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和尚大有來頭,乃是一位佛門高僧,無塵禅師。
“住持坐鎮東土。”
佛門與青宗關系密切,此次事件鬧得很大,怎能視而不見,因此派遣了無塵禅師前來相助。
“哦。”
女子柳南笙,梨花宮之主。
“柳施主如若願意,可至東土做客。”
無塵禅師真誠邀請。
他這話不知是出于禮敬,還是想近距離吃瓜。表面看來,一臉莊重。
“會有那麼一天的。”
柳南笙的這句話,蘊含深意。她微微擡眸,凝望星空,似在回憶起從前種種,一時失了神。
“如無他事,貧僧告辭。”
安靜了一會兒,無塵禅師提出了離去之意。
“他......身體可還好?”
柳南笙收起了萬般思緒,恢複清冷之色,再問。
無塵禅師說:“尚可。”
“還能活幾年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柳南笙的眼皮掠過一絲憂色。不過,憂色很快被她掩藏了下去,神色淡漠,波瀾不驚。
“能。”
無塵禅師面無表情,回答道。
“轉告他一句話,好好活着,别一聲不吭便圓寂了。”
柳南笙雖然語氣不善,但藏着一份關切之意。
兩人都已兩萬多歲,說不定碰到什麼事情消耗了一些壽命,就直接坐化了。因此,柳南笙的内心深處有一份憂慮,若不能在死前瞧上一眼老和尚,定然無限遺憾,一生不得圓滿。
“好,貧僧一定将柳施主的話轉告給住持。”
無塵禅師微微點頭,做出保證。
“有勞。”
柳南笙颔首,表示感謝。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多言,各自離開。
佛門與梨花宮的羁絆,三言兩語難以說清。
“孽緣啊!”
回往東土的路上,無塵禅師回想着那段往事,萬千言語,隻化作一聲長歎。
......
彈指間,八十餘年。
青宗已将局面穩住,一切步入正軌。即使禁區暴動,也不會傷到無辜生靈。
其餘禁區附近的宗門族群,青宗多次派人前去提醒。至于如何處理,随他們去吧!
青宗能力有限,幫不了他處。
洩露天機,已是仁至義盡。
與此同時,證道之界。
第九重天,閉關之地。
陳青源苦修近百年,煉化了海量的靈氣。
今日,時機到了,該催動體内積攢着的道寶靈藥之力,向着更高的位置沖擊。
“嘩啦啦——”
靈氣如海,圍繞着陳青源轉動。
他像是處在風暴眼的位置,周身一片混亂。
“嗤嗤嗤——”
空間爆裂,震耳之聲回蕩不絕。
陳青源盤坐于高空,緊閉雙眼,身上氣勢起伏不定,時而如驚雷洪濤,時而如綿柔細雨。
運轉道經,各類異景顯現。
身下的邪眼道圖,綻放出淡淡的皿光。
數月後,陳青源忽地睜眼。
“咚隆!”
整個閉關之地都顫了幾下,環繞于四周的靈氣長河全部崩碎。
眸中有着星河流轉,蘊含世間至理。
體表顯現出了成千上萬個符文,内有無窮奧妙。
若隐若現的電流,于十指之間流動。
陳青源一臉正色,不怒自威。
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縷威壓,已達世間極緻,輕易間便可壓垮星辰,逆亂秩序。
他的這雙眼睛,像是連通了歲月長河。
幽深如淵,不可探測。
有資格與之對視者,寥寥無幾。
此刻的陳青源,好似火山爆發前的甯靜。
這份安靜,持續的時間并不是很長。
僅是半個時辰,一股渾厚的力量便從陳青源體内噴湧而出。
“轟隆!”
震碎長空,沖破了閉關之地的厚壁結界。
強勢之力向着各方湧動,淹沒星河億萬裡。
霧海動蕩,空間分裂。
無數縷秩序神光在噴濺,割裂虛空,直至宇宙盡頭。裂紋的數量,數之不盡。
如要形容,那麼陳青源便好像處在一塊巨大的玻璃中心,而這塊玻璃因他的威勢而破碎,四分五裂,難以尋到一處完好之地。
“砰——”
這片疆域的秩序受到了極大影響,異常動蕩。
此前布置出來的結界,完全承受不住這份威壓的沖擊,崩裂成了齑粉。
如此大的震動,很快引起了衆多大能的注意力。
有一些人位于此界附近,被突如其來的威壓給震懾到了,使出了渾身解數來抵擋,可依舊沒有作用。最後,跪倒于虛空,瑟瑟發抖。
好在這股威勢沒有藏匿着殺意,否則觸碰之人,難逃一死。
“快去查看!”
“是何原因?”
“這麼恐怖的威壓,當世沒有幾人。”
“很熟悉的氣息,根據本座的經驗來判斷,十有八九是尊上。”
“當真?”
“應該沒錯。”
衆多大能确定了風暴襲來的方向,懷揣着一顆忐忑之心,快速趕去。
越是靠近,越是心驚。
威勢之強,超出常人想象。
縱然是神橋七八步的頂尖大能,也全身哆嗦,心裡發怵。
“老朽實力不足,難以向前。”
某處虛空,一位老者頂不住這份壓力,與同伴說明情況,深感歉意。
“當真是尊上的威壓波動,以前我曾領教過,記憶猶新,此生不忘。”
有人确信了這一點,倍感激動。
“尊上的實力,比起以前更加可怕了。”
來自不朽古族的十幾位老家夥聚在一起,通過威壓之力,得到了這個結論。
空間破碎之地,陳青源釋放完了威壓,保持着打坐的模樣,緩慢閉上了眼睛。
積攢已足,隻需調整自身的精神狀态。
最多十餘日,即可拔劍破蒼天。
幾天後,有幾人來到了這個區域。
遠遠望見了陳青源的身影,激動不已。
“真是尊上!”
“不可再前,以免煩擾到了尊上,引來禍事。”
“天威浩蕩,理應朝拜。”
能夠走到這裡的老家夥,實力不容小觑。可是,他們卻向着陳青源行大禮一拜,滿臉敬畏之色,不敢生出半分亵渎之意。
雖然陳青源收起了自身威勢,但餘威尚在,依然可以威懾諸天,讓人心驚膽戰。
又過了十天,陳青源睜眼了。
慢慢起身,昂首挺兇。
面色平淡,未有一絲威壓流露。
看到陳青源有所動作,有幸走到這裡的幾個老家夥,心髒驟然停止了跳動,瞪大了眼睛,迫切想知道後續會發生什麼。