看起來難分難舍,陳盼怕他們冷,想要在旁邊幫着遮一遮風,發現這不過是杯水車薪後,隻好充起壞人:“外面這麼冷,你們回到車裡再慶祝怎麼樣?”
“好。”小辰再度啜泣起來,卻是喜極而泣,圓月輕輕拉住妹妹,軟軟糯糯的安慰,“我和哥哥都沒事,你也沒事,這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不要再哭了。”
小孩子的生活哲學聽起來單調無趣,效果卻是特别的好。
小辰立刻止住眼淚,跟圓月手拉着手上了車,回到了等待她們已久的時繁星身邊。相比之下,小陽穩重的像個小大人,但在從封雲霆身前經過時,還是忍不住揚起臉詢問:“爸爸,我做的怎麼樣?”
小陽很早之前就知道封雲霆對他寄予厚望,在平日裡的學習生活中,也盡可能嚴格的要求着自己,今天出了這樣的事,難免會讓他産生動搖。
如果妹妹們是在爸爸身邊遇到壞人,一定不會受到任何驚吓。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封雲霆半蹲下身子,用與小陽平齊的視線看過去,然後注視着長子酷似他的面容說,“爸爸在你這麼大的時候,根本做不了這麼好。”
“真的麼?”小陽将信将疑。
在小孩子的世界裡,封雲霆就是最厲害的大人,他仿佛無所不能,不會被任何事情難倒,可現在他卻主動說起了自己不如人的地方,這讓小陽不僅困惑,而且還感到震驚。
一直以來,他都以封雲霆為目标要求自己,難道這錯了嗎?
封雲霆望着小陽眼裡的複雜情緒,維持着半蹲下來的姿勢說:“當然是真的,但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爸爸以後再告訴你。”
封雲霆和時繁星一家團圓的時候,李伊人已經在酒店裡坐如針氈,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程律師真是個廢物!她試圖裝作玩手機的模樣在江幟舟和江承平面前把消息傳遞出去,但前者隻是輕飄飄的遞過來一個警告似的眼神,就差點讓她把手機扔出去。
“李小姐,你需要什麼幫助麼?”江承平态度溫和,是另一個款式的笑面虎。
“不用了,謝謝。”李伊人自知惹不起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畏畏縮縮的不敢說話,環顧一周後開始重新找理由,“我去個洗手間。”
江幟舟和江承平就算是再懷疑她,也不可能跟着她一起進洗手間。
“我們不是看守,你也不是犯人,想幹什麼就去吧,沒必要跟我們說。”江幟舟說出口的句子比先前長了,措辭卻算不上客氣,說是陰陽怪氣都不為過,他甚至不屑于擡眼去看李伊人。
江承平跟着唱起紅臉:“李小姐,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