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木闆吧?」
太後指着白木闆問道。
「回太後,我……草民是白木闆。」白木闆恭敬的回話。
太後笑了,說道:「不必多禮。哀家記得你小時候和芙兒在我屋子裡為了争一隻柚子吵架。」
白木闆不好意思的笑了。
這事太後竟然還記得。
他還記得最後是被太後給拉開的,太後給了他一隻佛手瓜,甄氏丢下柚子又去搶佛手瓜。
倆人吵着吵着拉着手又和好了。
「太後,那時候草民年紀小,不知事。我和芙兒成親後,可再也沒有欺負過芙兒。」白木闆一激動,喊起了甄氏的乳名。
甄氏臊的臉色發紅。
「回太後,白家對我确實很好。」甄氏笑着說道,「太後您瞧瞧,婆婆疼我,兒子女兒媳婦都孝順我,孫子尊敬我,我日子過的順心着呢。」
太後點了點頭,芙兒确實是個知足的人。
見到她不訴苦,反而一再的強調自己過的舒心。
除了白家對她真的好之外,也和她本人是個容易滿足的人有關。
「親家母,哀家代表芙兒的娘家人多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甄家的皿脈,謝謝你護芙兒周全。」太後對白老太太滿臉感激之情。
白老太太一揮手道:「都喊親家母了,就不必稱謝。芙兒也是我家媳婦,我這個做婆婆的對她好不是應該的。」
白老太太說完有點後悔。
這裡可是皇宮,咋自己又忍不住擺出神樹村唠嗑那一套呢。
太後笑了!
她很久沒有和如此鮮活的人交流了。
「親家母果然豪爽,記得當初你婆婆來甄府做客,也是一個豪爽人,我祖母就十分喜歡她。」太後提到已經故去的白家奶奶,心裡漫過感激和傷感。
若不是白木闆的奶奶借着和二嫂嫂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關系去甄府走動,甄府大小姐估計不能安穩的坐在她跟前。
正因為二嫂嫂心善接濟了白木闆的奶奶,才得以在甄府敗落時護住甄氏的周全。
不過,歸根結底,還是白家厚道,聽說當初為了救甄氏出來,傾盡了家産,一直到小福圓出生家裡的情況才略有好轉。
「芙兒如今也兒孫滿堂了,當真是時光匆匆。」太後感歎道,「這些都是?」
太後一直抱着小福圓,和白老太太叙舊,和白木闆叙舊,對于甄氏的兒子兒媳婦除了狀元老四,她還不熟悉。
于是小福圓給太後一一介紹。
「這是我大哥,這是我大嫂嫂。」
「這是大郎,七郎耀言,都是大哥的孩子。我大哥三個孩子,二郎在淮城周家念書還沒有進京。」
「這是二嫂,我二哥放心不下私塾留在村裡,這是他們的孩子三郎和小郎。」
「這是我三哥,這是我三嫂,這是耀宗耀祖。」
「這是翠翠姐姐……」
「這是我四哥,太後您認得,今年的新科狀元。」
太後聽完小福圓的介紹,心裡喜不自禁。
她早已經聽忠靖侯府夫人提過甄氏的兒子兒媳婦,此時一一對上,覺得都不錯。
盡管聽說老二媳婦有點不着調,但最起碼在她跟前沒有犯蠢,想必自家侄女能彈壓的住。
太後命常嬷嬷給白家人賞賜了禮物,白老太太的尤其豐厚,有一柄如意拐杖,有簪子,有緞子……
陳姨媽帶着陳萱兒和陳靜兒倆姐妹笑的臉都酸了。
太後姑姑可真是,眼裡隻有姐姐以及姐姐一家人,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
她帶着
倆閨女和白家人一起行的禮,都坐那麼久了,屁股都磨出花來了,愣是沒有看她一眼。
她幾次欲站起來說話,都被陳靜兒按了下來。
更令她心裡不舒服的是,太後不僅疼姐姐,連姐姐的閨女一起疼,一見面就抱到腿上親香。
陳姨媽再次想站起來引起太後的注意。
「蓉兒!」
陳姨媽屁股剛離開凳子,就聽到太後喊她的名字。
「姑姑!我是蓉兒。」終于被太後關注到的陳姨媽,激動的眼圈都紅了。
太後派出的人早已經把陳姨媽這些年的情況摸的一清二楚,知道她自小被杜姥姥帶大,知道她進京之前母女倆紛紛和離,更清楚的知道她進京都沒有和杜姥姥道别。
太後私下給常嬷嬷感歎,不知道甄府怎麼出了如此涼薄的人,但因為陳姨媽到底是她哥哥的皿脈,對陳姨媽附帶上一層濾鏡,隻以為她是年少家庭遭遇劇變才所緻。
因此心裡想着彌補她,讓她帶着倆女兒在京城好好生活。
「能夠見到你,哀家很是開心。」太後說道。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太後對陳姨媽沒有對甄氏親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當年在甄府時,太後和甄氏這對姑侄倆就很投緣。加之那會庶出的太後受到二嫂嫂照拂,離家前更是跟着二嫂嫂學習管家,和二嫂嫂感情及其親厚,因此對她所處的甄氏視若己出。
而陳姨媽那時候養在姨娘膝下,很少和太後接觸。
「真沒有想到蓉兒活着還能見到姑姑……嗚嗚嗚……」陳姨媽記着陳靜兒的交代,見到太後要展露悲戚。
太後身旁的常嬷嬷微微皺眉。
二小姐這話說的,詛咒太後呢?
太後方才已經和甄氏對哭一陣了,此時再也哭不出來,于是岔開話題道:「這是你倆女兒?」
陳姨媽的獨角戲表演的就沒意思了,擦了擦眼睛,笑着道:「正是呢。」
陳靜兒陳萱兒再次站起來行禮。
「生的倒是好模樣。」太後笑着點頭。
「太後,家母思念您思念的緊,得知可以來京城和您團聚,這些日子都在盼着。這一見到您,高興的連話都不會說了。」陳靜兒為方才陳姨媽的失态做着描補。
太後點點頭,說道:「在哀家跟前無妨,都是自家人。」
陳靜兒這才松了一口氣。
太後命常嬷嬷将賞賜給陳姨媽的東西遞過去。
緞子,珍珠,首飾……就和賞甄氏以及白家子女一樣,看不出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