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習,我怎麼覺得,你有些不對勁?”
月夜,桃花島上,常昱一邊學習神宮符紋,一邊關心地問道,“去刷個副本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些年來,李教習你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這一次,為何如此的謹小慎微?”
“有嗎?”
李子夜回過神,應道,“歲數大了,想的就會多一點,況且,袁福通一再強調,那裡比較危險,我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出來,就必須留下後手,讓你們可以找機會離開這方小世界。”
“我相信,李教習一定能夠出來的。”
常昱正色道,“然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這神宮符紋,複雜難懂,唯有李教習才能完全掌握,我就算背下來了,短時間内,也學不會,靠我這半瓶水的本事,李教習将大家離開的重擔交給我,實在有些不合适。”
“不要妄自菲薄。”
李子夜心平氣和地說道,“你在術法之上,絕對是一個天才,不然,書儒老頭也不會就收了你這麼一個親傳子弟,我距離動身,還有幾日時間,這些天,你好好學。”
“李教習,那裡的機緣,你又不需要,不去不行嗎?”
常昱疑惑地問道,“何必非要冒這個險?”
“機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慧君的下落。”
李子夜平靜道,“常昱,你沒發現,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嗎,自從極夜寒冬降臨,尤其儒首老頭升天後,我們的一舉一動,仿佛都在被一隻無形的手操縱,看似奔波忙碌,實則始終在一個圈内,轉來轉去,如果找不到破局之法,我們就會永遠被困死在其中。”
“聽不懂。”
常昱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必須找到慧君。”
李子夜回答道,“不然,我們就隻能是别人棋盤上的棋子,任人擺布。”
“可是,我們什麼時候成為的棋子?”
常昱疑問道,“執子之人,又是誰?”
“少問,多想。”
李子夜提醒道,“你要學會獨立思考,不要總依靠别人,我的想法,未必就一定是正确的,萬一我是錯的,我的觀點就會影響你的判斷,這不好。”
“李教習不會錯!”
常昱斬釘截鐵地說道,“這一點,我從不懷疑。”
“這是傻話。”
李子夜輕笑道,“誰能永遠不犯錯,再厲害的人都不可能,犯錯不可怕,隻要及時查漏補缺就可以。”
“李教習,是不是我們找到了慧君,當前的困局,就能破解了?”常昱詢問道。
“應該是。”
李子夜點頭應道,“慧君,是一個破局的關鍵契機,其實,不隻是我們在找慧君,東方魔主他們也一直在找,而且,他們已經找了數千年,甚至上萬年。”
“如果,我說如果,我們一直不理會慧君的存在呢?”
常昱繼續問道,“我們按部就班地往前走,建好神宮,離開北天門世界,執行借光計劃,這樣不好嗎?”
“然後呢?”
李子夜反問道,“借光之後,衆神降臨,人族和衆神再次開啟一場大戰,不說如今的人族,能不能打赢衆神,就算赢了,借來的光,終究隻是權宜之計,不可能長久維持人間的運轉,我們依舊需要繼續尋找破解極夜寒冬之法,兜兜轉轉,是不是又回來了?”
“死路。”
常昱輕歎道,“甚至,我們越努力,人族滅亡的越快。”
“還是那句話,我們如今是在一個圈中,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永遠改變不了結局。”
李子夜淡淡道,“破局,确實有可能導緻人族更快的滅亡,但是,不去破局,這條路的結局,就一定是死路。”
常昱聽過眼前李教習的回答,沉默下來。
好難。
人族的路,為何這麼難。
“好好學吧。”
李子夜看了一眼天邊的月色,話中有話地說道,“你需要學的,還有很多。”
“嗯。”
常昱點頭應了一聲,沒有再問什麼。
他好像差的确實有點遠。
月東升,月下,常昱努力學習李子夜傳授的神宮符紋,遠方天際,雷聲回蕩,不知哪位天之驕子成功破五境,于各方矚目中,全力渡劫。
因為距離過于遙遠,李子夜等人對于渡劫之人的成與敗,并不太在意。
幾乎同一時間,真實世界,大商都城西邊,馬車隆隆駛過,五匹快馬拉着後方的車辇穿行于黑夜中,距離大商都城越來越近。
就在李百萬的馬車,逐漸靠近大商都城時,前路之上,一道道強大的氣息憑空出現,現身攔路。
神境。
三道氣息,清一色的神境。
而且,全都是此前沒有出現過的面孔。
“老爺。”
馬車旁,李沉魚有感,一把拉住馬車,說道,“有人擋路。”
馬車中,李百萬聽到沉魚丫頭的提醒,掀開車簾,目光看着前方,詢問道,“熟人嗎?”
“不是。”
李沉魚搖頭應道,“全都是陌生面孔。”
“什麼修為?”李百萬問道。
“神境。”
李沉魚回答道,“三名神境強者。”
“三名神境?”
李百萬皺眉,問道,“什麼時候神境強者這麼不值錢了,去問問吧,他們要做什麼?”
“是。”
李沉魚應了一聲,邁步上前,目光看着前方三人,開口問道,“三位朋友,請問攔路于此,是有什麼事嗎?”
黑夜盡頭,三人中間,一位青衣中年人回應道,“我們來,是要請馬車上的李家老爺跟我們走一趟。”
“去哪裡?”李沉魚雙眼微眯,問道。
“暫時無可奉告。”青衣中年人回答道。
“父親。”
馬車上,李幼薇聽到兩人的談話,輕聲道,“來者不善啊。”
奇怪,他們的行程和路線,都是義父臨時決定的,這些人是怎麼找到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