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館的房間中,倫台和乞顔父子對面而坐。
乞顔雖然認了倫台這個爹爹,但跟他還是生疏。
倫台看着子的兒子,本來有着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在大乾,有人欺負你嗎?”
最終,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句有些無力的詢問。
“有!”
乞顔揉揉鼻子。
“誰欺負你?”
倫台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
雖說他兒子是寄人籬下,但也不能讓人給欺負了。
乞顔氣呼呼的說:“沈念慈!”
“啊?”
倫台一愣。
沈念慈?
就是沈家那個小丫頭?
難道,這丫頭以欺負乞顔為樂,替她父親和爺爺報仇?
乞顔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老子那狐疑的目光,氣鼓鼓的說:“沈念慈成天欺負我,坐小火車的時候,她老是耍賴......”
說着,乞顔就開始細數神念慈的“罪行”。
什麼坐小火車的時候耍賴,蕩秋千的時候老是讓他推,背書的時候笑他笨,拿胭脂往他臉上塗......
聽着乞顔的話,倫台臉上不由得微微抽動。
他當是什麼呢!
合着就是玩鬧的時候占了他的便宜。
“我不是說這個!”
倫台有些無語的打斷乞顔,“阿爹是問你,有沒有人打你、罵你或者是成天故意刁難你?”
乞顔點點頭:“沈奶奶就打過我,可疼了......”
倫台臉色一變,黑臉問:“她為什麼打你?打你哪裡了?”
沈夫人是通過虐待乞顔替她的兒子和丈夫報仇麼?
“我學習不認真的時候,她就打我手心......”
乞顔說着,又伸出自己的手掌告狀:“有一次,我和沈念慈罵了夫子,沈奶奶把我們的手心打得疼了好久......”
“......”
倫台臉上再次抽動。
這......好像确實該打!
别說是在大乾,哪怕是在北桓,辱罵先生這種事,都得被打。
就打個手心,還真不算什麼。
他現在都還記得,他像乞顔這麼大的時候,因為對恩師無禮,不但被狠狠的揍了一頓,還被罰給恩師喂了半年的馬。
之後,倫台又問了乞顔很多他在大乾生活的瑣事。
乞顔也老老實實的回答。
一番詢問下來,倫台心中不免生出慚愧之色。
看來,伽遙說的都是真的。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通過乞顔所說的這些,他完全看不到乞顔有被欺負或虐待的時候。
相反,乞顔在大乾過得很好。
要說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乞顔被大乾的文化影響得太深了。
他所學的,都是大乾那套迂腐的東西。
看似很有學問,實則很多都是無用的東西。
至少,在草原上并不适用。
等乞顔年滿十六回到草原上的時候,大乾的那些東西恐怕早就融入他的骨子裡面了。
而他,也會全面的認同大乾的那些東西。
乞顔本該是草原上的頭狼,卻被培養成了一隻羊。
他心中明白,這就是雲铮要讓乞顔當質子的根本目的。
他想教乞顔一些草原上弱肉強食的規則,但卻又不知道該從何教起。
“咚咚......”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