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怒火攻心,二話不說給了同夥一巴掌,仿佛已經看到七百萬長了翅膀離自己而去,破口大罵道:“你沒長眼睛還是沒長腿啊,還不快點找?她一個人能跑多遠?找不到我宰了你!”
同夥見他這麼快就撕碎了表面上的合作關系,當即裝出唯唯諾諾的模樣捂着臉去找,等到了遠離小屋的地方,則是摸出手機找程律師詢問了進展。
程律師自以為很了解江承平,拍着兇脯回複到:你放心,隻要他知道有人被綁架的事,是一定會報警的,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就這點好,個個嫉惡如仇,稍微給點提示就能上趕着當槍。
他并不知道,江承平這會兒正在大路邊上看夕陽,見江幟舟褲腳上滴着水,緩緩從石橋底下走回來,連忙迎上前去問:“陳小姐有消息了麼?”
“這不關你的事。”江幟舟不認為他會害陳盼,卻也不覺得他能幫上忙,故而表現得很冷淡,他扭頭回到車裡,随即接到了時繁星的電話。
時繁星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江幟舟,我有件事要問你,你必須實話實話,盼盼被綁架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你們和陳老之外,應該隻有江承平,不過他是猜出來的,隻要我不理會他,他也無計可施,摻和不進來。”江幟舟如實答完,揉着太陽穴問,“又出什麼事了嗎?放心,我能撐得住。”
“警方來人了,說是接到報警,有人聲稱盼盼被綁架了,所以他們趕來了解情況。”時繁星和封雲霆就在江幟舟家裡守着,沒想到會恰好趕上警方來詢問案情。
報假警是刑事罪,尤其這次的事還涉及綁架勒索這類惡性案件,警方絕不會被輕易敷衍。
江幟舟累到極點,反倒是不覺得累了,毫無波瀾道:“封太太,麻煩你和封總先招待他們一會兒,我馬上趕回去,無論報警人是什麼目的,事情走到這一步,也隻能尋求警方的幫助了。”
暮色降臨,他将車開出一段便又停在了路邊,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下車吹了一陣夜風,想要先醒一醒腦再回去想辦法,目光也順着不遠處的山巒輕移,直到瞧見一個醒目的照片。
原來如此!難怪封雲霆派出去的保镖會找不到綁匪的蹤迹,竟是他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
招牌是立在附近高速公路上的,上面貼着的赫然是服裝廠的廣告,附近來來往往的人都能瞧見,所以陳盼在電話裡給他的提示并不是跟她被囚禁的地方有關的,而是她在那裡所見到的。
江幟舟瞬間清醒過來,效果比被泡在冰水裡還要好,他懊惱不已的捶了自己一拳,心說早些時候怎麼沒想到呢?現在白白耽誤封雲霆他們的時間不說,還讓陳盼的危險又深了一層。
江承平跟來時一樣,開着車遠遠的跟在他後面,見他在路邊停車,自然而然的也停了,這會兒見他忽然開始毆打自己,像是要自殘,連忙跑過來阻攔道:“江總經理,你冷靜點,自殘解決不了問題!”
“你怎麼還沒走?”江幟舟一把甩開他,神情厭惡的往遠處挪了兩步,随即順着廣告牌所在的方向重新審視起這附近的地形來。
這下子,陳盼有可能被關押的範圍就又變了,不過幸好封雲霆那位精通技術的朋友給過一次大緻範圍,他打開電子地圖,總算圈出了四五個新地點,見天色還沒徹底黑透,一咬牙就開車進了山。
眼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江承平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等他要跑回去上車追的時候,江幟舟已經沒影了。
封雲霆安排在附近的保镖們一直在提防他這号人,見他要去追江幟舟,以為他要有所異動,二話不說開車把人别住了。
不遠處的林子裡,江幟舟一路沿着前人開辟出的道路開。
郊區雖然人煙稀少,但卻建了不少工廠,每逢周末假期,還有人拖家帶口的來露營,各處都有輪胎的痕迹,不過他要找的不是那些陳年痕迹,而是最近才壓出來的。
陳盼聽到汽車聲時,正在林子裡艱難的找路,她為了挖出那個逃跑的洞,當真是下了皿本,不僅把兩隻手磨得傷痕累累,還搭上了江幟舟送給她的求婚禮物。
原來,她答應江幟舟的求婚之後,就把鑰匙給随身攜帶了,挖洞的時候剛好當了勺子用,即使雨後的土地松軟些,這會兒也已經磨出了許多損傷,看得她心疼不已,感覺是糟蹋了他的真心。
不遠處的汽車聲就是這時傳進陳盼耳中去的,她以為是綁匪找過來了,再不敢猶豫的繼續往林子深處跑,是想躲到車燈照不到,車也開不進來的地方,先藏過這一陣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