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幟舟沒再說話也沒再上車,他頭也不回的遠離了這邊,步行着往石橋附近走去,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林子裡正有人架着望遠鏡往他所在的方向看去,正是親自前來查看情況的綁匪。
綁匪起初發現江承平的時候,手已經按在了撥号鍵上,随時可以通知同夥轉移地點,或者直接把陳盼撕票,幸好江幟舟及時下車跟江承平争執了幾句。
他們之間相隔甚遠,得虧望眼鏡的清晰度夠高,這才讓綁匪把劍拔弩張的氛圍看了個真切,在确認江幟舟沒有違反事前的約定,而是有人自作主張後,這才松開手機,繼續監視江幟舟。
隻見江幟舟順着沿岸的石子路徑直下到河邊,又淌着水走到了石橋底下,他仔仔細細的在石橋底下搜尋起來,越搜心越涼。
石橋洞裡幹幹淨淨,别說是提前寫好的地點了,就連劃痕都沒有,難不成是找錯了?
恰在此時,江幟舟随身攜帶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立刻接起電話,不等對方開口就搶先質問:“我已經按照約定來了,為何這裡什麼都沒有?我本以為這約定是雙方都必須遵守的。”
他心急如焚,語氣不悅,綁匪聽在耳中倒是沒有不高興的意思,這是個擡價的好機會,直接問:“你籌到多少錢了?”
“七百萬,一分錢也不少。”江幟舟這次沒再往少裡報。
綁匪果然很滿意:“好,看在你是個爽快人的份上,我也實話告訴你,這石橋底下就是什麼也沒有,我叫你來隻是為了看一看你到底有沒有報警,畢竟我要是落了網,你未婚妻肯定活不成。”
他并未遮掩自己有同夥的事,江幟舟心下一沉,懷疑他在周圍還另有埋伏,當即調動了全身的意志力,這才忍住了回頭去看的沖動。
另一邊,時繁星和封雲霆靠小小一枚竊聽器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也在商量對策。
“我總覺得這事不妙。”時繁星水蔥似的手指絞在一起,她為了陳盼的事,徹底将工作抛開了,這會兒的直覺前所未有的準,“綁匪藏頭露尾,又特别害怕被抓,恐怕身上還背了别的案子。”
亡命之徒是不介意再多背幾條人命的,反正橫豎是個死,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多拉幾個人墊背,如此一來,陳盼就危險了,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拿到錢後不會撕票。
封雲霆附和道:“尤其現在有了江承平這個變數,我已經給保镖們發消息了,讓他們盯好江承平,一旦發現他輕舉妄動,先控制起來再說。”
他跟江承平素不相識,不介意為了陳盼的安慰得罪一個陌生人,尤其這人還很沒眼力見。
江幟舟以手中的贖金為籌碼,愣是不卑不亢的跟綁匪商定出了一個可以确保陳盼安危的機會,明天早上他會按照他們的要求把贖金裹進防水袋,抛進河裡,但他們也必須立刻放了陳盼。
綁架作奸犯科的事幹多了,壓根就不把承諾放在心上,随口就打着哈哈答應了,準備晚上回去再找薛小雪和秦霜訛一筆,如果她們給的錢合适,那他隻能對不起江幟舟了。
殊不知薛小雪早把頭埋進沙子裡當鴕鳥了,以為隻要她不管,這事就不存在。
“如果我明天見不到我的未婚妻,你們也休想拿到錢。”江幟舟放出了殺手锏,“我已經猜到你們的手法了,到時候去下遊撈錢對不對?如果我見不到未婚妻,追到天涯海角也會跟你們同歸于盡。”
此時,贖金就放在他開來的汽車裡,他不介意跟綁匪玉石俱焚,語氣裡自然而然的帶出了狠勁。
俗話說得好,橫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綁匪莫名感到一陣膽寒。
至此,一手交錢一手放人的事就這麼定了,他剛想再放幾句狠話,免得江幟舟在背地裡做手腳,同夥的電話卻是打了進來,逼得他隻好随口敷衍江幟舟幾句就挂斷電話,另接了同夥的那通。
“不好了,人質跑了!”同夥開口就是一個晴天霹靂,“我尋思着快到晚上了,怕她再渴死餓死,就給她送饅頭和水,結果人沒了!”
綁匪一聽這話,整個人當場炸鍋,幾乎是連滾帶爬的穿過林子,回了他們的據點,然後發現陳盼真得不見了。
關人質的小屋角落裡多了個洞,大小剛好容一人經過,旁邊堆着被刨出來的磚塊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