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船舶司,雲铮便開始查賬。
看着看着,雲铮就看出有些不對了。
就算把木料運送到這邊的成本會稍微高點,但一根木料應該要不到這麼貴吧?
還有這糧食的采購價明顯高了啊!
對于朔北的糧價,他可是時刻關注着的。
如果在前年是這個糧價,倒是說得過去。
但去年秋收以後,朔北的糧價還是跌了一些的。
但他們賬目上顯示的采購糧食的價格,還是跟前年一樣啊!
這貪墨的水平好像......不高啊!
還是他以為沒人會查船舶司的賬?
雲铮将賬本丢在一邊,擡眼看向提司,“本王懶得細查了,自己交代吧!”
“殿下......”
提司眼神躲閃,緊張地說:“下官......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本王雖然不管賬,但也是會查賬的。”
雲铮淡淡的看着提司,“你若老實交代,還能少受點皮肉之苦!若是拒不交代,等本王耽誤時間挨着挨着查出來了,你就去海裡喂魚吧!”
他實在懶得去查了。
這就是典型的虛報采購價格。
木料價格,他可能還拿不準,但糧食的價格,他比誰都清楚。
聽着雲铮的話,提司心中猛然一顫,“嘭”的一聲跪倒在地,哀嚎道:“下官知罪了,求殿下開恩!”
“說吧,貪了多少銀子?”雲铮面色平靜,臉色看不到一絲怒火。
妙音斜瞥雲铮一眼,心中不禁歎息。
她此前就跟雲铮說過,無官不貪。
這才多長時間,雲铮就從朔北揪出貪腐之人了。
提司死死的埋着腦袋,渾身顫抖的回答:“一共四萬三千四百五十三兩,下面的人分了一萬五千兩......”
“你還記得挺清楚啊!”
雲铮都被提司氣笑了,“去年船舶司總共撥了八十萬兩銀子,你們就貪墨了四萬多兩銀子,你們可真行啊!”
一個小小的提司,都敢貪墨這麼多銀子。
他也不怕有命拿沒命花啊!
“下官知罪了。”提司的腦袋伏得更低,聲淚俱下的哭喊:“下官願退還所有贓銀,隻求殿下饒下官一命,下官再也不敢了......”
雲铮瞥了提司一眼,低眉思索。
片刻之後,雲铮擡起頭來,“船舶司一年的預算就那麼多,你們貪墨的這些銀子,是從哪裡擠出來的?”
提司聲音發顫,“主要是......從木料上擠出來的......”
木料!
雲铮眼中寒芒一閃,冷冷的問:“以次充好,還是虛報損耗,亦或是增加一些無形中的費用?”
提司驚恐的擡起頭,難以置信的看着雲铮。
殿下連他們怎麼動腦筋的都猜到了?
短暫的驚恐後,提司又埋低腦袋,顫抖着回答:“下官深知木料的重要性,不敢以次充好,主要是虛報損耗和增加運送成本......”
木料的損耗是最容易做文章的。
每一根木料的損耗都不相同。
不管是誰查賬,都不可能查出具體的損耗。
相比于損耗,運送成本上能做的文章就小了一些。
“難得,你還知道木料的重要性!”
雲铮長舒一口氣,又黑臉喝問:“其他的材料上面,有沒有偷工減料?”
這些人貪銀子,倒是其次。
就怕他們偷工減料,導緻戰船的質量不過關。
“沒有,沒有!”
提司連連搖頭,“除了木料以外,還有三灰兩麻也虛報了一些損耗,但下官敢以性命擔保,絕對沒有戰船偷工減料......”
“行,本王且信你。”
雲铮緩緩站起身來,默默的思忖片刻,又問提司:“你覺得,把樓船再減去一層,但在船身覆蓋鐵甲,是否可行?”
船身覆蓋鐵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