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電梯停在了自己和陳盼要去的樓層,一邊說着一邊往外面走,結果剛跨出去一隻腳就看到李秘書風風火火的沖過來,嘴裡還高聲喊着:“不好了,江總經理,陳小姐,出大事了!”
此話一出,江幟舟立刻退回電梯裡的心都有了,還是陳盼跟觸電似的迅速恢複了機敏,蹭一下竄出去問:“出什麼事了?”
“你們還沒看新聞麼?”李秘書以為他們早該知道了,伸手指着樓下比劃道,“那麼多記者都在樓下呢!”
陳盼想起晨起後發生的事,當即尴尬的幹咳了一聲,解釋道:“今天我們換了輛車開,那些記者大概是沒認出人來,所以也就沒追着問,你先别管了,既然是急事,就回辦公室說清楚。”
昨天晚上,她是說過要早起看新聞不假,奈何心情實在是太激動,以至于失眠了小半宿,等到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要不是江幟舟三番兩次來敲門,恐怕現在還睡着呢。
這樣的事實在是不便告訴旁人,陳盼一進辦公室就摸出手機看新聞,等瞧見薛小雪照片旁邊的标題後,一雙眼睛瞬間睜大,怒道:“這不是胡說八道麼!”
時氏發布會上的那通電話直接将薛小雪的個人形象拽到了谷底,她在酒吧裡花天酒地的玩到半夜,是被一通又一通的電話給吵醒的。
其中恰好被她接到的那通電話是程律師打過去的,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擊中了薛小雪的痛點:“薛小姐,請問你是否認識一個叫亭台的人?”
亭台二字正是将設計稿賣給薛小雪的設計師的網名,一下子就把她從宿醉中驚醒了,爬起來倒:“你是誰?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什麼目的?我告訴你,我可是給了錢的,設計圖是我的了!”
“設計圖當然是您的。”程律師平靜的等她焦慮完,這才提醒道,“隻不過如果您現在方便的話,可以先上網看一看,現在凡是還沒睡的網民,應該都聽到您那番言論了。”
聽筒另一邊沉默了許久,他隻能聽到薛小雪發出像是在找東西的聲音,但很快她焦灼到快要着火的聲音就傳到他耳中:“你到底是誰?是不是亭台?你不說稿子是你的原創麼?為什麼會跟時氏的設計撞了!”
薛小雪愚蠢沖動,然而并不是個完全不會思考的傻子,事情走到這一步,任誰都能看出她是被人給騙了,這個名為亭台的槍手擺明是偷了時繁星的設計賣給她,以至于她成了抄襲犯。
程律師不慌不忙道:“薛小姐,我不是亭台,隻是個想幫你的人。”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你該不會是時氏的人吧?我真的沒有抄襲!”薛小雪低頭看着平闆電腦屏幕上的社交平台界面,吓得冷汗都淌出來了,先前的醉意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當然不是時氏的人,真要論起來的話,我應該跟時氏有仇。”程律師看得出來,秦霜是真心想搞垮時繁星,除了遷怒之外大概還有嫉妒的成分在,這才有膽子把話說得很直接。
薛小雪被這突如其來的信息量整得發懵,警惕道:“你該不會是在錄音吧?”
發布會上的記者是靠公放通話内容把她扯進輿論漩渦裡去的,這人要是也别有用心的話,她接下來的每一個字都必須再三斟酌,雖然這時候再補救已經太晚了。
“我沒有。”程律師輕笑一聲提醒道,“薛小姐,有警惕心是好事,但你不覺得提防一個來幫你的人很過分麼?相信我,隻要你照我說的去做,就能最大限度上減輕損失,至少保住名譽。”
薛家是暴發戶不假,可薛父對這個女兒素來溺愛,薛小雪因此要什麼有什麼,這才養成了一副頑劣不堪的心性,對她來說,已經有了的東西不值得稀奇,倒是還沒到手的最寶貴。
她這次之所以會投資一家日暮西山的首飾品牌,為的就是親自擔任設計師,好體會一下萬人矚目的滋味,要是讓她就此背上罵名退圈的話,她還真有些不甘心,因此幾乎立刻就被說動了。
“薛小姐,合作愉快。”程律師沒給薛小雪留更多的思考時間,隻把自己的計劃仔仔細細的教給了她,要她連夜去聯絡記者澄清。
陳盼看到的頭條新聞就是薛小雪的澄清内容,她主動聯系先前給自己做訪談的記者,聲淚俱下的承認了失察的錯誤,态度好得不得了,卻在被問到設計圖到底從何而來時破天荒的提起了陳盼。
“其實我跟陳小姐是大學同學,感情雖然說不上深厚,但也算是有點交情,所以就在聚會的時候跟她提了在做設計的事,這靈感也是她提供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